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傲捏着这支簪子,望着她笑问:“定情信物?”
叶兰若轻摇了摇头,然后凑近他耳边说:“嫁妆。”
祁傲闻言轻挑眉,看向她:“嫁妆?”
“嗯,我把此宝当嫁妆赠予皇上,皇上回头把查抄叶家东西当聘礼还给嫔妾,即可。”叶兰若狡黠得都快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祁傲听着她这算盘声,抬手将簪子插在她头上,温柔笑说:“赠予朕的嫁妆,还得朕劳师动众去取,爱妃这笔买卖做得真好。”
叶兰若抬手摘下头上的簪子,又诚心交到他手中,合上他的手道:“皇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年,母亲因这把钥匙丢掉性命,叶家因此被连累流放,连嫔妾也被罚入宫中为奴多年。足可见,此宝贵重,非有大气运者不可掌控。”
“少拍马屁,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祁傲想把簪子推回去,唇却被她亲吻一下,人瞬间就不动了。
第107章:做好一把刀
叶兰若离开他的唇,眼眶微红地望着他:“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娘亲就在为我和妹妹准备嫁妆,她希望我有一日能风光大嫁,得遇良婿,如她与父亲一般恩爱两不疑。”
“可叶家一朝倾覆,她含恨而终,我入宫为奴不知前途几何,还何求风光大嫁?”
眸中清泪滑过脸庞,她却依然望着祁傲笑说:“如今,嫔妾孑然一身,所有之物皆皇上恩赐。唯有娘亲留下的簪子可为嫁妆,纵无风光大嫁之喜,嫔妾也想能得遇良婿,与君恩爱两不疑。”
祁傲伸手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冰冰凉凉的泪凝在指尖,他缓缓收回手,拢握成拳。
叶兰若眸中浮现一丝失落,转瞬间又抬手拭去眼泪,强颜欢笑道:“嫔妾是有私心,想父亲昭雪沉冤后,叶家能日子好过些。母亲的骸骨……也能重新安葬,让我这个不孝女能去她坟前磕一个头,上一炷香。”
“当然,这还要向皇上您求个恩典,能让嫔妾以女儿的身份,去为母亲尽最后一份孝。”
望着强颜欢笑的她,祁傲的心再次有所动摇,他越发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叶兰若见他蹙眉,更是低下头恳求:“嫔妾自知这不合乎规矩,但……”
“兰嫔,既知不合规矩,便不该得寸进尺。”祁傲对于心里隐隐的钝痛,他很厌恶。
这会让他想起父皇生出废他之心的当夜,云安对他的背弃,愤恨又无力。
他发过誓,他只要至高无上的权利,绝不会再将一颗心交给任何人。
然而眼前的女人,她将他的心搅乱、撕痛、让他一再破例纵容。
以前,他只当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哄着她玩儿,也甚是有趣。
但今日,她的一滴泪落在他指尖,滴进他心里,让他再次体会到那种钻心刺骨的痛。
“皇上,嫔妾知错,再不敢……放肆。”叶兰若认错很快,没有任何娇纵任性。
祁傲望着柔顺乖巧的她,伸手去抚摸她眼角的红色泪痣,确认她不是云安。
如此,他的心痛方可减轻几分,不会再次愤怒失控。
叶兰若顺从地被他搂进怀里,眼角一滴泪垂落,眸中却是一片冷意。
他的心,乱了。
祁傲只是这么抱着她,如同对待一只宠物,温柔爱怜,却永远不会爱上这只宠物!
宠物只能是宠物,若是真得寸进尺企图得到主人的真心,就是找死!
“无论皇上需不需要,嫔妾都愿将此簪献给皇上。乔志远一直想得到的钥匙,一定锁着极大的财富。与其将这笔钱用于争夺皇位之战,不如用于为民造福。”叶兰若的试探失败。
但乔家必须上祁傲第一个要铲除的名单!
她不可能让父亲他们回到京城昭雪沉冤后,还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母亲之死的仇,她也一刻都再等不下去!
“你的心意,朕领了。”祁傲对于她的心思很清楚,也愿意与她做一场交易。
只要她别再生出非分之想,他可以一直宠着她,给予她想要的荣华富贵。
只要,她乖乖听话,做好他手里的一把刀。
“嗯。”叶兰若温柔顺从,与后宫所有嫔妃都一样,拿他当帝王敬畏。
祁傲尚未察觉到叶兰若的改变,他只想要这一刻,她的温柔顺从,懂事乖巧。
……
三日后
大理寺开审乔文玥杀害薛贵人一案,以及当年谋害婢女暗香,遗弃亲子案。
一日审理三桩案件,证据确凿,当堂定罪。
乔文玥自然喊冤,要求面见圣上陈述冤情。
然而,秦将军却递交几份证词,并将一名千夫长与几名士兵移交大理寺,是为人证,也是同犯。
乔文玥曾仗着身份,违抗军令,玷污并杀害一名民女。
这些证据一递交上来,乔文玥再无辩驳之词。
因为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全,他百口莫辩,论军法或国法都是死罪。
加上谋杀宫嫔、残杀婢女暗香,以及一项贪污战死将士抚恤金的罪名,当判处极刑。
叶兰若一得到这个好消息,便亲自到大狱里去向乔惜云道喜:“恭喜表姐,你兄长一力背下杀害宫嫔之罪,已被皇上判处凌迟之刑。在此之前,他还要承受阉割之刑。你乔家,自此无后而终。”
“叶兰若,你好恶毒!”乔惜云气得浑身发抖,目眦欲裂地想扑过去咬死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