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模狗样的东西。

姜净春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目光愣愣落在了眼前的铜镜上。

方才的画面怎么也在脑中挥散不去。

还是顾淮声脸皮厚些,被人撞见了也能什么反应都没有。

在这点上面,谁也比不上他。

只不过她也只在心中鄙夷,好歹也是没再去提这件事了。

顾淮声从净室出来后便去换了衣裳,后来也没再去旁的地方,就坐在旁边等着姜净春,等她好了,两人便一同出了门。

他们也都心照不宣没有再去说起那事,就当做了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女子出嫁后第三日就要归家,虽然这两日顾淮声一直在书房里头,但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回门礼,两人装好了东西就上了马车。

姜净春从没有觉着从顾家去姜家的这条路有这么长,因着有早上的意外,所以两人一路无言,就连顾淮声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姜净春的脑袋趴在车窗上,看着外头疾驰而过的景色。

行驶的马车最后缓缓停在了姜家的大门前。

上次送姜净春出嫁,一家人都在,这回归宁,也是一家人。

姜南和姜净春不大亲近,当初姜净春在的时候他对她也怎么好,但他是个看重面子功夫的人,虽一家人从前打打闹闹过得确实不大好,但这人都嫁出去了,也没必要再跟着赌气,好歹也是归宁的日子,这缺了面也不大好。

顾淮声能和姜净春走到一起他还是有些意外,本还想着若姜净慧对他有意,也能想着法子撮合一下,却不想老夫人那边匆匆就给那两人定下了亲。

姜家虽不及顾家,但这桩亲事勉强也算门当户对,亲上加亲。

姜净春能有个好归处,也算不错。

就当是全了他们那本就稀薄的父女之情了。

他的视线落在顾家的马车上。

只见马车稳稳停下,一身湛蓝锦衣的顾淮声先从上头下来,而后朝着马车上的姜净春伸手,将人半托半扶了下来,或许是新婚燕尔,他们之间这关系瞧着是极不错。

那边,顾淮声朝着姜净春伸手,想要扶她下马车。

可姜净春看着他的手,不可遏制又想到了方才出门前发生的事,她不大想碰......但想到祖母又在一旁看着他们,没法子了,只能把手搭了上去。

她怀疑顾淮声故意用力扯了下自己,只觉自己几乎是被他半抱着下了马车。

下意识又想要说他,可方一抬眼就同他视线相碰,他笑道:“外祖母可一直看着呢。”

姜净春口中的话硬生生就这样被咽了回去,只能瞪了他一眼才算作罢。

顾家的下人在旁边搬着回门礼,两人朝着那一行人走去。

才行了礼,姜净春就被老夫人拉过去看了看。

她问,“这几日在顾家过得可好?伏砚可有欺负你?你姑母他们待你可还好?”

这并不是姜净春第一次离开姜家,可是这一次离开不大一样,老夫人难免多问多想。

即便知道这顾家是个不错的去处,但总也忍不住问。

姜净春自是笑着说好,她纠正了老夫人的话,道:“祖母,我现下应当喊姑母为母亲。”

她这话也在侧面回应了老夫人的问题,她过得挺不错的。

现下都改口唤他们母亲父亲了。

姜润初在一旁听着却觉挺奇怪的,这辈分好生凌乱。

那往后顾淮声是表弟还是妹夫?

可想了想后,好像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从前的时候也不喊他表弟,一直都喊的都是他的名字。

只是姜净春和顾淮声两人之间怎么称呼,他就有些好奇了。

是表兄表妹?还是娘子夫君?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一旁的顾淮声开了口,只听他道:“外祖母放心,我们断不会委屈表妹的。”

姜润初听了之后,暗想,果然这顾淮声还是这般正经,从前喊了这么些年的表妹,哪里一下子这么就容易改口呢。

一旁的姜净春听了后只想翻白眼,洞房那日怎么占便宜的她可都记着呢。

他现下倒装得像样。

老夫人听了顾淮声的话直笑,打趣道:“伏砚这个时候还唤表妹呢?你们成婚了,不该换个称呼吗?”

顾淮声罕见露出几分迟钝之色,过了会听话改了口,他眉眼含起了笑,对姜净春唤道:“娘子。”

声音又低又沉,就这两个字而已被他唤得百转千回。

姜净春装听不见。

一旁的老夫人却对她道:“伏砚唤你呢,那你不回回他。”

姜净春登时一个头两个大,看来这顾淮声方才就是故意的。她不乐意改口,他就当着老夫人的面前故意来这么一回。

老夫人见她这样,还当她是在害羞,便道:“你们是夫妻了,难不成还表兄表妹的叫吗?咱大大方方喊出来,没什么的。”

姜净春看着老夫人殷切的视线,最后还是开了口,她看向顾淮声,颇为僵硬的喊了一声“夫君”。

若不是有旁的人在边上,姜净春的眼神都能把顾淮声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