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傲和太后不是牡丹花,他们都想独占宝瓶,绝不会容他人与自己平起平坐。

“莫言,让银珠悄悄去一趟永寿宫,把慈宁宫的事告诉皇贵妃。”叶兰若要把宫里的水搅浑,也要让朝堂的水更暗潮汹涌。

她要把这些人都拉下水,才能浑水摸鱼,找准机会请那个人出山帮父亲说话,让当年旧案重见天下。

莫言见娘娘已经冷静下来,既心惊又欣慰:“奴婢这就去找银珠,娘娘……您且安心歇会儿。”

“有劳姑姑。等我能做主时,便放你们出宫。”将心比心,叶兰若明白她们此生所愿,不过是出宫与家人团聚。

“多谢娘娘恩典。”莫言相信娘娘一定可以。

那一日,不会让她们等太久。

……

朝堂上的事让祁傲焦头烂额,后宫争宠之风也不遑多让。

唯有两宫最为安静,永寿宫和承乾宫。

永寿宫里住着皇贵妃郝冷玉,她养胎需静,倒是寻常也很安静。

承乾宫的安静,则是有些冷冷清清。

康达海看着天上的孤月,与两个小徒弟喝着酒,烦闷道:“听听,永寿宫里丝竹之乐热闹了一日,咱们承乾宫……”

“师父,您不会是想离开承乾宫吧?”贼头贼脑的小德子,一向比小林子机灵,鬼心眼儿也多。

“离开?”康达海没好气道:“你脑子被驴踢了?放眼整个宫里,有什么地方比得上承乾宫的风水好?”

小德子不解问:“皇上都四五日没踏足承乾宫了。娘娘还命咱们把花草都拔了,鱼儿和鸟也都放生了,整座承乾宫……冷清得像冷宫一样。”

康达海一拂尘敲他脑袋上,压低声音道:“你们懂什么?有个词叫近乡情怯。皇上越是不来承乾宫,越证明皇上在意兰昭仪。”

“不明白!”别说小德子了,小林子也不懂啊。

康达海喝口小酒,叹气道:“皇上冷着兰昭仪,是因为兰昭仪父亲回京之事没戏了。兰昭仪伤心,皇上不忍见兰昭仪伤心,干脆就不来承乾宫了。”

小德子看一眼门口,也压低声音道:“师父,咱们可是庄妃娘娘的人。”

康达海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对啊!他们是庄妃安排到兰昭仪身边的人。

嘶!日子过太舒服,差都把这事忘了。

“庄妃娘娘之前就命人传过信,让咱们盯着兰昭仪,咱们要把兰昭仪清空承乾宫的事,告诉庄妃娘娘吗?”小林子老实巴交地问。

康达海喝着酒,沉思片刻,问他们:“你们说,在皇上的心里是庄妃重要,还是兰昭仪重要?”

小德子和小林子想都没想,脱口就道:“当然是兰昭仪!”

他们可是亲眼所见,很多时候,兰昭仪不高兴耍脾气,皇上哄兰昭仪时温柔得不像一个皇上。

“嗯,那就把这事告诉庄妃娘娘。”康达海饮尽这杯酒,伸个懒腰,打算去睡觉。

小德子和小林子面面相觑,不明白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与此同时,雪茶也趁夜在承乾宫墙角的狗洞里,又递出一个纸条。

对面人拿到纸条,便快速离开了。

丹蔻则是直接偷溜出承乾宫,向着熙心亭方向走去。

春喜在后跟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夜色中变得阴沉冰寒。

半道上,他就被伸出的一只手拉到巷子里,下意识他手中的匕首就挥了出去。

“是我!”

第66章:郝冷玉的寿辰风波

春喜一见是韩肃,忙收起匕首心虚道:“干爹,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肃一把夺过它手里的匕首,用刀柄指着他训斥道:“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让你稍安勿躁,我与兰昭仪自有安排。”

春喜气地红着眼睛道:“您的安排就是不作为!可你也不看看,这几日尚膳监给承乾宫送的菜都是什么样子,皇上是半点不管兰若姐姐……”

“闭嘴!”韩肃严厉训斥他一声,又看一下四周,才压低声音严肃:“你是不是活腻了?在皇宫大内里怨怼皇上,还称一位妃嫔为姐姐,你是深怕皇上抓不住你的错处,把你和兰昭仪一起处置了?”

“我一没根儿的人,年纪小小,对兰若姐姐从来只有姐弟之情。是你们心脏,才会一个个的误会兰若姐姐,当兰若姐姐是随随便便的女子。”春喜虽然情绪很激动,但声音压得很低,可见他是真的很在乎叶兰若。

韩肃在宫中也无亲无故,看着眼前的臭小子,无奈叹气:“春喜,干爹和你说句实话,皇上送你去承乾宫,正是因为要试探你与兰昭仪有无私情。乔贵人当日之言,到底是让多疑的皇上……心里扎了根刺。”

“他既然怀疑,为什么不处死我?”春喜可是知道的,他们这些人的命,在皇家人眼里轻如草芥。

韩肃叹气:“大概……是不想兰昭仪伤心。”

“皇上既然在乎兰若姐姐,又为何这般对兰若姐姐不闻不问?”春喜想不通。

韩肃又是皱眉道:“这事你别管,丹蔻是淑妃的人,你回去告诉兰昭仪。”

“丹蔻是淑妃的人?”春喜大惊失色,又强压低声音:“淑妃,不是一向胆小怕事吗?”

韩肃冷笑道:“你入宫多年,岂会不知宫里的人,皆是戴着面具而活?”

春喜沉默许久,才又嬉皮笑脸撒娇道:“干爹,那储秀宫……”

“我会让人盯着,你别胡闹,小心节外生枝,坏了娘娘的大计。”韩肃之所以和春喜说这么多。

也是怕以后发生点什么事,春喜一头雾水,帮不上忙,再中他人计策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