这人,半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的,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白梨盯着电话很久后才喃喃出声:“我就是想去,可我也得先知道你在哪吧?”

邱谨言的特训基地是保密的,一般每个赛季开始之前,他们都会封闭一段时间。封闭期结束后,团队全体人员会直接出发去比赛场地,这段时间也是高封闭期,不允许与外界联络。只有整个赛季结束,或是提前退出比赛,他们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而后社交。

白梨并不认为自己真的有机会去看邱谨言的比赛,内场门票多难买啊,赛季联票更是要提前预定,怎么可能是她想去就能去的了的。

再说,她这边也离不来,白爸嘴上的逞强当不得真,她要等到他彻底康复才考虑回去。而一旦回去后,又有一堆工作等着她,强尼那边总在有意无意的强调公司内的业务越来越好,他越来越忙,能够帮到他的人却越来越少。白梨不在,办公室内又恢复了懒懒散散的工作风格,大家看起来是有事在忙,实际上效率却是非常的低,强尼一天催促好几次,可每个人也都给出了不同的理由来拒绝,明明有那么多的订单摆在那儿,此刻还是经济下行时期,无论是公司还是个人都很需要稳定的订单,可他们就是不愿意多付出任何努力。

强尼深深的想念起了白梨在时的感觉,自觉性强的她,根本不需要别人安排工作,自己就把事情做的井井有条。他越是想念,联络白梨的次数便越多,因此哪怕身处两个国度,白梨始终没有与公司脱节的感觉,在这点上,勤奋联络的强尼是功不可没。

白梨每个月都能准时收到工资,她在中国的业务联络工作也在稳步开展当中。

当前第一重要的事是白爸的身体,白梨决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

察觉到自己想了太多太远,白梨笑着拉回了思绪,她怎么会因为邱谨言突然说了些有的没的,立即跟着思维发散,真的开始琢磨起要怎么去现场了呢?

再次摇了摇头,白梨把情绪全扔在了脑后,她得集中精力去处理今天的事情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大洋的另一边,集训区的场地内,邱谨言笑吟吟的收起了电话,顺手藏在了水箱下边的一个隐藏小抽屉里。就在他昨晚这一切后,才有脚步声传来,有人在快速的说,他听到了母婴室内有敲门的声音。

还有人疑惑的问:“外边没人啊,谁会在里边敲?”

“先去看看。”

不等他们来敲门,邱谨言已经把门打开了,他的手上还滴着水,用最无辜清澈的眼神望着他的新助理:“你找我?”

新助理傻眼了,他是接替上一个助理来到邱谨言身边工作的,时间上没多久,与邱谨言也没有特别熟悉,所以他非常不理解,为什么邱谨言回进入到母婴室去。

他看了看门上的标识,又看了看邱谨言,欲言又止的样子。

邱谨言平静解释:“有点急,刚好走到这里,借用了一下,不可以吗?”

新助理忙不迭的摇头:“可以!当然可以!”

“你们找我?”他将话题引开来。

新助理果然顺着他的思路:“那边要开始了,副驾在找您,他有些想法,想要先谈谈。”

“好。”

邱谨言直接朝着练习场内侧走去,在投入到紧张的练习之前,他不忘把早已准备好的信封交给助理:“把这个邮寄给我的朋友,另外联系一下我的朋友Ziki,让他协调处理一下那件事。”

“哪件事?”新助理懵懂的瞪圆了眼睛,“什么事?”

“你直接找Ziki,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邱谨言摆摆手,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作为助理,他只要执行自己的要求即可,没必要事无巨细,每件事都搞的那么清楚。

丁锐以为目前焦头烂额的生活已经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万万没想到的事,其实一切只是开始。

星期一,他被老板约谈,最近他的心不在焉,老板和同事们全看在眼里,有人过去提出抗议,丁锐自己搞不定的工作,不得不由其他人来帮忙分担,这样一来,整组组员,每个人都要负责额外的工作,这让大家非常的不满。老板满是不耐,提出了最严重的警告,除了会严肃计算他的请假时常,并扣除掉相应的工资之外,老板还认真问他是不是不想再做下去了,若是有另谋高就的打算,最好早些提出来,这样子对大家都好。

