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赵旻停下动作,敏感地察觉到这是对二人来说极其重要的时刻。

应闻隽这蚌壳一样的嘴,与冥顽不灵的脑子终于为他开了一丝豁口。

片刻后,应闻隽茫然地开口了:“这不是托举,我只是一只被你卷在笼子里的鸟。你为我提供食物,提供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拿这些是人就会心动的好处叫我变成和你一样的人,因为这样我就会听话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坚定,不再迷惘,“人有好处,就会听话。你给我好处,我就能听你的话,在你需要的时候把感情和利益掺和在一起,在你不需要的时候又得识趣地把二者分个干净。然后你高兴了,就拎着笼子把我挂出来,挂到最高的地方,叫跟你一样的人对我观察、揣测、赏玩。这不是托举”

赵旻脸色顿时沉下。

应闻隽失落道:“鸟是不需要人来托举,本就能飞得高的。”

赵旻猛地抓住应闻隽的肩膀把他扯了过来,浑身不住发抖,俨然已是怒极,为着应闻隽心灰意冷的态度动怒,为着大太太和宋千芊那样痴心错付的女人动怒,恨应闻隽的固执,恨他这样聪明,更恨自己不开窍,怎么就哄不好应闻隽了。

他连最看重的权势利益都能分给应闻隽,他又如何不真心了?又如何不是托举了?

他百口莫辩,却又理直气壮,应闻隽从最开始就晓得宋千兆以为杨贺对他有兴趣,为何现在又不行了。他只不过是顺水推舟,为何现在这一点又变成他赵旻的罪证了?

赵旻看着应闻隽的眼睛,猛地怕起来,继而夺门而出。

应闻隽坐在床上,心中也难受的很,看了一半的书被赵旻胡乱扔在地上,他半天都没去捡,只觉得头昏脑涨,倒在床上,浑浑噩噩地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时口干舌燥。

他想起来要口水喝,房门一开,什么人咚的一声倒进来,仰面摔在地毯上。

赵旻浑身酒气,泪流满面,脚下堆着几个瓶子,潦倒状态一看便知是真醉了,不是同那日一样为了哄他假装出的。

二人视线颠倒地对视着,赵旻看见应闻隽,先是茫然一瞬,眼中渐渐有了神采,多了委屈。

他哑声开口,不明白道:“我想不通,我如何就不真心了,我一见到你,一身血海深仇就在了,往下九十九步路早就计划好了。他们联合设计我妈,拿一个莫须有的私生子把她骗得命都没了,我当然要报仇。我计划这一切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会爱你啊,我见到你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爱你啊,我怎么就不真心了,我如何就把你困在笼子里了,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这还不够吗?真真假假,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应闻隽你告诉我,做人不识趣,不懂取舍,那还有意思吗!”

第79章 79

应闻隽否认不了听见这句话时心中的痛楚惧涩。

他也跟着茫然起来,他跟赵旻,如何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赵旻勉强撑着地,胡乱扒拉两下,爬了起来,一手拽住应闻隽的衣服往上攀。

应闻隽承担着他大部分重量,被逼的带着赵旻往后退,赵旻不依不饶,拽住他两边的衣袖,顺着应闻隽的力道往前走,一字一句道:“你总说我拿钱买感情拿钱买良心,我买到什么感情了,我买到什么良心了?金钱和权利,我把我最看重的两样东西分给你,多少人为了这些抢破头,这些你不都也喜欢的很吗?应闻隽,我要你自己说,你站在潘子欣身边,那些人对你毕恭毕敬,做什么都不需费劲打点的滋味,你不是也心动的很吗!”

应闻隽没注意到已被赵旻逼到了床榻边上,膝窝碰到床垫,猝不及防带着赵旻一起跌了下去。

“你说我利用你,可我不是也心甘情愿,叫你利用我吗?”

应闻隽仰面躺在床上,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正一滴滴地往他脸颊上流。

他自己的眼睛也跟着热了,眼眶里流出来的东西和赵旻的混在一起,顺着他的下巴流到衣领里,湿漉漉的感觉叫人难受的很。

赵旻已低下头去,胡乱亲着他的脖子,不住把自己往应闻隽身上压,去拥抱他,占有他,似乎这样才能把二人都空了一块的角落都填满。

应闻隽神情憧怔着开口了:“你说的这些都很好,我确实为此动心过,沉醉过,都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些是你的行事准则,是你看中的东西,你想把我也变成跟你一样的人,有一样行事准则的人。可跟宋千兆睡完一夜后我想明白了。他压在我身上,对我为所欲为,虽也是我故意勾引的他,可那时的他跟你,跟几年前的冯义,没有什么不同。你们都是很懂得取舍的人,对我有时是‘取’,是“拿”,有时又是‘舍’。如果这是得到权势和金钱的代价,那我的答案还是在和四川时一样,我还是想要我从来没有过的东西,我不想被人当做取舍的一部分了”

