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她来了这处,弄了条船跟在他们身边,将才的一切也都被其尽收眼底。

方之平替她擦脸就算了,竟还敢趁着接杯子的功夫去摸她的手。

他这样一个烂得没边的人,她究竟是看上了他哪里?

第25章 第二十八章

姜净春回了头来, 可却什么都没看到,她觉奇怪,去问方之平怎么了, 可他却闪烁其词,避讳不谈。

一直到了后来, 方之平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姜净春也没多想,只当他是心中有事, 没多久,雨竟渐渐慢慢停了下来, 船靠岸后, 两人就从上头下去。

下了船后,也不知方之平是在想些什么,仍旧那副不在神的样子,姜净春刚想开口询问, 可忽就听方之平开口,他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弄完, 要不今日你自己先回去。”

姜净春看他面色不济,也真当他是有事在身,没有起疑。她点了点头, 同他告了别就先离开了此处。

姜净春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岸边,就在她走后没多久,书良从顾淮声的船上走下, 他走到了方之平的身边,对他道:“小侯爷有请。”

方之平暗想,果然如此, 他就知道顾淮声一定是有什么想要同他说的。

顾淮声今日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此处,更不会无缘无故包了条船跟在他们身边, 他一定是有什么想去说,而且,这话......一定还同姜净春有关。

他想到了方才在接杯子的时候故意摸了下姜净春的手,她的手指纤长漂亮,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手,果不其然,只是摸了一下就觉柔软无骨……可他又蓦地想到了顾淮声看向他的眼神,不知为何,心虚不已。

想着这些,他的额间不知是怎地就出了一层薄汗。

面对顾淮声,方之平还是有些怵的。

但他既都找上门来了,他再去躲好像也没什么用。

书良看他出神,又蹙眉唤了一声,“方公子。”

方之平回了神来,应了声,而后跟在了书良的身后,上了顾淮声的船。

在夏日,船上都摆着冰鉴,一进船,便同外头的闷热两相隔开,顾淮声坐在那处,面上仍旧是同方才一样的神情,只是,那样的冷淡,让这船上气压更低沉了些。他周身似散着一层又一层的寒气,直逼得人打起冷颤。

方之平一热一冷,顿时之间似陷入了冰火两重天,焦灼得心肝都跟着难受了起来。

顾淮声这人,他最多还是从前的时候和别人当做闲话谈起过。

他们谈起他时,情绪颇多,一开始他方中探花入了翰林院那会,他们还会说些酸里酸气的话,想他也不过只是仗着家世才如此得志。可是后来,这样不好的话也渐渐少了下去,提起顾淮声来,也都只有不约而同的艳羡。

方之平本以为,顾淮声这人他这辈子也只有瞻仰的份,最多也不过是将来入仕之时,有幸同他能说上几句话。上一回在姜家水榭撞见是意外,可今日方之平没想到顾淮声又会突然找上了他。

他看得眼神实在是有些不善了,不善到他都有些汗流浃背。

方之平是个人精,多少也能猜出其中缘由。

可转念一想,他又没做些什么过分的事出来,姜净春过几日可就要同他定亲,他不过是邀她出来游湖听雨,也不过是在接过茶盏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罢了,怎么了?这究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想到了此处之后,心神稍定,维持着体面,坐到了顾淮声的对面。

顾淮声坐在那处,直到方之平入了座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只不过淡淡扫了他一眼,就有些让方之平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

方之平硬着头皮去问,“不知小侯爷今日找我来是为了何事?”

没想到他这话问完,竟听顾淮声轻笑了一声,方之平错愕,不知他是突然为何发笑,可观他的眼神却又不见什么笑意。

顾淮声问他,“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找他?

方之平心里上蹿下跳,暗道果然是为了姜净春来的。

他来找他,除了她,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可即便是猜到了,方之平也仍旧道:“请小侯爷明示。”

听到方之平的话,顾淮声嘴角的笑平了下去,“装傻就没什么意思了。”

方之平听到顾淮声这近乎咄咄逼人的话,也没敢再打哑谜下去,他道:“是因为姜姑娘的事情吗?”

顾淮声看着他没说话。

方之平知道自己是说中了,他看顾淮声仍旧那样不善,忙解释道:“我同姜姑娘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姜夫人来同我母亲说好的,非是我坑蒙拐骗,诱哄她来的。我同她见面,也不过是为了在定亲之前更好的联络感情罢了......”

他都不知道,顾淮声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不是不喜欢她吗?现下这样是想干嘛?

顾淮声听到“定亲”二字冷呵了一声,方之平没敢再说下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顾淮声重复了一遍方之平的话,他又道:“你知道姜家看上你哪里了吗?”

方之平被问到这话,心里头咯噔了一下,而后竟也不知该如何言语。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无非是看是他门户低,好拿捏,也不能做出什么欺负姜净春的事来。

说好听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难听些,他方之平也只不过是想攀龙附凤罢了。

可现下被顾淮声一问,他该如何去回答?这该如何让人去启齿。

方之平脸色难看了起来,他道:“不过是看我和姜姑娘相配罢了,饶是我现下身份低微,可往后......我会考取功名的,也不会叫姜姑娘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