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柘先生是想要当初的欧阳骞回来,还是想要那个爱慕王柘先生的欧阳骞回来呢?”
杨千钰这话一出,不光是王柘脸上阴沉,连说出这话的自己都不免有些烦躁的拧了下眉头。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欧阳骞如今已经变成这幅模样,看刚才的模样估计也是对王柘怕极了此后必然会多生戒备难生亲近了罢。……如此也算是断了一截孽缘罢了,杨千钰看欧阳骞毫无知觉的昏睡模样,稍微缓下心神。
曾经的欧阳骞已经不在了,现在的…
是属于他的。
王柘在三年中都未回过味来的事情,杨千钰只消这一会儿便想通了。
第三十篇·权欲熏心低情商魔教教主渣攻X用心良苦正道盟主之子受(第一人称注意)
古道有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道,如今我同你说的一字一句皆为善,而这善又是常年往日一滴半点积起来的,现下同你说了,可到现在你这混子还不晓得认真记下。说来奇怪,我见你笑过怒过嗔过也痴过,你这混账东西自一出江湖便闹得武林动荡不安鸡犬不宁,性子煭得不羁,傲得又恨不得拿鼻孔瞧人,现在这表情到时从未见过。
可话又说回来…当年我已被当着盟主继位者来栽培,谁知道你哪里嗅到的风声竟蹿上我房顶就为同我过招,才招了如今场面的开端。
你学的功夫阴损,出手狠辣。瞧不出那年你不过十六年华,脾气臭又瞧不起人、半点没有谦逊的德行,只晓得好勇斗狠。你这么个扫把星,说到底也就这张脸能看…可我倒霉的、就是偏偏先是瞧中了你这张脸。可若是我能被这点东西冲的理智全无叛离正道倒也罢,可惜奈何我自小便被灌输一腔仗义万万脱离不开族门正道,你我分明都知道其中暌违暧昧却偏不道明,你夜夜找我喂招刺探我族单传招式心法,我便携烈酒同你杯杯畅饮。
老天赐了你一张白面书生脸,却不想给了你武痴的身心。你心念的只有武,唯有权。想来你也并不知道,当年家父为将我磨砺便安排委任彻查于你…于是我暗中看着你白手起家招兵买马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可明面上却还是与我交好一副少年心气做派。这掐指一算以往日日夜夜你说哪一天我未曾同你劝过回头是岸?那时候你不惜得听,越是将势力推大。
终一日你那纠结起的势力威胁到了武林,各大门派长老先前早已经上书数回于盟主,希望将你绞杀于萌芽期间。正道的做派向来斩草除根,你以为你那些心思藏得缜密,看我对你情深便什么都能哄出来?还不是我可惜你这张我喜欢的脸皮,莫不是这样我怎可能离经叛道数次将计划泄漏给你听由得你次次脱逃?你说说,到底是谁被耍的团团转?
可如若你随着年岁收敛性子安安实实的做你的山大王便罢,可你到底野心甚大竟将爪牙伸向武林盟,如此反骨,可不得招来教训?一夕之间变成了正道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门歪道之流…你若老老实实的暗藏锋芒择日再出也可,但、但你这纨绔性子就是偏偏这般激不得!他人说了,你便应了!一念之下屠了一百人小门派上下,寄出血书挑衅。
你若不是以为当初我号令百千侠士围剿你是什么心境?当时你不撞南墙心不死,又沾上人命。我即使儿女情长于你也抵不过从小培养起来的理念只得与你刀剑相向。但…一出手便知道你早已经熟悉了我一招一式,那时撕破脸皮了自然再没有分毫留情。
挟持盟主之子。
你以为我那时只知道同你嘴上较劲了?若是那样我十多年的家书兵法岂不是读到茅坑去了?只不过是唯独那时我不用面对家父面对武林面对我早已既定的命运,与你厮混于那小小一间屋房。你说你个倒霉玩意儿,那满脑袋里头只有武学,占着权力,一星半点都没给情爱腾出点地方来。若不是我还不算愚钝,分明瞧出你那点小心思,还不得郁郁而终?
