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1 / 1)

小南风 郑琳琳王金枝 2901 字 3个月前

为了龚良着想,王金秀哆哆嗦嗦帮高婶把高利贷全还了。

有一个算一个,凡是知道这件事的都寻思高婶这回肯定吃到教训,以后再也不敢赌了。没成想她为痛改前非发的毒誓还没碰到天花板呢,扭头一听说龚良这几年的工资都在王金秀手里,她立马兴高采烈就上了麻将桌。

牌友纳闷她不是没钱么咋还敢玩,高婶自信地说她是没钱,可她儿子有钱、儿子的干妈更有钱,不怕还不起债。

没过几天龚良就在麻将馆抓了高婶的现行,当着外人的面高婶坚持自己只是消遣而已并没有赌博。

龚良不信,但确实没有人赃俱获所以他也无话可说。

龚良一走高婶立刻膨胀起来,为了给自己长脸就跟牌友白话她儿子是小南风的大厨,干妈是小南风老板娘的亲姨,关系好着呢,八万块钱高利贷根本不是事,分分钟就帮她还了。

她都这么说了,有心人能不盯上她吗?轻而易举就又把她给勾到赌桌上去了。这回是几个老鬼自己设的局,榨的就是高婶口中那些有钱亲戚,所以前期按老规矩他们得把高婶“养肥”了,等她红眼之后再“杀”。

可能是老天有眼,还没等那帮人将高婶彻底养肥,一直不放心她的龚良尾随她到了赌博地点,踹门进去来了个人赃并获。

龚良早有准备,拿起手机就要报警。高婶正沉浸在以赌发家的美梦中,怎么可能让自己儿子破坏她的大计,于是她跟几个牌友不由分说一拥而上,将龚良捆了个结结实实再堵上嘴。

儿子扔在一旁不管,高婶继续在赌桌上大杀四方。那几个牌友一看龚良不是善茬,生怕过了今天就宰不到高婶这头肥羊了,于是他们放弃养肥计划,开始收网。

幸好龚良不傻,在踹门前将地址发给了罗明俊,罗明俊等了一小时见他还没消息直接领着几个男服务员找上门去。

骗开门后大家伙发现龚良像牲口一样被捆着扔在地上,他亲妈却端坐在赌桌旁一脸兴致高昂,气得罗明俊冲上去一脚就把高婶踹倒在地,骑到她身上左右开弓甩了她十好几个耳光。

带来的服务员跟几个赌鬼打了起来,后来闹到派出所,罗明俊告发他们聚众赌博,可惜那帮人都是老手,证据早就消灭得干干净净,连捆龚良的那根绳子都能不翼而飞。

没办法他们吃了个哑巴亏,不仅没能将赌鬼一网打尽,反倒赔了一千块钱给人家。

从派出所出来龚良对高婶彻底死心,差点闹到削骨还母的地步。高婶口口声声会戒赌,可龚良却再也不敢相信她了。

心灰意冷之下龚良主动跟连心辞职,再次将他多年前曾经失败的南下计划提上日程,打算去南方闯一闯,挣钱还给王金秀。

不然他还能怎么办呢?亲妈就是个附骨之蛆,无论如何也甩不掉。只要她在一天自己身边的人就会受一天的牵连,王金秀和小南风的大家对他恩重如山,他总不能留下来恩将仇报。

王金秀愁的直掉眼泪,南方要真的遍地是黄金还能轮到龚良去捡?现在世道不太平,听说南方更乱,走在大马路上都能被捋走金项链扽掉金耳环,龚良这小身板出去闯荡别再一不小心把命给丢了。

连心问龚良打算去南方干什么营生,龚良说:“还是想当厨子,总不能白给我师傅当一回徒弟。”

都知道他在开玩笑,可是没一个人笑得出来。

连心思忖良久,说道:“当厨子不用非得去南方,不出省也行。”

