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掀翻白玉阶前既定的终局。
直到慕兰时死后,黎宴芳还尝试寻找过她的骸骨,不?曾找到,照样年年为她上坟祭奠,为她坟前泼一壶清酒这些,都是慕兰时作为孤魂野鬼游荡时看到的景象。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考量。
前世的记忆涌现?后,慕兰时不?禁唏嘘。
赌上合族命运来为她翻案,确实是一桩不?知?结局的豪赌。黎宴芳赌不?起,所以?与她撇清干系至少没像那落井下?石的梁家一样,慕兰时了然。
可正是因为这不?知?结局的豪赌,有人为她的坚守才更有意义。
慕兰时眼前闪过另外一道身影。
“唉,这么快?”黎宴芳蹙眉,“不?要吧,这样,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来,慕大小姐,和我到楼上来。观蝶,给我平时喜欢的那地儿再搭个椅子,给慕大小姐准备准备。”
李阁主听见叫她,立马点?头:“好好好,这就去?。”
她热络地拉着慕兰时往楼上走,一边碎碎念叨:“这启承阁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地方。风景还挺好的,特别是我选的那个包厢,到时候你到了就知?道了。”
“只是”
她方这么说着,两?人的耳畔便涌入了一些让人脸红耳热的话语。
两?人同时心知?肚明地闭嘴了。
毕竟是开?给她们世家的地儿,有些纨绔在?这里寻欢作乐李阁主也拦不?住。
毕竟,李阁主这么年轻,没点?人襄助,实在?难做下?去?。
两?人上了楼坐好。
黎宴芳很好奇地问慕兰时近日情况,又?说自己这当?官一年没啥意思,只期待她来陪她。
“我在?这御史台做着一点?不?自在?”黎宴芳叹了口气,又?嬉笑骂道,“那些老棺材瓤子,看我不?顺眼得很,说我年轻冒失,又?想?借机参我!”
其实就是没跟着她们站队罢了。
如今龙体抱恙,各位皇子王孙都对那储君之位虎视眈眈呢。没办法,谁叫东宫有些不?入陛下?的眼呢?
这对父女还能偏偏杠上陛下?如今身体抱恙,眼下?正是太女监国,而陛下?又?忌惮这嫡长女,虽然说让她监国,却又?找了不?少臣子说是辅助实则抑制她。
除此之外,陛下?膝下?子女众多,外面还有个异姓王赵王看着,这怎么站队又?是一件难事?。
慕兰时看似认真地听着,偶尔给出一点?见解。
上辈子她还有些忌惮,这辈子便轻松多了。那些人的把柄,在?她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她先拿皇帝身前的那个内侍安华开?了刀,前两?日,她刚收到了她的回信当?然,安华不?能直接给她回信,只是通过飞鸟为信。
总之,戚映珠进宫的事?能再缓一缓了。甚至,搁置。
只是不?知?道她那边如何了?慕兰时正想?着呢,方才还对官场之事?夸夸其谈的黎宴芳换了话题。
“哎呀,不?说这些事?了,”黎宴芳忽道,推开?了窗,指着下?面如织的人群说,“我来讲些八卦。兰时,你想?听么?”
慕兰时很配合:“想?。”
她不?配合,她也要讲。
“你可知?晓建康戚氏么?”黎宴芳左顾右盼了下?,这才嚼起舌根来,“那个老东西才真该被参!听说带着家眷大老远地从江南到京城来,出发前答应得好好的是带家人来游玩,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慕兰时问。
黎宴芳的表情忽然变得忍俊不?禁:“结果是那老头在?京中养了房外室,自己全家带来居然是为了看外室!这可惹恼了那徐夫人,如今都闹到官衙了!”
“这事?据说连我姑姑都知?晓了”她说着,脸上戏谑之意明显。
她姑姑乃是当?朝司隶校尉,监察百官,而这戚中玄此前还领了个职位,故而也确实该管。
官员私德有亏,这事?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就看这事?能闹多大。
这便是戚映珠的打算么?慕兰时想?。
接着,她又?不?动声色地问黎宴芳:“那怎么办?”
黎宴芳耸耸肩:“那徐夫人说是不?想?和那老头过了呗,和离啊,要带着她的女儿改姓回自己家去?!你看,我们这个地方的朝向不?正是官衙,好多人看热闹呢!”
慕兰时眼皮轻轻一掀。
本想?循着黎宴芳的手指所指,却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抹亮色身影。
那女子戴着兜帽,但?那琥珀一般的清瞳,慕兰时无论如何都认得出来
戚映珠。
她在?这里?
慕兰时怔怔,本来很放松,毕竟徐沅闹事?她也得过来看着情况。
可很快慕兰时便发觉了不?对的地方。
戚映珠发现?她在?,启承阁。
这地方虽然入场贵,但?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常人又?不?晓这乾元启序熏香之事?,只知?道她们这些富人爱过来滥.交搞一夜情。
慕兰时忽然想?起,她俩之前各退一步,立下?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