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乔可叹了口气,她不过掀开一角,记忆就犹如洪水猛兽汹涌而出,势不可挡。

“你对乔可蛮好的嘛。”

“那当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就跟我妹妹似的。”

只是妹妹吗?

乔可为这句话而难过,可她又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为这句话而难过。从小到大他们都是这么打打闹闹过来的,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刑嘉从小就受女生欢迎,她经常无可奈何的替那些喜欢他的女生转交情书。刑嘉是个洁身自好,待人宽厚的男孩。总是亲自把那些情书原封不动的交还到女生手上,微笑着道歉。然后恶声恶气的对她吼,警告她以后不许再接这种东西。

那时的他那么凶,她也没有这么伤心过,现在是为了什么?

她的鼻子又酸了起来,渐渐的睁不开眼睛,就这样,抱着相册,裹着眼角的泪花,乔可睡着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吵醒了本来就熟的不稳的乔可。她睁眼一看,原来是刑嘉在敲玻璃。

她打开那扇小窗户,刑嘉被着包一猫腰跳了进来。

“丫头,你的巧克力和冰淇淋。我还给你买了鱿鱼丝,还有苞米花……”刑嘉从包里翻出一堆好吃的,一股脑倒在了乔可的床上。

乔可看着那些光鲜亮丽的零食,突然没了胃口。

恹恹的说:“我没胃口,你拿走吧。”

“怎么了?你脸色不好,中暑了,还是感冒了?”刑嘉一下变了脸色,把大大的手掌放在乔可的额头上。

“没有,我没事。”乔可有些别扭的别开脸。

刑嘉狐疑的看着她,乔可今天很反常。

“丫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跟我说,看我不收拾他。”刑嘉气势汹汹的撸起了袖子。

乔可看着他胳膊上一道发白的伤疤,那是她十四岁的时候,他为保护她跟学校附近的小混混打架留下的。

当时是冬天,那一刀砍得很深,鲜红的冒着热气的血从翻开的皮肉里流了出来。刑嘉硬是没服软,毫不畏惧的挡在她前面,像一座巍然屹立的高山。

心就这样疼了起来。

乔可没说话,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她不敢说话,怕一开口他会听出她声音里的悲伤。

刑嘉挠了挠头,将床上的零食收到包里,放在了乔可的红木书桌上,他知道乔可复习功课和看小说的时候,都要吃零食。

“丫头,没事我可走了啊。”

“刑嘉,你报哪所大学?”乔可突然问,刑嘉正读高三,再过几天就要高考了。

刑嘉在床边坐了下来,转过乔可的身子,冲她呵呵一笑:“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为这个啊,你一定很舍不得我是不是?丫头,我要去北京,以后你也来吧。”

“我为什么要去?”乔可没好气的看着他。

“废话!你不去我怎么照顾你啊?” 刑嘉的声音立刻提了八度,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乔可看着自己睡衣的纽扣,闷闷的说:“你不是还要照顾温雅吗?你们报了同一所学校吧。”

听到这句话,刑嘉深深叹了口气,身子一歪,倚在乔可的小床上。

“我正为这事心烦呢,温雅不喜欢北京,嫌那里沙尘暴厉害。”

“她喜欢哪?”乔可抬起眼睛看着他,她发现刑嘉的下巴已经开始冒出青色的胡茬。

“她喜欢上海,想去那里念法律。可是我喜欢北京,丫头,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有一种北京情结。”

乔可点点头,刑嘉从小学一年级就立志要考清华,能踏进清华圆的大门是他毕生的梦想。

“那你劝劝她,她要是真喜欢你,她会妥协的。”

刑嘉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乔可的下巴。“丫头,你不懂。每个人都有自己对世界的理念和梦想,有些东西是无法妥协的。就像你不喜欢吃臭豆腐,我连哄带骗让你吃,你不就全吐出来了。”

乔可皱了皱鼻子,心想爱情可不是臭豆腐,如果她爱一个人,她愿意跟着他去天涯海角。

“让你问得我都郁闷了,丫头,让我抱抱,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幼小心灵。”刑嘉身子一滑,伸长手臂将她瘦小的身子拥进怀里。

“喂,我们不是小孩了,男女有别你懂不懂?”乔可挣扎起来。

“切,这有什么?我们还一起洗过澡哩。”刑嘉满不在乎的说。

乔可脸一红,嗫嚅道:“那怎么一样,那时我们还是小孩。”

“有什么不一样的,乖躺好。我就要走了,再不抱就抱不着了。”

说到这,乔可又伤心起来,柔顺的把头靠在刑嘉的胸前。

她听到他陌生而熟悉的心跳声,如此的强而有力。汗水夹杂着淡淡的烟草,这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清秀少年稚气未脱的身体。

“刑嘉,你开始吸烟了?”她问。

“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呛到你了?”

“没有,吸烟对身体不好,我不喜欢你吸烟。”

刑嘉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很郑重的说:“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吸了。”

夕阳的余晖从那扇小小的玻璃窗,照在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他们相互依偎宛如两条缺水的鱼儿,看着彼此无辜的身体。

很快,隐隐泛青的暮色笼罩了整个庭院,一阵微风,庭院里的樱花飘落如雨。在这天地间无处不在的馨香中,他们安稳的睡着了。

刑嘉高考的结果让大家喜出望外,全市的理科状元,以绝对过线的高分获得了清华园的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