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三点钟在你学校门口等你,你把户籍证明带上。”江谨为没多说别的,跟徐峰点头致意了下,拄着拐杖慢慢走了。

他一走,同学们围上来八卦了,“林君雅,他是谁啊?你们什么关系?”

“一位军人同志,前天才认识的。”

林君雅简单介绍了下,然后领着他们去病房了。

李素梅忧心忡忡躺在床上,见女儿回来了,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眉头紧皱:“小雅,你是不是跟他们打架了?有没有受伤?”

“妈,没受伤,我把他们全打跑了,还把我们的钱要回来了。”

林君雅笑嘻嘻告诉她,又跟她介绍:“妈,我班上的同学,他们说来看看您。”

“阿姨好。”

今日来了十来个同学,大家进来就礼貌喊人。

“哎,同学们,你们好。”李素梅忙招呼他们。

班长手里还提着些礼物,放到床头柜上,“阿姨,我们今早上才知晓您受伤住院了,我们凑了点钱买了一点点小礼物,祝您早日康复。”

“各位同学,谢谢你们,也谢谢你们平时照顾我家小雅。”

李素梅在家时有听女儿说学校里的事,知道班上的老师同学对她挺好,也有教导女儿跟同学们融洽相处。

“阿姨,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林君雅平时也经常帮我们补课,教我们做题,我们这一年多学习成绩提升不少,全都多亏她呢。”副班长笑着接话。

李素梅看着这些年轻鲜活的面孔,心头有些感触:“还剩一个学期,你们都多多努力,争取今年高考全都考上好大学。”

“我们会努力的。”

她们母女俩都还没吃饭,也有话要说,班上同学陪着聊了两分钟就告辞回学校了。

等他们走了后,林君雅才将刚才外边发生的事情告诉她,笑嘻嘻将钱和镯子掏给她看,“妈,终于要回来了,我下午将钱送到信用社存起来,有了这些钱,我们接下来几年能吃饱穿暖了。”

李素梅握着金镯子,滚烫的眼泪喷涌而出,“小雅,这是你外婆留给我的嫁妆,妈妈无能没本事,连这个镯子都保不住,被他们抢走霸占这么多年,我原以为这辈子都要不回来了...”

这个镯子只是普通的金镯子,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唯一的纪念意义是母亲留下的遗物。

“妈,别哭了。”

林君雅看她哭成泪人,心里很不好受,伸手给她擦拭眼泪。

世人常说,人生三大不幸莫过于少年丧父母、中年丧偶、老年丧子女,她妈妈却年纪轻轻就经历了这三大不幸。

第一大不幸是少年丧母,她本出生在家境殷实的中产家庭,她的母亲是一位端庄优雅又颇有才学的大家闺秀,因为她父亲固执己见申请工作调动,在去新单位任职的路上发生意外,母亲为护他们父女两重伤不治而亡。

那一年她只有七岁,从此没了妈妈,后来的整个少年时期都活在妈妈满身鲜血毫无生机的记忆里。

母亲的去世,是一个家庭的不幸,但更多的只是她的不幸。

她的父亲没多久就再娶了,后妈竟是表姨,她母亲的亲表妹,在外公外婆的劝说下,她接受了表姨当她的后妈。

可在很多年后,她才无意中发现一个真相,她的父亲早在多年前就跟表姨暗通款曲了,他当年执意调动工作,是因为表姨去了那个城市。

后来她将两方所有长辈请到一处,将父亲和表姨的脸皮在亲戚面前撕了下来,从此跟他们断绝关系,拿着行李离家出走了。

在离家的那一刻,她没了父亲,她成了孤儿。

第19章 就这样瘫了

后来她独自一人来了南方投奔妈妈生前的挚友,可因为各种原因没找到她家住处,却在寻找的路上结识了林三辉。

与林三辉初相识时,他热心助人,吃苦耐劳,勤恳朴实,骨子里有不服输的韧劲,有很多吸引她的优点,两人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一起。

他们婚后的生活虽然贫穷了些,公婆兄弟妯娌不太好相处,但林三辉对她很好,事事护着她,在家人刁难欺负她时,他总挺身而出挡在前面,后来生了女儿后,他对她们母女俩也始终如一,极为疼宠爱护她们,一家三口也曾有过三四年的幸福生活。

其实在他跟着亲生父母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夫妻俩都在憧憬规划着未来的生活,也谈定了送女儿上幼儿园的事。

可他走了就再没回来,连一封信都没有,从此杳无音讯。

迄今为止,他生死不知。

这也是李素梅人生中第二大不幸,也是她心底里不能触碰的伤痛。

第三大不幸是儿子,林三辉离开时,李素梅其实已有孕在身,只是当时月份较浅未察觉,顶着林家人故意泼的脏水,在九个月后生下了儿子,可儿子却在出生三天后被人偷走了。

母亲早逝,丈夫抛弃,儿子丢失。

接二连三的不幸将李素梅击垮了,要不是有个年幼的女儿要她抚养,她早就在当年投河去地下见母亲了。

“小雅,你找个地方将镯子藏起来,那一家人今天吃了亏,等缓过劲来又会来抢的。”

李素梅比她更了解林家人的无耻,看着她手里的钱,又连忙安排:“小雅,钱和镯子都不要放在身上,放身上不安全,钱存到信用社去。”

“妈,我放学后去存钱。”

林君雅先将镯子和钱放自己棉衣内兜里,起身拿了饭盒,“妈,我先去买饭,吃饭的时候再说。”

“好,去吧。”

中午买了一荤一汤,一份剁椒鱼块,一碗鸡蛋肉片汤,林君雅分了小半碗汤喝,其他都让妈妈喝了。

李素梅这两天吃得营养,一日三餐都吃了荤菜和炖汤,每天都有吃饱喝足,气色都明显好些了,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也多了丝红润血色。

“妈,他们刚刚又是来闹什么?”林君雅这下才问正事。

“我听护士说他们来医院是看病,说他们身上全长了红疹,痒得都挠破了脸,来医院看医生开药,可用了药没效果,之前在医生办公室大吵大闹,看诊用药后还不给钱,在那耍无赖找茬,后面就跑到我这里来撒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