他真正想要又从未拥有过的,就是选择的自由。

他顿了顿,又艰难地低声道:“在四川时,你说我不肯承认与你是一路人,我想你是对的,我们本质是一样的人,自私自利,都希望得到的比对方更多一点,更纯粹一点。”

赵旻急切亲吻的动作一顿,应闻隽的脖子上就又湿了几分,已听明白了要让应闻隽得偿所愿,自己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赵旻十分清楚自己是一个让人艳羡的人,他得天独厚的皮相与家世,手中握着的资源都足以让人在这个乱世中望尘莫及。

可他也十分清楚,他赵旻,更是一个在感情上一无所有的人。

他因着物质上的丰富,而不屑于感情上的匮乏直到遇上应闻隽。

“从前我没想明白,能同你糊里糊涂地凑在一处,今天我利用你,明天你利用我,这样就谁也不欠谁的。但我现在想明白了,你让我分清主次了,我不愿意再这样糊里糊涂下去了。你说过的,你在四川就说过,你说我这只鸟,迟早要飞出宋家这个笼子或许你送我金鸟笼的那一刻起,咱俩之间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应闻隽话一说完,赵旻就一手捂了上来。

他的掌心很湿,似乎是顺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沉默着剥去应闻隽的衣服。

赵旻抚摸应闻隽的动作中,罕见地带着慌乱与不安,他把人捞在怀里,低头看见应闻隽的表情,似乎在告诉他,真心实意又如何,对他来说已经没用了,他有了更想要,赵旻却不愿给的东西。

赵旻泪眼朦胧,想从应闻隽眼中看见恨看见怨,但应闻隽眼中只有动容与遗憾,竟是比恨和怨,还叫赵旻惧怕。

怨他恨他,就是放不下他。

可一旦存了遗憾,就到了应闻隽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赵旻又将人翻了过去,从后把人抱住,滚烫的性器抵在应闻隽两腿之间。他的手指伸过去,摸到应闻隽下面干涩得厉害,赵旻舔湿手指,顺着前面紧闭的肉缝勉强插进去,来回两下里面就有了湿意,有黏腻的液体附着在他的手指上。

这次的床事异常沉默,赵旻没有再同他调情,也不再嬉皮笑脸。

他把手指抽出,稍稍一提,指尖在那紧闭瑟缩的洞口上按压抚摸,挤进去两个指头后,就顺势插进了应闻隽更为紧致的后穴。赵旻稍稍起身,另一手撑着床垫,虚虚压在应闻隽身侧,肩膀的肌肉鼓着,两根手指在他股间进出,不断按压刺激应闻隽的肛口,没一会儿便把人插得呻吟起来。

他今夜不是太在状态,阴茎半软着,用两根手指将应闻隽插射一次就把手指拔出,就着应闻隽射出的东西当做润滑,涂在自己的阴茎上。

他握着应闻隽的手来摸自己,应闻隽一摸他,他的身体就先一步反应过来,硬的彻底。他挺着粗壮的一根抵住应闻隽的后穴,缓缓送了进去,直接插到底,不用任何二人平时在床上调情的手段,只是沉默地干着他。

赵旻沉默着,只有用力挺送时才有些许沉重的呼吸。

应闻隽背对着赵旻,把脸埋在胳膊里,没一会儿就被插得舒展开,一手往前伸,难耐地揪住了床单。平时赵旻总要同他十指相扣,今夜也一反常态,除了下半身连接在一起,唯一落在应闻隽身上的,便只有额头的汗,与眼中的泪。

他的视线一寸寸看过应闻隽清瘦,却挺拔的脊背,顺着他抽插的动作似要延展成蜿蜒的丘陵。赵旻下面插的越满,心里就越空,他突然不知道该拿应闻隽如何才好。

最后他没有拔出来,而是射在了应闻隽的身体里。

两人都沉默着,最后应闻隽道:“你之前给我喝的药,再端过来一碗吧,昨天喝进去的药我吐出来不少,我怕药不起作用。”

赵旻无所谓道:“不用,要真怀了,生不生随便你,我不在乎,毕竟我们姓赵的就爱给别人养儿子。你要愿意生下来,这孩子以后就跟你姓应,至于管我喊爹,喊叔,还是喊哥,看你的意思。”

应闻隽还当赵旻在说气话,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的神情异常认真,压根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