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当然了,方寸想冷笑,他爸恨不得冯宗礼是他亲儿子呢。

方寸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冯宗礼,心里升起一股微妙的嫉妒。

冯宗礼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为了压别人一头的,方寸没他高,没他帅气,没他有钱,没他厉害,这才见了方父一面,就让方父恨不得认他当亲儿子了。

我不生气,方寸心里说,这么厉害的人活该被我骗。

冯宗礼看着忽然垂下眼睛不说话的方寸,在方寸快要控制不住心里对冯宗礼的恶意的时候,冯宗礼忽然换了话题,“你妈妈叫你厘厘,这是你的小名?哪个厘?”

方寸整理好自己对于冯宗礼的复杂情绪,重新摆出一副乖巧的姿态,“厘米的厘。”

“厘,寸,你的名字都很有意思啊。”冯宗礼轻声道:“厘厘。”

方寸脊背窜起一股酥麻,他揉了揉耳朵,笑着说:“除了我爸妈,还没有人这么叫过我。”

假话,方寸家的亲戚朋友都这么喊他。

但是冯宗礼高兴了,他松开拨弄方寸头发的手,说:“明天约个设计师,重新给你做头发吧。”

方寸当然说好。

他暗自庆幸冯宗礼没有问为什么方寸在家和在外面的性格差别如此不同,也没有探究方寸和方敬山的父子关系。

方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完蛋,戒指也没带。

冯宗礼忽然摁着方寸的后颈,低下头跟他亲吻。

不由分说压下来的身躯让呼吸都变得紧张,方寸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顺从着回应冯宗礼的亲吻,为自己取得一点喘息的机会。

后座亲吻的暧昧声音蔓延,全然不在意前面还坐着司机和助理。

好一会儿,冯宗礼终于松开方寸,拇指不轻不重地碾过他的嘴角。

“去吧。”

他大发慈悲的放开方寸。

方寸脸上烧红,不是因为亲吻,是因为羞耻。

他不敢把怨愤发泄给冯宗礼,只能在下车的时候恨恨地剜了眼司机和助理。

方寸回到家,方父和方母都坐在沙发上,话题当然是冯宗礼。

听见方寸回来,方母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顺便说了几句话。”方寸倒了杯水拿在手里,掩饰湿润的嘴唇。

“说没说工作的事情?”方母问。

方寸还没回答,方父先不高兴了,“你跟他提这件事了?”

方寸摇头,“没有说工作,就随便聊了聊学校的事情。”

方父放下心,说:“咱们跟冯宗礼见面,是看在原先两家有交情的份上,不然,我是不会跟这些企业家来往的。冯宗礼虽然没有一般有钱人的酒色财气,可是做生意的都是人精,太会算计了,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你现在就提请他帮忙找工作的事情,显得我们故意巴结,是求他帮忙的了。”

方母连连点头,“说得对,说的对。”

方寸转着杯子不说话,心里嗤之以鼻。

这不是巴结是什么,冯宗礼那样的人,还有需要方父帮忙的时候吗。

冯宗礼没留下来吃饭,准备好的食材不能浪费,阿姨手艺很好,满满一桌子饭菜格外丰盛。

方寸打包了点饭菜,趁着方父午睡的时间,出门去酒吧。

唐夏吃住都在他的酒吧里,他一直是日夜颠倒的作息,刚睡醒就看到了方寸的消息。

他在群里问:“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方寸咬着淀粉肠推门进来,“指望你给我出谋划策,我得等到下辈子。”

唐夏嘴里含着牙膏沫子,看着方寸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他右手拎着饭盒,左手拎着两串烧烤鱿鱼和一碗烤冷面。

饭盒打开,炒蟹的香味扑面而来,唐夏飞快洗了脸拆了餐具,“天,好香!”

方寸把鱿鱼分他一串,被他嫌弃的躲开,“我有炒蟹吃,谁还吃你冷冰了不知道多久的鱿鱼。”

方寸骂了他一句,唐夏一边风卷残云的吃饭一边还有心情八卦,“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你家呢。”

“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方寸用鱿鱼签子刺来刺去,好像面前的空气里站着一个冯宗礼,“你没听到他说的什么话,虚伪,虚伪死了!”

“那你人设塌了没?”唐夏问,方寸在冯宗礼面前立的是又纯又娇的作精人设,但是他在家里,敢露出一点矫揉造作的姿态,他爸爸就能扒他一层皮。

“谁知道,反正少说少错,”方寸说:“冯宗礼问起来再想办法糊弄吧。”

“你就应该听我的,立书香世家人设,做个出身优渥的清高少爷。你爸爸,知名学者,这不是假的吧,至于你。”唐夏上下打量他,“反正虚有其表的人多的是。你看这背景多好,有的有钱人看重这个。

“清高还怎么捞钱。”方寸用烤冷面的面皮包裹香肠,穿成串送进嘴里。

“你捞到钱了吗?”

“嘿,”方寸摸兜,“我大钻戒呢,大钻戒。”

“又不能吃又不能喝,那玩意这么扎眼,卖都不好卖。”唐夏握着筷子指点江山,“我这几天研究了,这种东西,就是给你看的,人家说要回去就要回去了,有钱人心眼多着呢。”

“那怎么着,让他出具自愿赠与证明?”方寸说:“要不我带个律师吧,随时给我做公证。”

唐夏思考了一会儿,“你别说,真有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