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忠恭送走太后,又捧着手里的后土娘娘神像到禧嫔面前,笑说道:“禧嫔娘娘请看清楚,这不是写着皇上生辰八字的木偶,而是后土娘娘的神像。”

禧嫔一把拿起这只木偶,难以置信地翻来覆去检查。

没有雪茶说的生辰八字,也没有银针,这不是巫蛊之术的木偶!

赵世忠接过小何子手中的灯笼,递上前,让这位禧嫔娘娘好好瞧瞧清楚,这是用于巫蛊之术的木偶吗?

“不该是这样的……”禧嫔死死握紧手中的后土娘娘的神像,不甘心地喃喃自语,又忽然怒瞪向叶兰若:“是你!是你和乔惜云一起设局害本宫!”

叶兰若在禧嫔拿后土娘娘神像砸她时,她立马躲到祁傲身后,轻声辩解道:“禧嫔娘娘早知嫔妾与乔惜云不睦已久,嫔妾又怎会与乔惜云一起做局害娘娘?分明是娘娘瞧嫔妾不顺眼,故意在嫔妾侍寝当夜寻嫔妾的晦气。”

“你!”禧嫔怒极上前两步,却皇上将抬手将叶兰若护在身后,她嫉妒又伤心地踉跄后退一步。

叶兰若躲在祁傲身上,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眸子嘲笑着她的可悲,声音却依旧柔柔弱弱:“其实,嫔妾也不是故意臆测娘娘此来的用意。只是想不通,娘娘怎会因为乔惜云一句话,就认定嫔妾宫中有什么巫蛊木偶?”

第76章:逍遥香

禧嫔下意识看向躲在一旁的雪茶,又瞬间收回目光,怒视向叶兰若质问:“你没事,你埋什么后土娘娘的神像?分明就是别有居心!”

叶兰若看祁傲一眼,垂下头道:“我听说今年多地或旱或涝,农田收成可能会锐减,才会求后土娘娘保佑明国上下风调雨顺,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更是希望后土娘娘保佑皇贵妃顺利诞下皇子,才会将神像祭文埋于海棠树下,以花献神,以祈求娘娘能圆嫔妾所愿。”

“你会这么好心?”禧嫔才不信宫里会有女人,会希望别的妃子先诞下皇子。

叶兰若语气有些低落:“嫔妾早年累坏了身子,怕是此生都再难有孩子。将心比心,自是希望宫中妃嫔的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出生,顺顺利利的长大。”

禧嫔才会信她的鬼话。

可她也的确没有证据,证明叶兰若事先偷换了海棠花树下的东西。

祁傲握住叶兰若的小手,吩咐赵世忠:“禧嫔夜半善妒惊驾,褫夺封号,降为昭仪。”

“皇上!”禧嫔扑通跪地,哭着说:“嫔妾也是担心皇上为人所害,才会情急之下请太后前来……皇上,嫔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好啊!”

“糊涂心得好,朕不稀罕。”祁傲心知禧嫔是被人利用。

可她却被人利用不自知,如今还想以为他好的借口,企图推卸罪责,更是愚蠢至极!

他心知禧嫔为何要置叶兰若为死地。

崔玉之死,乃是他的决定,禧嫔嫉恨叶兰若,便是怨怼他这位一国之君。

只褫夺封号降位,已是他给禧嫔最大的宽容。

“叶兰若!你这个毒妇,你存心设局害我,你和乔惜云一样都是个贱人!”禧嫔本就心高气傲,这些年熬不到一个妃位,是她最大的不甘心。

如今,因为乔惜云和叶兰若这两个贱人,害她被降位褫夺封号,此乃奇耻大辱!

叶兰若望着禧嫔这样疯癫的样子,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便对莫言道:“去请李医女来,禧嫔娘娘眼睛都红了,别再……”

“无须管她。”祁傲觉得她太仁慈了。

别人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还担心别人的身子是否有不适之处。

“皇上,禧嫔娘娘真的很不对劲儿。”叶兰若拉住祁傲,让他去瞧疯狂大笑口不择言的禧嫔。

祁傲也觉察出不对劲来,吩咐道:“赵世忠,去请当值太医。”

“是。”赵世忠忙应声离开。

莫言腿脚也快,很快就把住在后殿的李清漓喊起来。

李清漓也是随便穿好衣裳,披散着头发就带着药箱到来:“微臣拜见皇上,见过兰昭仪。”

“快给她瞧瞧!”叶兰若这时的担心不是作假。

可她担心的不是禧嫔,而是想起前世宫中发生的一件大事。

这件事本该在三个月后暴露出来,可那时受害人已经很多。

“放开本宫!本宫要杀了这个贱人!贱人!”禧嫔面目狰狞地张牙舞爪大喊,紫苏和忍冬都差点没拉住她。

“娘娘,娘娘您冷静些,娘娘!”紫苏焦急地抱着剧烈挣扎的禧嫔,急出一脑门子汗来。

李清漓上前一针下去,禧嫔瞬间无力倒下。

“娘娘!”紫苏抱住身子软下去的禧嫔,见娘娘还醒着,她忙看向李清漓道:“我家娘娘只是气急了,才会有些心绪失控,还请李医女给娘娘扎两针顺顺气就成。”

“把脉。”祁傲一句话,直接抹杀紫苏的那点希冀。

李清漓为禧嫔把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看了看禧嫔的双眼,转身跪地道:“回皇上,依微臣所见,禧嫔娘娘像是……用过逍遥香。”

“逍遥香……这不是禁香吗?”莫言在宫中多年,自然知道这个东西。

先帝在位时,就处死过一位外邦公主。

她当时自称从她的国家带来一种神仙香,名为逍遥。

先皇用之身轻如燕,容光焕发如枯木逢春,当真如同成为了仙人一样。

可没过半年,先皇骤然病重,药石无灵。

那时先皇才知道,所谓的逍遥香,是一种女子用之身染魅惑之香,与男子云雨时,却会损害男子精血,直到将人活活熬死。

“崔飞燕,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妄图以此香害朕!”祁傲震怒不已。

叶兰若等人皆惶恐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