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珠跪地回禀:“两只野猫扑过来,地上还被人故意撒了鹅卵石,抬轿子的小太监脚滑摔倒,兰昭仪摔得不轻,更是受到惊吓,已快停的月信忽然血流不止,李医女好不容易才给她止住血。”
“哦?李医女的祖父是医圣李东璧,她就没查出来,兰昭仪是服用了红花汤,才会引起的大出血?”郝冷玉语气微冷,明显是在试探银珠是否有所隐瞒。
“奴婢不清楚。”银珠半真半假垂眸道:“自从我等被尚宫局派到兰昭仪身边,她就从未真正信任过我们。李医女更是性情冷淡,除了做好本分之事,她不太爱理人。兰昭仪如今最为信任之人,大概只有春喜和秋池二人。”
“她一向心细敏感,不信任你们,也属正常。”郝冷玉问完这些事,便又对银珠说!“你放心,只要你父亲能考中举人,本宫定会让人举荐他做个官。以后你到年岁出宫,身为官家小姐,也能再嫁个好人家。”
“奴婢谢娘娘恩典!”银珠感激地磕头谢恩。
“嗯,好好监视着她的一切,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来报本宫。”郝冷玉本以为乔惜云不足为惧后,便可除掉叶兰若这个隐患。
可如今庄妃有孕,她父亲又是立功回朝,皇上给她的恩宠只会更胜。
再加上那个狐媚子云姝虎视眈眈,舒儿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她就更要死死掌控住叶兰若!
……
银珠离开永寿宫,回承乾宫的半路上,却被神出鬼没的韩肃拦住。
她后退一步,见礼道:“奴婢见过韩掌印。”
韩肃借着背光,将一个荷包塞到她手中,淡冷道:“皇上要见你。”
银珠不动声色地将荷包收入袖中,低头跟着韩肃向乾清宫走去。
乾清宫的守卫是最为森严的,哪怕已是三更天,乾清宫里依然是灯火通明。
祁傲正在批阅奏折,一旁伺候的赵世忠几次困得想打瞌睡,都生生闭嘴忍住了。
韩肃将银珠带进来,见礼道:“皇上,银珠带到。”
银珠立即跪地行大礼:“奴婢拜见皇上。”
祁傲头都没抬,继续批阅奏折淡淡问:“皇贵妃深夜唤你前去,所为何事?”
银珠如实道:“皇贵妃唤奴婢前去是为打听兰昭仪的伤势情况,以及……”
“嗯?”祁傲不悦的抬眸冷冷看向她:“是皇贵妃给你的好处太多,已让你忘记谁是你的主子了!”
赵世忠吓得腿一软,忙跑去捡起皇上丢出去的奏折,暗暗擦一把汗。
唉!果然,兰昭仪惹皇上生气,遭殃的一定是他们这些当奴婢的。
银珠惶恐道:“皇贵妃提起了红花汤,似乎是兰昭仪在永寿宫……因此,兰昭仪才会忽然大出血,病得这两日连床都下不来了。”
“红花汤?”祁傲怒极反笑:“一个个的,真是好毒辣的手段。”
银珠哆哆嗦嗦低头继续道:“兰昭仪信期本就还没净,忽然又大出血,李医女守了两夜,才算是彻底为娘娘止住血。”
赵世忠有些吃惊,银珠也被兰昭仪收买了?
“退下!”祁傲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底怒火消散,未余一片冰冷。
银珠低着头退下去。
韩肃在银珠离开后,禀报道:“承乾宫份例缺少的事,奴婢已查清。是每日送菜的小元子收了庄妃的好处,才会尽送些不好的东西进承乾宫。”
第70章:有台阶,他真下
“庄妃?”祁傲神情淡淡,捏着朱笔的指尖却因过于用力泛白,最终他还是只吩咐:“此事你当做不知,以后每晚你潜入乾清宫一趟,将最好的东西交给秋池,让她照顾好兰昭仪的身子,也管好自己的舌头。”
赵世忠见皇上奋笔疾书,把这位办事不利还推卸责任的官员骂得狗血喷头……
便小心翼翼地揣度圣心道:“皇上,奴婢听说兰昭仪近日睡不安稳,夜夜做噩梦,需得点安神香才能入睡,想来此时已是熟睡,您……您要不要去看看兰昭仪?”
韩肃震惊抬头,看向这个今儿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死对头。
赵世忠也是心脏怦怦跳,还是低着头眼睛一闭道:“奴婢只是觉得兰昭仪本就又是受打击,又是受惊,重伤加上……皇上您不去瞧瞧,怕也不放心。”
祁傲奋笔疾书骂完这个官员,一丢朱笔,起身就向外走去。
韩肃再次震惊,这个狗东西,还真让他猜对皇上的心思了?
赵世忠很得意,忙喜滋滋追上去。
路过韩肃身边,还给韩肃一个白眼:“啥也不懂,傻狗!”
韩肃要不是身处乾清宫,他非拔刀给这老货剃个头不可。
赵世忠没有让任何人跟着,他陪着皇上一起去,刚好他知道今夜守后门的是小林子。
小林子可是皇上派去钟粹宫的人,没想到,又阴差阳错被庄妃安插进了承乾宫。
韩肃也别扭地跟上去。
谁敢相信,赵世忠给个台阶,皇上就真的下了?
君心难测,说得一点没错。
……
承乾宫
“娘娘,夜已深,您还是早些歇着吧?”莫言端着一盏灯,怕娘娘回头再把眼睛熬坏了。
叶兰若将这些信尽数烧掉,一杯茶浇在灰烬上,对莫言道:“告诉春喜一声,多花些银子,让尚膳监送些正常的吃食来。”
莫言有些为难道:“娘娘,这分明是有人存心为难您,之前银子花出去不少,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