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木桌摇晃出吱呀的声响,身形高大的男人被钳着双腕动弹不得的模样看着有些可笑。这种无疑是屈辱的行径令李谷昌浑身发颤,气愤恼怒与无法反抗的慌乱充斥着心口。周安探寻无果下收回手,这时迎上了李谷昌充斥敌意的双眼。“我没有拿你的任何东西…放开我。”李谷昌的声音像是从喉咙口挤出来的。

思忖片刻,周安松开了桎梏对方的手,他看着李谷昌轻言道:“生气了?”他像是颇感意外,紧跟着就问了一句:“为什么?”周安觉着自己因为对方的不知好歹而生气是合情合理的,从当初看文的时候他就一直因为这一点而很有意见。但李谷昌因为什么会生气却是在他看来十分莫名其妙的事。

知道周安异于常人的李谷昌拢好了衣服,连只言片语都懒得说,他动手想推开面前的周安,可刚抬起手就又攥拳收了回去。“让开!”

面前的屋门砰的一声关紧,李谷昌似是听见蛇类的嘶声,勾起一身冷意。周安的性子古怪,曾经李谷昌并非没有闹过脾气,只不过每一次他生气周安就会比他更生气,就那么冷着一张脸,到最后始终是李谷昌先服软,主动去讨好周安。那时候,他觉着周安样貌好看,有点怪癖也算是能够迁就,再加上对方诸事都一副懒得理会的模样,看起来怪有意思的。

可现在想想,对方不过是将一切视作草屑的睥睨,想想自己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下来自以为的感情在周安眼里恐怕就是个跳梁小丑李谷昌心里就更是憋闷又呕得慌。

“…让开!”李谷昌也不露怯,他抬高了音量,目光迎上了周安冷意顿生的表情。

人都是存在习惯的,在很久之前周安与李谷昌旧培养出了惯性,哄着的那个始终都是李谷昌。他们之间也鲜少有再发生过争执。多年未收敛的脾气令周安甚至有些克制不住,他站在李谷昌面前纹丝不动,脸色却越发耷拉着阴沉。“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将李谷昌又推倒在桌面上,居高临下道:“我之前也给过你台阶下,让你道歉,你偏不。”他脾气上来了,忆起李谷昌不服软的样子,眉头皱得像是打了死结。

“我有什么好道歉的!”李谷昌气愤难平,几乎是扯着喉咙喊。

周安却还是那股细细淡淡的调子,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淬了毒的针似的尖锐又致命。“如果不是你行为不端,我又何必动怒?”他睨着像是猛地惊醒想起什么了的李谷昌,“像是畜牲一样随便发情,若不是看在你与我交情多年的份上,我早便扼毙你了。”

那时候的事情李谷昌自知无从辩解,他面上浮出晕红,神情难堪。“……但是那之后的事情…是你做得实在过分!”听李谷昌那咬牙切齿的意思,周安偏生忍不下。

他往前靠近两步,衣袍抵着李谷昌的双腿。“做错事还不认罚?”周安素来爱追根究底,李谷昌在这会儿想要耍赖避开重点的态度更是令他横生怒气。

以前在看文时对李谷昌这种避重就轻的态度就很是看不惯却只能口诛笔伐,但现在,他无论做什么

都可以。

第5章 过度痴迷-5

下一刻,李谷昌被点了穴,僵着身子被周安翻过身子,背朝上地趴在圆木桌上。囫囵套上的裤子又一次被扯了下来。“周安!你!”李谷昌浑身动弹不得,嘶声叫嚷。随即本就红肿的臀上就又挨了又狠又重的两巴掌。

“今日我就训到你认罚为止。”周安悠然自得,语气淡淡。

若是以前,李谷昌早便腆着脸伏低做小地讨饶了。可如今他气急攻心,便是咬紧着牙不愿示弱。周安未敛手劲,十足十的力道掴在他肉上,堪堪几下原本还未消下去红肿的臀尖上就浮出一层殷红的血色。“李谷昌,认错。”周安心头燥热,这会儿觉着有些口干。他解了李谷昌身上的穴位,便见对方忽然软下了身。

周安见对方不吭声,伸手扶着李谷昌肩膀翻过身才发现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昏死过去了,唇上更是血迹斑斑。可周安却并无太多怜悯心,反倒伸手按向其几处命穴,用劲一冲穴脉就让李谷昌活生生又痛醒过来。如今无内力护体,一点点磋磨都足够令李谷昌痛到发颤。周安见对方一副凄苦的模样,耐着性子又将话说了第三遍:“道歉。”

混混沌沌的李谷昌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呵…道!道你娘的狗屁!”周安神色骤冷,上前掐住了李谷昌脖子,扬手就是两个干脆且狠重的耳光。