丁锐在老板的话中只听出了催促的意思,并没有任何挽留,他甚至不愿意听丁锐的解释,几次打断,而后让丁锐离开了。

丁锐知道,这份工作做不了多久了,他有点茫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再找一份新工作。

星期二,许茹把他堵在洗手间,咬牙切齿的质问,他什么时候把妹妹赶出去。如果妹妹不走,那丁锐就要走。房子是许茹租的,房租是许茹付的,她有权利做出这样的决定。两个人的关系,早已是非常的恶劣,许茹是恋爱脑不假,可恋爱脑也有绷不住的一天,她已经是彻底下定了决心,说什么也要为自己争取一回。

丁锐没控制住情绪,与许茹大吵了一回,两个人不欢而散。

晚上,丁锐回去,发现他的行李已经被打包好了,全放在门外,而许茹自己堵着门不让他进,还让他把自己和丁蕊身上的钥匙给交回来。

丁锐无处可去。

第一百零三章 丁爸丁妈被抓了

他甚至还用最快的速度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可投奔的对象,并很快确定他是真的后退无路,于是,他骤然变脸,一秒钟切换回了和颜悦色,不顾着许茹的拒绝,推着她进了卧室的门。

男人和女人之间吵架,若男人真的想要解决,而女方又是容易被情绪左右的性子,其实并不会很难。

床头吵,床尾和。

丁锐使出了浑身解数,许茹获得了空前的满足。

气自然也就消了大半,可她也没忘坚守底线,坚持必须要丁蕊搬出去住,这房子真的太小了,三个人住一起磕磕绊绊,即使这次好了,新的矛盾很容易又会生出来,长此下去,他俩的感情要被磨没了。

许茹心里记恨丁蕊在家里做电灯泡,趁着丁锐觉得理亏,愿意听她唠叨,她赶紧说:“小蕊之前在白梨那儿住的好好的,白梨也没打算赶她走,后来如果不是她往家领男人,做了很冒犯的事,怎么会落个无处可去的下场。她现在来跟我们住,也一点自觉没有,平时不帮忙分担家务就算了,连自己的生活空间都不知道清理。锐哥,虽然那是你妹妹,可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出来留学,总得要多些自理能力,她倒好,像个巨婴似得,总习惯了等着别人去照顾。如果我们的实力更好些,住着大房子,有很稳定的收入,多迁就一下妹妹也没什么,问题是我们没有啊,每个月的开销那么大,压的我们快喘不过气来了,哪有余力再去负担一个累赘?你帮助亲戚的心思是好的,但也不能以牺牲我们的生活为代价吧?”

她说的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丁锐听着,心中微微认同。

其实对于丁蕊,丁锐心里头同样压着很多的怨,首先她只是堂妹,不是亲妹,血缘上并没有那么近的关系,他也没必要去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其次,他从未打算与白梨彻底决裂,不说他对于白梨有着很深的,难以割舍掉的情感,她最起码还是他儿子的妈妈吧?威威一直跟着她生活,他又想时不时的见一见孩子,他与白梨之间永远存在着无法割断的联系。若是没有丁蕊的事,丁锐认为自己会做的更加好。

可丁蕊呢,她是寄人篱下,又没有充分地认清楚现实,做了白梨无法接受的事之后,连带着他一起,白梨完全列出了拒绝交往的名单。

丁锐搂紧了许茹,心底里思绪万千,最终,他被许茹说服了。

说服的原因不仅仅是许茹列出来的那些,还有就是那天他试图阻止丁蕊浓妆艳抹的去约会后,丁蕊与他产生了激烈的争执,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几天过去,竟然没有回来。

丁锐本来是想要去学校找找她,可紧接着就是他这边遭遇了一连串的麻烦,失去工作的压力时时悬在头顶,丁锐只觉的未来一片黯淡,自然也没有心思再去管丁蕊了。如许茹所说,丁蕊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心里应当是有数的。现在倒好,出国留学,不想着自立自强就罢了,还像个巨婴似得各种搞事情,甚至还连累到了他,这一点,丁锐无法接受。

让她出去吃点苦头,就懂得生活艰辛了。

人嘛,一直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让其他人帮着自己遮风挡雨,哪里还有成长的可能。

他的心里把这些事的逻辑理顺了以后,愈发觉的心安理得,很迅速的将丁蕊的事抛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