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司晨面无表情地接待了江晁,问他有何贵干,江晁恨恨地走到他面前,说:“你把宋司歌藏哪儿去了?”
邵司晨本是不愿意见江晁,听他的话,立刻抓到问题的重点,眼神一冷,盯着江晁,问:“你欺负司歌了?”
江晁看着邵司晨,突然意识到宋司歌耍了他们所有人,她是故意不告诉他们她去哪儿的,恐怕邵司晨也被蒙在鼓里。他已经顾不得回答邵司晨,转身就要走,结果被邵司晨拉住,厉声喝问,说,司歌怎么了?
江晁挣扎着,却出其不意地被江晁打了一拳,这一拳打在嘴角,舌头舔到腥甜的味道,不过,他没动,只是擦一下嘴角,无力道。
“司歌藏起来,不让人找到她。”
邵司晨不相信,手摸到手机,迅速拨号,果然也是那个机械冰冷的电子女音。
“江晁,你说你到底把司歌怎么了?”这次邵司晨几乎是爆吼,以至于外面的人都被吓到,丁慧慧试图进来,却被邵司晨喊出去,“江晁,你今天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如果是你对不起我妹妹,我不会放过你。”
“我们分手了。”
江晁话音还没落,邵司晨的拳头又打过来,他挡了几下,也不再挡,邵司晨似乎打了几拳也冷静下来,指着江晁说,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离开邵司晨的公司,江晁嘴和脸痛得厉害,可是他还是呵呵地傻笑,宋司歌,你好狠,你骗过所有的人,你真冷酷,我还真低估了你对自己对所有人的狠心。
电话响了,江晁接起来,是心理医生的电话,大意是最近有一个国外的心理医生在国内,建议他带成果看看。江晁此时心里正愤怒,一团怨火一直发泄不出来,刚好找到出口。
“外国医生?谁知道是不是骗子,一点点心理创伤,在你这里看了半年多都不见好,你骗钱呢吧,还要骗多少钱,你老实说,你到底看得了看不了,敢说一句假话,信不信我今天砸了你的摊子。”
江晁的暴怒吓到了医生,赶紧在电话里推脱。
“谁会骗你?”
“你再说一句试试,别以为心理科就可以光天化日下骗钱,你今天不老实交代,我明天就去检举揭发你,我也是医生,找几个专家来不是问题。”
“谁骗你,我……我不过是忠人之事。”那医生果然心虚。
江晁听到后面几个字,刚要继续骂人,突然愣住,什么叫忠人之事?
半小时后,江晁冲到心理诊所里,拎着医生的领子就要打人,医生吓得哇哇叫,助理要报警,被江晁喝住。
“报吧,省得我自己报警抓你们这些骗子,快报啊!不敢报?不敢报就老老实实出去待着。”然后转头对医生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得好,我就不打你。”
那医生吓得直拜双手,道:“我说,我说。”
事情很简单,成果之所以一直不好,甚至更坏,是她自己不想好,所以请医生帮忙,让他在江晁面前演这些戏。
离开诊所,江晁彻底颓了,成果,他一心帮助的成果,一心怜惜的成果,竟然打的这样的主意?他知道她做事有时不择手段,万万想不到她居然把这种不择手段也用到他身上,听医生讲的时候,他几次克制住找她对峙的冲动,可是现在他一点儿都不想见她了,她如同一条美女蛇,想用这种手法控制他,让他顺服她,可是她也并非是因为多爱他,他从来不相信成果爱别人可以超过爱自己的程度。而他呢?究竟会怎么爱上这样一个狠毒有如蛇蝎冷漠如魔鬼的女人?
晚上,成果打来电话,期期艾艾说医生劝她最近接受一个外国专家的治疗,那专家现在在北京,她怕,不敢去,但医生说这位专家很厉害,或者经他一点拨,她可能就好了呢。江晁蓝牙接着电话,手里拿着游戏柄打玩游戏,嗯了几声,成果在那边有些急,说你愿意陪我去么?江晁放下手柄,双手插兜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的夜色,半天,吐出几个字。
“成果,你还要闹什么?”
成果住口,她已经习惯江晁叫她“小果”,怎么突然又正经严肃起来。
“江晁,你什么意思?”