于是第二天傍晚龚良偷偷摸摸登上前往青城的火车,去给连玉打工了。

第253章 搭伴儿

龚良走后一个礼拜,高婶才反应过来儿子丢了。总店、分店还有馒头铺她都蹲守过,可惜全部一无所获,眼瞅房租就要到期,再不交租她就得睡大街,实在没办法了她才赖上小南风。

起初她以为连心看面相是个好说话的,上来就跟连心卖惨说自己没钱交房租。连心确实好说话,直接告诉她小南风缺洗碗工,她来上班可以包吃包住,还有工资拿。

高婶抖着她那八根手指头说自己这样洗不了碗,连心就给她换了个工种,跟小时工一样收拾地桌,工资虽然少了点,但是看在龚良的面子上还是可以包吃包住。

高婶要是个干活的人就不会只剩八根手指头,她勉勉强强在小南风打了三天鱼晒了两天网,第六天一早就要跟连心预支一个月的工资。

小罗刚一抬腿她就吓跑了。

这是不知道在哪儿混了十几天,看样子实在走投无路了,才不得不死皮赖脸地回来。

回来又能怎么样?龚良这个亲儿子都对她死心了,外人谁还会信她痛改前非的鬼话。

罗明俊对高婶冷冷一笑,多一句话都懒得跟她说,直接走回餐厅。不大一会儿郭大娘提着把笤帚健步如飞走出来,隔着老远一指高婶,骂道:“我看看是哪个给脸不要脸的闹事儿,我来跟你掰扯掰扯!”

高婶不就是打着欺负小年轻的心思么,好说,小南风又不是没有老人。郭大娘马上七十了,十分自信高婶不是她的对手,就算真撕吧起来也不怕,她就地一躺倚老卖老,警察来了也得让她三分,高婶要是不信邪尽可以上来试一试。

小树林里服务员和小时工在的人不少,个个都是郭大娘的帮手。高婶一看讨不到便宜,嘴巴一抹撒丫子就跑。揩不到油就算了,她可不想受皮肉之苦。

连心回来后立刻就听说了这件事,郭大娘说道:“胆子越来越大,还敢在饭点过来,我看她就是故意来倒人胃口,不如打她一顿狠的让她长长记性。”

连心叹了口气,“怎么说也是龚良亲妈,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来的话把她撵走就行了。”

高婶不蠢,试探过两回就知道小南风的底线在哪里,从那以后一天少说过来报到两回,次次都找连心要吃要喝。

只要她不捣乱,一点吃喝连心还是愿意施舍的。

王金秀生怕高婶给龚良惹出大麻烦来,一直托人偷摸盯着她,某天忽然听到一个令她惊掉下巴的消息:高婶不知什么时候跟一个收废品的老头看对了眼儿,俩人在一个日据时期留下来的碉堡里过起了日子。

传消息的人将情况描述得绘声绘色,“那碉堡的混凝土墙得有两米厚,冬暖夏凉的,地方还宽敞,老多格子间。老头别看是个收废品的,可会过日子了,把里头打理得跟别墅似的,除了没窗户白天黑夜都得点灯以外没别的毛病,哦对,还没有房本。”

这结果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不过那之后高婶的确是减少了去小南风要饭的频率。从前的频率是每天一到两次,后来就变成了一个礼拜一两次,每次都连吃带拿的。

可能是有了伴儿的缘故,看着精气神的确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王金秀把这个消息告诉龚良,龚良沉默老半天给出一句:“别管她,随她去吧。”

这话说完也就三四个月吧,又有高婶的新消息传到王金秀的耳朵里:她老毛病又犯了,把收废品老头的家底儿一股脑卷包会,牌桌上逞能一个礼拜,到底还是没能时来运转,不得不夹着尾巴回到碉堡找老头儿。

老头念旧情,依然愿意收留她,于是高婶仿佛有了倚仗和底气,第二次偷钱出去赌。这回输个精光她连尾巴都不夹了,喝得晕乎乎回碉堡倒头就睡。

哪曾想睡到半夜右脚脚筋被老头挑断了。老头告诉她自己就想找个人搭伴儿过日子,不是不愿意给高婶花钱,但是像她这样不走正道不行,为了俩人以后着想只能让高婶吃点苦头了。

王金秀得到消息是几个月以后,听说高婶的右腿已经肌肉萎缩,出入都得拄拐。

人确实安分不少,只是不知道能安分到哪天。

连心打电话的时候问连玉:“你跟龚良说这事没有?他是啥意思?”

就算不认亲妈,那也是一条人命不是么,老头能狠得下心来挑她的脚筋,没准儿后边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龚良心里怎么也得有个数。

连玉鼻音浓重的嗯了一声,“说了,他说除非高婶咽气,否则他绝对不会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