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是“满意”,但?这话?显然也将威胁提到明面上了。
但?戚映珠还是留了后手,于?是付昭道:“父亲还是漏算了毕竟进来的只有?戚娘子,可没有?她的仆人。她的仆人尚在门外,若是等不到她出?来,她们便会随机应变了”
一下听到不可控的人加入,父兄几人面上都?露出?了些微惶恐的表情。
付昭又补充道:“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
仆人、气度不凡、京城人氏这几个词语连缀起来,便成了一座大山,压在父兄几人的心上。
三兄弟率先开腔:“呵,看来昭昭这是找到了新的靠山,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二兄弟是个傻子:“啊?那?我们千万不要?认识那?些穷亲戚!”
付明咳嗽了一声,神色和缓:“好,好,昭昭,你既然这么有?安排,那?我们便不强求那?你先去同你那?戚娘子见面,再把她的?? 仆人请进家中如何?”
“毕竟人家还是第一次到我们家里面来,都?是客人。这世上没有?如此待客之道”
付昭冷笑,她这个兄长?的心思昭然若揭,但?是她也懒得予以驳斥,只是拒绝了最后一条建议。
要?是倘若真让付明如愿,那?个时候,她们便真的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这场谈话?勉强终止。
付昭出?去后便回?去找戚映珠,给她报平安去了。
至于?剩下的父兄几人,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商议。
“父亲,你说这个付昭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倔的?今天居然寸步不让?”付明诧异地问老?爷子,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从小到大还没看见过她这么激烈的时候。”
二兄弟听了,道:“京城妖怪多?,要?有?道士降妖除魔的或许昭昭妹妹喝了什么符水治病不成,把自己弄傻了。”
其余几人默然。这老?二口中所?说的“喝符水喝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不然的话?,他们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一年一年过去,他的行为举止愈发像一个幼童。
付老?爷子摇摇头,微微眯了眯眼睛,说道:“寸步不让?你太过担心了。话?还是那?句话?,只要?她能够回?来,她便在我的掌控之中。老?夫啊,只是担心她不回?来。”
说完,付老?爷子站了起来,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老夫最担心的事情解决了,其余事情,便更不会有差错了。”
兄弟几人全都奇怪地看着付老爷子,不明白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只是付明的太阳穴又开始一突一突地跳动起来,很疼。
他又想起自己看到月色清辉时的诡谲联想。
明明本该是圣洁的月光,怎么在那?一瞬间,付明却看见一轮血月?
他担心这莫名其妙、不知何时到来的血光之灾。
和父兄几人摊牌之后,他们果然遂了付昭的愿望,让她先出?来去给戚映珠报个平安。
付昭和戚映珠讲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后,本来还打算留在房中和戚映珠待一晚上,静观其变,然而更晚些时候,刘叔又来了,说是老?爷希望单独和小姐见上一面。
付昭本来想拒绝,这时戚映珠却道:“你既已向他们表明心志,已不怕他们了,这个时候,他们定然不会再贸然像方才那?样威胁你。”
“这倒也是,那?他会做什么?”付昭觉得戚映珠说得有?理,“既已知晓”
戚映珠按住付昭的手腕,轻声道:“接下来,他又该像在信上所?写的那?样,过来恳求你了。”
“但?我仍旧要?说,”戚映珠声音压低下来,“像我做的那?样,阿昭,你可以。”
付昭只觉喉头一滚,心中有?一脉热流缓缓地淌过。
她可以?
她答应了戚映珠。
虽然不知老?爷子那?边究竟有?何想法,但?是付昭知道,她必须面对。
父女二人相?见在昏暗的祠堂,多?多?少少说出?去都?有?些奇怪。
但?付老?爷子偏偏选中了这个地点,以期,搬出?家里面的列祖列宗,这样能更打动付昭。
他没有?像今晚那?样端居高台,而是选择走至付昭身边,笑容可掬:“阿昭,爹爹眼下叫你过来,是有?一事恳求。”
烛火映亮他脸上纵横的沟壑,笑容愈发灿烂,笑意便愈发可恨,像蜿蜒的枯藤。
东家所?说的话?果然没错。
他们惯会看人下菜,今日以为她是一个人独自归家,便故意关?着门却让庖厨的白烟光明正大地晃出?来。
他们对她的欺压,从来不加以掩饰。
只是今日她稍微展露了些锋锐,瞧,这老?头不就已经过来低头,嘴上还说着什么“恳求”了吗?
父亲对女儿提“恳求”,按照常理,付昭也应当说受不起。
于?是付昭还是耐住了性子,“父亲,有?话?可以直说。”
饶是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真要?面对的时候,付昭还是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战。
老?爷子会对自己说什么呢?
还是会像今日召集众人那?样,让她照拂家中人,说她依然是付家的一份子吗?
付昭不知道。
付家以前门庭败落,这个家翻修的钱,都?来自于?萧家派人送来的聘礼,这祠堂也是新盖的,不大,甚至称得上“小”。
但?今夜祠堂里面的灯烛点得极其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