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沈桃从里头出去,两人素日不大对付,这方才不会又吵架去了吧。

陈穆清摇了摇头,她道:“没有吵架,只是说了一些事情而已。”

她没再说下去,拉着姜净春的手到了床边坐下,又起身去柜子里头拿了膏药出来,先是给手擦干净了而后上药。

她语气淡淡责备,“怎么这般不小心,这一摔可疼了吧。”

是疼,屁股现在还疼着呢。

但听到陈穆清的话她也只是笑了笑,不在意道:“就这么一点小擦伤而已,有什么要紧的,擦点药膏裹圈纱布就不疼了的。”

陈穆清看着她擦破的掌心还有砂砾黏在手上,眉头都皱了几分起来。

不疼吗,可是看着都疼。

她垂眸瞥到了她的指甲盖都有些劈开了,眉头蹙得更深。

“小春儿......你真是摔了?”

姜净春神色些许不自然,但很快就如常道:“真没什么事的,你快给我随便包下,一会去晚了,兔子要被别人猎完了。”

听到姜净春这样说,陈穆清也终没再继续问下去了,她给她的手处理好了,两人就要出门,姜净春先起了身,陈穆清放好了药就要跟上她的身后,抬眼却发现她屁股后面脏兮兮。

她默声片刻,没有动作,姜净春察觉到她的沉默,回了头来疑惑地望向她。

陈穆清抿了抿唇,而后开口,“你怎摔的,膝盖没脏,屁股脏了?”

姜净春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后,看了看自己的身后,果真见得屁股那头脏兮兮的,她面露尴尬解释道:“好吧......只是不小心同旁人撞一起去了,然后就摔了个屁股墩。不打紧的,我换身你的衣裳再出去吧。”

她倒不知道自己的屁股脏了,那现下也不好再穿这一身衣裳出门了。

陈穆清听她实在不想说,也没再问下去了。她起身去给她拿了件衣服,待到姜净春换好了衣服,两人就往外头去。

她们骑马往猎场南边去。

方才摔得那一跤,导致姜净春现在骑马的时候屁股都跟着有些疼。

但想到了陈穆清在旁边,怕她多想,脸上也没什么变化。

姜净春骑着一匹白马,这马生性温良,十分乖顺,两人进了林中之后,看到前方有兔子,就都下了马,把马牵在了一旁。

陈穆清会射箭,但姜净春不会,所以她打算先和她抓几只兔子来玩,再去骑射。

两人朝着兔子的方向小心走去,怕惊走了它,可就在要扑过去时,一只箭矢横空而出,堪堪从两人眼前擦过。

姜净春和陈穆清叫这突如其来射出的箭吓了一跳,箭从眼前擦眼过,她们急急后退一步,回过神后朝射箭之人看去,发现是姜净慧拿着箭,此刻正似笑非笑望向她们。

“不好意思啊,妹妹,手快了。”

姜净慧的箭术还是当初在王家之时宋玄景教的。

前些时日在被告知要秋猎后,装模作样在姜家练了几日的箭,现下这样一下拿了弓倒也不显那般突兀。

姜净慧什么都喜欢做到最好,箭术自然也练到了精湛,她一箭就射中了那两人看中的兔子。

姜净春看了眼兔子,又看了眼姜净慧,一下便也看出她是故意。

但姜净慧射中了兔子,她也不能如何,先来后到,这箭都射到了兔子身上,她还能跟她抢吗。

姜净春起了身来,没有理会姜净慧,和陈穆清去抓别的兔子了。

但那姜净慧偏就跟她们作上对了一样,她们两人抓哪里,她那箭就射哪里,好几次甚至擦着姜净春的耳廓过去。

可她那箭术也确实说不出得好,偏偏百发百中。

姜净春没忍住瞪向了她,姜净慧却故作抱歉道:“你是想带着兔子回去玩吗?可是姐姐手快了,好像全死了呢。”

姜净慧想,姜净春肯定是想抓几只兔子回去玩,她这样的人,也就只会跟兔子玩了。这样的话,兔子当着她的面被射死了,她心里头肯定也不大高兴。

她不高兴,她就挺高兴。

眼看周围这几只兔子都要被猎完,陈穆清也来了脾气,她对姜净慧道:“你犯什么浑呢?拿着箭搁那里射射射的,显着你了是吧。”

她被姜净慧这无耻的举动气到,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了。

虽说围猎场上各凭本事,但她这也忒不厚道和咄咄逼人了些吧,怎么着,她们看上什么,她就射什么,合着是把她们两个当靶子是吧。

陈穆清就要去拿弓箭来,今日她非要和她争出个高低来了。

但一旁的姜净春却扯住了她,陈穆清不解看她。

姜净春脾气是挺软的,可也不至于软和到这种地步吧,这姜净慧都这样子了,她还受得了?

姜净春只是不紧不慢走到那几只被姜净慧的兔子旁边,把那些被她射死了的兔子抓到自己马背上放着的框里。

她一边抓了兔子一边淡淡道:“没事的,姐姐知道我想吃兔肉,特意帮我射的呢。”

既然抓不了,那就不抓了。

姜净慧是酷爱做戏的,她这般说,她难道还能反驳不成,难道还能说,她方才就是在故意同她作对吗。

姜净春也不怕这么做惹恼了她,而去一怒之下放箭伤她。

毕竟她方才射了那么多箭,也没碰到她分毫,可见她是没这个想法的,单纯是想同她怄气罢了。

果不其然,姜净慧也没想到姜净春竟是这般反应,看着她把那几只兔子不紧不慢捡到了箩筐里面,脸色肉眼可见沉了下来。

她什么时候变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