“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成果,你总这么拖着有什么意思?”
成果本来是歪坐在沙发里的,突然坐直身体,心里立时明白,他都知道了,他知道了一切,可是他怎么知道的?
“江晁,我爱你!”
“我不相信。成果,我也爱过你,但是我现在有些后悔认识你。”
“不可能,江晁,你是不会改变爱我的。”
“是,我改变不了爱过你的事实,可现在也改变不了我不爱你的事实。”
“你撒谎,江晁,是你说的,我们分开还有重新相遇的激情,是你当初说的。”
“可是也是你当初拒绝的。成果,别这样了,我帮你是因为你的经历可怜,是因为我们总算还有旧日情份,现在,这些都断了吧,我帮不了你,而且看样子你也根本不需要我帮助。”
“江晁,我的经历是真的,我没骗你。”
“成果,那是你的伤,你也太狠心,剥开自己的伤口来挟制人,我做不到。成果,你承认罢,其实你也不是爱我的,只是你觉得经历了这些需要一个人对自己好罢,你爱的一直只有你自己。”
电话那端沉默下来。江晁一手撑着玻璃,一手蒙住脸,成果没变,是他心存妄想,当初以为她是爱他的,可是她拿到进修名额说分手就分手,即使他当初说了再相遇的激情,可是他也明白成果想拿到美国国籍,出去了大概就不会回来。再见面,她经历苦楚,他也想过成果这么依恋他是对他情谊未断,说不虚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骗自己,只要她不正面提出就无妨,他们还是朋友,宋司歌的拒绝惊醒了他,警示他这样的虚荣毫无意义,他差点儿误入歧途。如今整个事件揭露,事实终于彻彻底底地打他一巴掌。
“成果,再见。”江晁挂断电话,心里念一句,但愿再也不见。
邵司晨和江晁很快都打听到宋司歌去了Z市新成立的歌剧舞剧院,他俩先后乘坐飞机到这个南方海滨城市,可是得到的消息只能让他们更沮丧。
前不久歌剧舞剧院的宿舍发生一次火灾,倒是没有严重的人员伤亡,只几个人受轻伤,宋司歌没大碍,但是她的嗓子因烟火受了影响,高音是唱不了了,不能再担任歌剧主唱演员,团里给她调整工作,但她没多长时间就坚决辞职,至于现在,没人知道她在哪儿。
至此,宋司歌真的消失在茫茫人海。
31、一段孽缘
就在电台附近找了家茶座坐下,邵司晨望着坐在自己对面低头喝茶的宋司歌,两年多将近三年,他几乎利用一切机会打听寻找她,明知道宋司歌唱歌剧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却还是每去到一个陌生地方总要到人家的歌舞剧团去打听,因为除了这里他不知道茫茫人海里哪儿还能让她驻足。自然地,也从来没有消息,有时候他几乎要绝望,可是清明替宋司歌去拜祭宋江潮和严文静时,又觉得对不住他们,更对不住自己的心。于是心里想,找不到就等吧,反正他在这里,她有一天不想躲了不想在外面了会知道回哪里。一年一年过去,他不相信他们就真的再也不见。
“这些年都去哪儿了?”忍着心潮汹涌,却还是化作淡淡一句。
“也没去哪儿,就是四处走了走。”宋司歌亦语气平和。
两年多的时间,在邵司晨的眼里,宋司歌模样变化不大,但气质却与他印象里的大不一样,面对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拘谨,甚至有些洒脱磊落,邵司晨心里弥漫一点点的异样情绪,宋司歌这样的长大,对他究竟是不是件好事。
“辛苦吧。”
“不辛苦,交了一些朋友。”宋司歌眼神不躲不藏,并不像为隐瞒而假装率性。
“今天的歌挺好听的,你写的?”邵司晨不忍心再问下去,过去的已经过去,说说现在和将来,毕竟他想要的将来。
“嗯,大学时候选修过作曲编曲,以前还写诗写散文。这几年试着首歌,写了好多,有给别人写的,有唱出名的,也有没出名的。再后来,觉得换种唱法也挺好玩儿的,就自己试了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