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找借口拒绝了,他肯定会更加怀疑有瑞瑞的存在,会想尽办法去调查。

但如果答应他的要求......

沈珞初收回视线,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面不改色地应声:“既然季总不请自来,那就上楼坐坐吧,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这是你第一次贸然来到我家,我给你个面子,所以请你上楼说话,如果再有第二次,我绝对不会管你。”

话音落下,沈珞初径直转身朝楼栋的方向走,大方又坦荡,看不出丝毫心虚。

季承言嘴角勾起笑意,紧随其后上楼。

程悦琳却没有沈洛初的好心态,紧绷着身体,担心会被季承言察觉出什么异常。

房门被打开后,程悦琳借着放包的动作,把旁边的儿童毛巾收好,同时又将瑞瑞留下来的衣服踢到沙发下面。

沈珞初则是面不改色,直接坐在沙发上,同时用眼神示意他也坐下。

季承言的目光在客厅四周打量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干脆坐在了沈珞初对面。

“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沈珞初直截了当的提问,目光落在季承言身上。

她和程悦琳之间配合得十分默契,在沈珞初吸引他的注意力时,程悦琳已经默默把客厅里的东西都藏起来了。

这里没有丝毫瑞瑞存在过的痕迹,季承言哪怕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程悦琳把最后一件东西藏好后,长长地松了口气,说道:“你们先聊吧,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休息,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心里清楚这个时候需要给沈珞初和季承言单独的空间,好好聊一下他们之间的事。

最主要的是,程悦琳是真的累了,今天经历太多惊心动魄的事,就是晚上回家也不能好好休息,她觉得自己多少有些撑不住了。

反正客厅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想必季承言不会发现什么。

客厅内里,只剩下季承言和沈珞初两个人。

阿姨跟着瑞瑞回沈家了,沈洛初没有心思给他倒茶水,微微坐直身子,修长的双腿交叠,一副高傲清冷的模样,只是眉眼间带着点不耐烦。

“这里没有其他人了,你有什么话不如直接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现在时间很晚了,我需要早点休息。”

季承言在听到沈珞初的话后,视线才重新落回到她的身上。

他从进门开始,目光就始终在客厅里扫视,试图找到一些有小孩子生活过的痕迹。

如果沈珞初是骗自己的,家里一定会有孩子生活的痕迹,她们下午去医院看病,应该来不及躲藏,所以他查到她的住址后直接来了,想让她措手不及。

但事实却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季承言一时间有些恍惚,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

或许是因为他对沈珞初的出现太过紧张,再加上今天医院那次的意外,所以才觉得她是在欺骗自己。

仔细想想,沈珞初根本没必要对他说谎,没必要告诉他孩子已经死了。

理清思绪后,季承言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明显有些失望。

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他们的孩子还在,他只需要挽回沈珞初的心意,就可以回到当初幸福的日子,会是很甜蜜的一家三口。

可现在两个人之间,却隔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很难再回到从前了。

季承言的嗓音有些干涩,低声道:“初初,我想你了,想来看看你......”

沈珞初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心里清楚他应该是放下怀疑了,但脸上的神色反而更加凝重,直接冷声质问:“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并没有把我现在的住址告诉你,所以季总是又对我进行调查了?那季总准备什么时候在我家里安装监控,又或者是跟踪器呢?”

她的话把季承言的思绪拉回到四年前,他们之间分崩离析的导火索就是跟踪器。

沈珞初怀疑他安装了跟踪器,后来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后,才彻底下定决心要离开他。

季承言很清楚,事实摆在眼前,根本不允许他否认和说谎。

不过很奇怪的是,向来谋划周全的他,却偏偏在有关沈珞初的事情上总是露出马脚。

季承言嘴勾起自嘲的笑,随后才颔首应声:“我确实是经过调查后才知道你住在这里,我不会再私自安装监控和跟踪器了,来找你是因为有些话想当面和你说。”

“对于调查你住址的事,我很抱歉,今后我不会再犯的,希望你不要生气。”

沈珞初没有回话,目光也没有从季承言的身上移开,带着隐隐的压迫,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不知道闻宴有没有和你提过,季氏集团今年入了珠宝行业,现在品牌需要一位国际知名代言人,我觉得你米娅的身份很不错,想要跟你合作,让你来做代言人。”

季承言原本是打算明晚用餐时再提的,但他今晚找上门来总要有个原因,干脆直接讲了这件事:“你有任何需求季氏集团都能够满足,只要你开口,或者说只要你愿意来当品牌代言人,什么事情都听你的。”

第219章 他的悔恨

沈洛初从闻宴那边得知了这个消息,现在听到他的话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问:“季氏集团名声在外,根本不缺代言人,米娅的身份也算不上特别大牌,季总为什么会选我?”

季承言抿了抿唇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当做......当做我对你当年造成伤害的一点弥补。”

沈珞初没有想到他竟然觉得这种方式是在弥补自己。

他居然把自私说成弥补。

这么高高在上的发言,依旧是上位者的姿态,依旧是在自以为是。

沈珞初冷笑出声,笑容里藏着刺骨的寒意与浓烈的恨意,她目光如炬,直视着他,冷冷地发问:“季承言,你觉得用这种方式能够弥补当年对我的伤害吗?”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的想法很可笑,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被人调查,也清楚我这次回来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却偏偏要用这样的方式把我捆绑在你身边,而且还是以弥补我的名义,难道你觉得我会因此原谅你感激你吗?”

“你说会让我看到你的改变,你改变什么了?调查我的住址,干涉我的工作,强势霸道,唯我独尊,你和从前没有丝毫变化,你这样的人真的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