“你敢对我说这种话?”周安阴沉着脸,“看来早先教过你的尊师重道你现在是全忘了,我便代师父好好惩戒你。”他下手干脆利落,不消片刻就封了李谷昌身上几处大穴,待他送进去的内力作祟,李谷昌只会感受断骨抽筋的痛楚,叫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周安记得不少。

“呃!你、你有何资格管我!我不认咳!”李谷昌身上剧痛,每一寸骨头都像是被刀削刮一般刺痛难耐。他蜷起身,踉跄挣扎下跌倒在地上。“若、若师父知道你心思如此歹毒定废你武功!啊呃……”他浑身痉挛似的颤抖不停,却还咬牙不肯服软。

周安却是运气平息下那股躁怒,“你身上几处大穴若不解开,我的内力就会毁了你的经脉,到时候你练武的底子没了,可别后悔现在这一时嘴硬。”他抬脚在对方血红一片的臀上来回踩碾,鞋底粗糙的砂石磨开了血皮,待周安挪开脚时,李谷昌臀上已是有些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你先前四处打听杀你家人的仇家恐怕到时仇人站在你面前,你也报不了仇了。”周安坐到桌边的圆木凳上,果然他刚说完,对方就成了哑炮。

半晌,李谷昌似乎想明白了也妥协了,转过身就着衣衫不整的模样朝周安跪伏下身子。“是我……不知好歹,污了您的眼扰了您的清净,是我、我错”他一句话间似是气都有些喘不上来,断断续续几次才说完。周安舔了舔唇,低眸瞧见了地上两三滴湿渍。他盯着那水渍看了一阵,脑袋里才绕过来弯,意识到李谷昌这会儿是哭了。

“抬起脸来。”他唤道,声音压得轻缓。分明就是那张看了多年依旧叫人喜欢不上的脸,可算起来他也有十几年没见对方掉过眼泪了。只是李谷昌闻言却伏得更低,像只可怜的小狗。周安只得屈尊纡贵,上前亲自掐着对方下巴让对方抬起脸。

这张脸可谓是不好看到了极点,之前刚挨过两巴掌,脸颊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颜色,嘴角浮肿着淤青,一双眼睛更是充血通红,流到下颚的眼泪混着血,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只匆匆看一眼,周安就皱起眉头颇显得几分嫌恶地收回手,嗤道:“真丑。”

他看着对方眼眶中蓄着的那层水光眨眼间汇成泪珠滴下,紧跟着被李谷昌胡乱抹去。对方低眉顺眼的模样让周安心弦稍松,总算是看着顺眼了些。周安从怀里掏出两瓶化瘀药,放到了李谷昌面前。“每日敷上两次。”

见李谷昌默不作声地伸手攥住药瓶,周安却又心生不满,冷声道;“刚教过你的规矩,可别这会儿就忘了。”

李谷昌咽下嘴里的血腥味,低声道:“谢谢……师兄。”

周安脸上最后一分冷色这才消融,“明日你出去替我买些草药回来,今日便好好休息吧。”他说了几种草药名之后便出了屋,留下李谷昌兀自从地上爬起身走到床边坐下。不……坐是没法儿坐了,他臀上疼痛难忍,不过顷刻就在床褥上留下零星的血迹。李谷昌甩手砸了药瓶,又是一阵血气上涌的胸闷感。他并未注意到潜意识里依然对周安的信任,这种长年累积下来的东西是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抹消掉的。

他并不知道周安真的是能心狠到下药废掉他根骨的性子,这会儿还以为自己不过内力丧尽,不过就是需再练个三五年重打根基而已,却不知道这是一脚就此迈入无望的深渊。

但是现在,李谷昌依旧怀揣着练好武功之后离开这儿的想法,到时候或许可以去柳城找黄大哥……可现在他功力尽散,如果唐突上路,恐怕会招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李谷昌在外游历多年,并非是个草包,只不过当初将周安当做家人手足来看,自然不会想得太多。

现在却是……物是人非。

周安平日里若无事大多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这日醒了之后进了药房就瞧见桌上放着的几个药包,拆开看了看倒都是需要的材料,旁边搁着的十几文钱却是让周安皱起眉,他昨天给了李谷昌药,本以为对方会在今日给他带些糕点回来。

他转身往李谷昌的房间走去,正见到对方正往身上敷药。可味道不对,周安本就对这种东西感觉十分敏锐,还未进门就闻到了股低劣混杂的药味。推开门,他见李谷昌正在上药,身上几处都推了药油,泛着淡淡一层水光。

是化瘀药,可却不是他调配的。只这么嗅一嗅就知道是外面药铺卖的便宜货色,李谷昌见他进屋,也只是拢起衣服,神情颇为淡漠,说道:“你要的东西已经放在药房桌上了。”周安眼角余光扫见角落里几片白瓷碎片与药粉细末,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顿时间沉下几分。

