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疑惑时，那个电话再次打过来，沈珞初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

这是她的工作号，通常商业方面的询问和合作方会打这个电话，但他们不会晚上打过来，而且是个陌生的号码，让她觉得很奇怪。

“初初，是我。”

季承言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

沈珞初不满地皱眉，刚打算挂断电话，他又道：“你别挂断，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我有很多话没有说完，也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让助理查了一下你的工作号，你别生气，我什么都不会做，就是想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说话。”

季承言在面对沈珞初的时候，没有了以前的游刃有余，他在这段感情里，已经成为了低头的下位者。

他自认为可以完全掌控沈珞初，让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可却以爱的名义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情，在他们之间留下来难以愈合的裂痕，沈珞初也在离开他之后反而过得更好。

最重要的是因为他当初派出去的人，才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这些噩耗都像是最锋利的刀子，残忍地一下一下捅着他的血肉。

季承言只要想到那个自己都没有见过的孩子，就会感到痛苦。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么执着，手段能够稍微柔和些，愿意放低身段好好谈，或许都会变得不一样。

沈珞初抬手捏了捏眉心，说话的语气中却带着不耐烦：“你到底要说什么？如果是先前的那些话就不用重复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没心情和你多聊。”

“初初，当年的事情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对不起。”

“我那个时候确实想不通，不知道自己那样做是错的，但现在我懂了，四年的时间，让我明白了很多。”

季承言垂眸，指腹摩挲着手中的纸巾，眼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接着道：“你的离开让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我的确做错了很多事，可我唯一不后悔的就是喜欢你。”

“我不是用爱的名义绑架你，我只是......只是不太明白怎么爱你，我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想随时随地地能够看见你，我嫉妒你身边有其他异性，不喜欢你的朋友给你出谋划策，这些让我特别有危机感，让我觉得你早晚都会离开我。”

“我很抱歉对沈家公司造成的伤害，当年是我选错了办法，我今后会尽力弥补的，沈家公司想要的项目和资源我都会帮他们得到，一定让沈家公司重新回到巅峰时期。”

“至于我的癫狂......对不起初初，它不是我能控制的，但我在吃药在治疗了，今后肯定不会再犯，不会再吓到你了。”

季承言的语气特别温和，也格外的诚恳认真，沈珞初听着这番话，态度也不像先前那般强硬，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当年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

她在离开前的一个月里陆续知道了真相，那段时间于她而言确实很痛苦，但在这之前的半年，她过得很开心。

如今重新回想，竟然不全是糟糕的记忆。

“我会改掉我身上的问题，初初，你现在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当年对你的伤害，好不好？”

向来自视甚高，对其他人不屑一顾的季承言，在面对沈珞初时居然低下了头，就是说话的语气也满是自责和哀求，全然不见往日的冷傲固执。

沈珞初能察觉到他的变化，也相信这次他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抿着唇，故意没有开口，始终都保持着沉默。

沈珞初虽然没有回话，可是也没有拒绝，季承言觉得这也是好转的征兆，他不敢逼得太紧了，于是开始转移话题：“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先好好休息，只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今后你可以看我的表现。”

“嗯。”沈珞初淡淡地应了一声。

季承言挂断电话前还是有些不舍，可心里清楚不能再打扰沈珞初休息，好不容易态度软和了，他不能再惹她不开心。

而且说得再多也不如行动有力量，毕竟这些事情不能急于一时。

“晚安，初初。”

他们挂断电话后，沈珞初看着手机上的通话时长陷入沉思。

尽管她已经对季承言没有任何感觉了，目的非常明确，要做的只有利用，但不得不承认，如果当年他们能够像这样好好沟通，如果季承言可以做到改变，做到不再犯错，尊重她的事业和隐私，一切或许真的会有所不同。

可偏偏时过境迁，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迟来的道歉也无济于事了，她根本不会再在意所谓的感情，也不会再因为他难过伤心。

沈珞初如今唯一的目的就是再次怀孕，然后带着瑞瑞永远离开他。

第208章 真的有病

沈珞初随手将手机丢在床上，穿着睡衣走出卧室，她知道程悦琳肯定在外面等自己。

果不其然，刚见到程悦琳就迫不及待地道：“今天的晚宴上我跟季承言讲话了，我故意说重话刺激他，他看起来确实挺心虚和愧疚的，不过最后萧延把我拉走了，真烦他......”

沈珞初倒是不知道其中还有萧延的事，她很想问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最后并没有开口。

程悦琳对于萧延的事很避讳，总是不愿意提及，据她所知两个人拉拉扯扯了四年，如今依旧是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转移话题道：“我有看到你和季承言碰面了，还一起跳了开场舞，你的计划应该算是顺利吧？后来呢，你们单独聊了些什么？闻总来了后又发生了什么？”

沈珞初把在后院发生的事情粗略地讲述了一遍，提醒她千万不要露馅，别把瑞瑞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萧延。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他说的，他不配。”

程悦琳郑重其事的承诺，在听到季承言冒雨逼停闻言的车后，也忍不住有些震惊：“我真的一直都觉得季承言这个人很疯，而且好像是关于你的事情才会这么疯，我今天和他讲你的时候他的脸色特别可怕，萧延把我拽走的时候也提过，再讲下去季承言可能会做出很恐怖的事情，我总感觉他的语气不对劲......”

这四年里沈珞初没有和季承言萧延接触过，程悦琳却是跟他们接触得很频繁，尤其是萧延，从对话中多少能听到些消息。

她把自己察觉到的事情讲了：“他四年前因为生病住过一段时间的医院，具体是什么病我没有查出来，但感觉和他的偏执癫狂有关系，你的表姐不是提过，觉得他有神经病嘛，我现在也觉得有可能。”

沈珞初不关心季承言的病情，可如果是精神方面的疾病，可能会涉及遗传性，事关瑞瑞她必须弄清楚：“仅仅是感觉吗？萧延有没有提过相关的内容？”

“他嘴巴很严的，不能讲的事情绝对不会提的。”

程悦琳想到这点也烦得很，她试过从萧延嘴里挖消息，偏偏他油盐不进，这四年来在她和季承言之间周旋，竟然能做到游刃有余。

她接着道：“我只能从季承言的性格推测，他平时待人接物都很正常，你离开的四年里并没有再住院治疗，他的犯病似乎是有限定的，只针对自己极其在意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