你瞧,你利用了我不少,我怎么着也得捞些回来才行。
向来你都没那耐心听人说话,这习惯得改改…人之言语,若是能仔细听了便能分辨出其中真伪善恶。我早先便总是于言语提点你,可到底无用,莫不是如此我合该落得如此下场?我十有八九笃定如今你是该尝到这不好好听人说话的教训了。
我到底喜欢你这面皮,可你于我说不定该是情根深种也又几分可能。若不是,如今我笑,你却哭。弄得我也心里甚是不痛快起来,你看看我现在身上痛的恨不得速死,现在连心都逃不过痛责。
我当初回归正道,与你对峙。
你成长速度快的惊人,我只得老老实实努力直追才得与你持平地位。你立下行事诡谲又任性妄为的一干魔教子弟,我只能执起正道盟主之位伸张正义,魔教子弟掳掠劫杀处处都挑拨正道,到如今人人诛杀的地步也并非不可预见。
蓄谋五年,我终于等到这机会。我与你斗,死于你手下,赌你那点心思是否能在这最后勘破。上天唯有此时怜我,竟真让我赌对了这把。如今盟主技不如人死于魔教剑下,武林必然动荡不安,你若是想要夺天下我也给你凿平了路。可我大抵是不愿你走上这无回头的死路的,其中艰苦你不知……我知你甚深,少年心性得不到便是好…一旦到了手,过不了几朝便没了兴致。到时武林如何?江湖如何?那一干门派侠士又当如何?
所以我只得再替你操心。
可纵然我念想百转,如今也到底是说不出如此多话来的。先前那些闲言碎语我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可现在这话你得老老实实一笔一划都谨记在心…毕竟我再没有力气同你说第二回了。
“…往后、不得杀人…不得再…侵武林。”
“击掌立誓。”
可虽如此说,我却没得动手的力气只能堪堪捏住你手。你这会儿倒积极了,个小混蛋又不知收敛捏得如今我手掌手指都痛得厉害。
“若是…违誓…”
“就罚我于十八层地狱尝尽苦难…”
这话我鲜少说,鬼神之谈以往我是不信的。可如今当起情话说起来倒还颇有几分趣味。这话自口中说出我禁不住笑,又痛得倒抽气。我再好好看看你,你这会儿没了以往那点傲气戾气,这张脸倒是越发顺眼了,看着让人心痒。你大概是瞧出了我的心思,这会儿低头亲上来,凉的要命。
我有些迷糊了,却还是听到了你的回答。
你应了声好,大概是我自始至终见过的最是乖顺的模样。
我觉得现在大抵是满足的了,连身上的痛都褪去不少。
于是我几乎感到解脱一样的松出了胸口那股长气,稍微放松了些吃痛到僵硬的肌肉。
如此,不碍儿女情长又秉持了我命职责,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甚好。
甚好。
第三十一篇·变态占有欲渣攻X贱受(第二人称注意)
黏稠的血液顺着指节淌下手腕,那红衬得你干瘦的青筋突起的手越发惨白。你手里捏着了无生气的肉块,犹记得这肉块刚从胸膛中剖出时铿锵剧烈的跳动,红到发白的颜色仅仅只不过挨了一个晚上就变得酱红,坚硬的肌理柔软下来到现下也成了在你指间搓圆捏扁的烂肉。你终于任由满怀的期待落空,将手中的烂肉摈弃在无人打理而积上灰尘的角落,任由那颗人心兀自滚上两圈蒙上尘埃。
曾经那个打理一切的人如今躺在床上,敞开着身体,敞开着空荡的胸腔。
那个属于心脏的地方空置着,大大小小的血管破裂开,边沿又布满细密的针眼穿着断裂的线。你用占满干涸发黑血液的双手小心的将断线拆下,手指拨弄过血管的感觉奇妙到让你感到留恋,于是你更加期待曾经打理一切对你瞻前顾后的人醒来。
大约三天前,你让他剖出了心,那人一如既往的听从你的话,将正削着苹果的水果刀雪白刀尖折向胸口刺下,剖开皮肉,扯开了骨与肉的粘连,将那颗红得发白,跳动的心递到你的眼前。之后,他就涌着满身的血瘫到地上,一睡不起。
你将那颗心毫无留恋的摒弃了,可又忍受不住满室的紊乱不甘心的再将那颗心从垃圾堆里捡了回来。
那为你剖了心的人终于得到你施舍的怜悯,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躺得浑身僵直了,你才亲自犒赏着一般将他怀抱起来放到床上,为他抚平扭曲蜷紧的手指,为他擦赶紧了半边脸上的灰土。你为他换掉了一身血衣,为他洗发擦面,为他擦拭了每一寸掺着血的脏污。
捧回那颗心,将其洗干净了那上面的灰尘与沙土,再用双手托着这失尽血色而发白的心脏送回了对方的袒露的胸口那个空荡的位置。
一针一线、一针一线
你谨慎又认真的缝着根根血管,满心怀着等这睡着的人醒来后再将这一分一毫的都讨回来。你将那些柔软的黏腻的肉盖上那颗柔软的冰凉的心,再缝起敞开的胸口,针针穿过皮肤黏连着红红白白随着穿入抽出湿濡起来的线。你缝开了,便凑上去用耳朵贴紧冰凉的胸口听着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