他从小到大从未见过李谷昌这副和他作对的模样,动过手也训了话,可对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令周安有些烦躁。像是什么东西顺着指尖的神经末梢刺入,一阵怪异且无法压抑的焦躁感蔓延到心口处。他下一刻就遵循本性动了手,挥袖间打出一道劲气将李谷昌震得歪倒身子。“你竟然敢在我这儿用这种东西?”他把药罐从窗户口扔了出去,几步上前堵住了李谷昌的去路。

对方身上一股浓烈的杂药味,捂着胸口一副气喘不顺的模样。“周安,你不要没事找事!”李谷昌几乎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才不过回来多久,他一身淤青又功力尽散。李谷昌早就知道周安古怪秉性,也已经不想再跟以前一样无端招惹对方,只待日夜加紧习武。但对方这种主动跑来滋事挑衅的做法却让李谷昌心寒更甚。

周安挥袖撒开粉末,是配制的痒粉,沾上就渗入皮肉。李谷昌整个人屏息后撤,然而下一刻就被周安伸手按住,“这是我配的药,只有我能解。”想要让李谷昌妥协,想要让他低声下气地哀求。白色的粉末落在男人胸口,很快被那层水光溶开,“李谷昌,求我。”他轻言道,声音如同搔过耳廓的羽毛。

“不!”李谷昌呼吸逐渐粗重,他的胸口起伏剧烈,已是药效起了作用。他的胸脯起了层细细密密的痒意,皮肤上泛开一层红晕。周安轻易就压住李谷昌的双腕,他坐在男人腹上用体重压制住对方的不断挣扎。李谷昌的双手手指蜷紧又松开,几番在周安桎梏下无法施力的挣扎令他不住屏息又泄气,满是越加沉重的挫败感。

胸口痒意更甚,李谷昌扭动得更加厉害。周安倒是罕见地扯出了个淡笑,但这是他气狠时才会有的反应。那双眸子眼尾狭长,此刻染上些许艳色,“你只会觉得越来越痒…到时候把自己的皮肉抓烂”

“那也不用你管!”李谷昌高声打断了周安的说辞,他紧咬着牙,腮帮子微鼓,一副倔强的死撑模样。周安喉结上下滚动两番,他的眉梢微微抬高,压着对方手腕的力气不断施加。

他的语调压低了不少,听起来有些怪异的柔软:“我不管你,谁管你?”他空出一只手来悬在李谷昌胸前,指尖虚虚在上方走了个来回。他的指甲圆润淡粉,手指细长白皙,骨节分明,然而这只手随即在李谷昌胸前缓慢的抓出四条血痕,犹如凌迟一般慢条斯理,纯粹只为了享受被施刑者的反应。

李谷昌没有令周安失望,他的下颚抬高,表情是藏不住的痛苦,身体僵硬地发颤,胸口被抓伤的地方很快凝出一两滴血珠顺着挣动滚落,绘出勾勒肌肉轮廓的红线。周安眉眼间皆是冷肃,他将李谷昌那大片早已没几块好皮的胸脯当做肆意涂鸦的画布,慢条斯理地纾解着自己的满腔恶意。“师兄替你题字。”他一笔一划,硬是用指甲在男人胸口刻出一个蠢字。他指尖沾了血,便在李谷昌的侧脸颊上抹了个笨字。“蠢笨的东西。”他轻嗤道。

身下的人闭着眼,睫毛颤了几颤,眼泪就忽然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

周安的头皮发紧,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频繁舔起嘴唇,他的动作放缓不少,手掌拢住了李谷昌的一边胸脯微微揉捏着,无意识的猥亵起身下的肉体。“蠢东西,继续哭”他轻言细语,周安发觉只有李谷昌这么安安静静掉眼泪的时候模样还算得上顺眼。他有些稀奇,盯着那张早已看了十几年的脸猛瞧。他的手指蹭过了李谷昌的乳尖,他看着对方喉结颤动,抿出微弱的气音。

对方的眼泪像是止不住了似的,夹杂含混压抑的抽泣。

“……够了吗?”李谷昌睁开眼看向周安,他的眸子被泪水洗过,眼圈通红。“师兄。”他声音微哑,带着点难以察觉的哭腔。

对方开了口,周安才顿时察觉方才失神,皱着眉松开了对方。“以后”他刚出声,却又被李谷昌抢了白。

“以后师弟都听师兄的。”李谷昌自床上翻身起来,动作慢吞地将衣服拢紧。他的眼泪还在掉,一滴接着一滴,可李谷昌却不再擦拭,只任由落泪。周安嗯了一声,伸手给了痒粉的解药,李谷昌接过后看也不看就塞进嘴里囫囵吞咽了下去。他垂着眸,在周安面前恭敬且安静,血渍渗透了布料,在李谷昌胸前晕开一片暗红。

周安眉头越发紧皱,但也不知缘由,只觉得心情微妙。“师弟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