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叠的掌心里,她引着那汗湿的指尖划过自己颈间红痕,直至没入松垮衣襟:“慕大人可摸到了??”

结契过的坤泽乾元,当然对彼此的气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空气中隐隐交织的信香味道,早就焚尽了?两人心中残存的理智。

戚映珠的气息首次在今夜不稳,薄唇开合着,缓缓道:?? “可知晓哀家心口这把火,烧了?整宿。”

慕兰时蜷长的眼睫簌簌颤动着,只感受着手心贴覆的、愈发滚烫的温度,愈发灼心。

她静静地看着戚映珠。那清湛的杏色眼瞳,渐渐染上沉沦渴望之色,昏黄的灯烛摇荡之中,女人玉雕似的清绝容颜,愈发显出?靡丽荒唐颜色。

那素来?如霜似雪的眼尾竟染着胭脂沁血般的红,教人无?法移开眼神。

玫瑰味的信香侵染了?慕兰时的所有嗅觉。

“烧了?整宿?”慕兰时玩味地重复她的话,不禁又缓缓道,“莫不是生气生的?”

戚映珠浅淡地勾唇,低低笑着,杏眸深处却翻涌着灼热焰色:“是又如何??”

慕兰时凝眸,没怎么细想,道:“那娘娘别气了?可成?”

“是,要是这心火,慕大人一句话可以?消却,就可以?不气那就最好?,”戚映珠回道,“可是啊,今日生的气消了?,还有别处的火,等待着慕相亲自来?灭。”

“如何?灭?”

戚映珠忽而又靠近她,薄唇压过她的耳廓,热息如热流涌动的云气,“得用慕相的信香来?灭。”

暮春的总不算是太过平和,很?快便有淅淅沥沥的小雨下起。

衣料摩挲的声音渐起,戚映珠的指尖几乎快要勾断床帐流苏,珍珠串坠地的清响惊得熟睡得生灵都要睁眼惑然。

戚映珠只在铺天盖地袭来?的信香中沉沦,滑向?极乐

她清楚地看见?,慕兰时眼尾胭脂色在烛火中洇开,玫瑰信香混着兰芷信香在锦衾间翻涌,将未尽的话语化作帐外骤急的春雨。

乾元君的犬齿轻而易举地擦过戚映珠最脆弱的腺体处。

只需要轻轻擦过,夹杂着兰芷信香,便能给坤泽君极强的抚慰之感。

“慕相这信香”戚映珠忽然回过神,绕起慕兰时散落的青丝,“的确是个灭火的良方。”

她后来?断断续续的尾音,尽数喉间的呜咽声音取而代?之。

“娘娘,也?有一方好?墨,好?让臣来?作这名画。”

窗外的暮春时雨,依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直把春魂良宵,敲进石阶缝里。

晨光刺破窗纱,丝丝缕缕滤进来?的时候,两人的青丝还绞缠在一块。

只不过戚映珠早就醒了?,她一直深深地凝视着慕兰时。

慕兰时终于觉察到这扎人的目光,虚虚睁开眼后望了?过来?,“娘娘今日怎生起得这么早?”

迄今为止,她的大脑里面还有些?晨起的浑沌。

“呵,是慕相醒得太晚了?。”戚映珠懒懒道,顺便拨开压着她的手,道,“我要走?了?。”

慕兰时骤然回神,眼皮子一抬:“要走?了??莫不是昨夜扰了?娘娘的兴致?”

“还没灭了?娘娘这烧了?一整宿的火?”

戚映珠再度冷笑,眸光流转过慕兰时敞开的前襟里面是雪白的肌肤,昨夜她留下的指痕齿痕交错烙印,初看时颇有些?触目惊心的意思?。

“还没灭我的火?”戚映珠重复过慕兰时的话,道,“慕大人还是先灭一灭自己的火罢!省得去兰台斋戒的时候,教人看了?去,被那梁家人参一本‘纵.欲.伤.身’,可就得不偿失了?。”

慕兰时哑然,正?当她沉默无?话的当口,戚映珠已然起身,自顾自地穿戴好?了?衣服。

“娘娘可真是翻脸不认人,这床笫之间将人用了?,下床呢,便觉人没用了?,一脚踢开。”慕兰时委顿在床上,唉声叹气。

或许正?是心头那股火没有消去,又或许是心头又升起了?一团无?名火,她驳斥道:“呵,慕相倒是会自许谁说?你在这床笫之间又有用了??”

连信用都不守!想到这里,戚映珠便愈发气呼呼,要自己离开了?。

她知道这丘园出?去的途径,再加之,眼下慕兰时已然晋升为家主,尚不至于在她的丘园里面动手。

慕兰时哑然,只听得自己胸腔中震得发笑的声音。

好?一个她没有用。

她拢了?拢自己的衣衫,肌肤印着的错落的红痕,难不成是猫儿抓的挠的?

算了?算了?。

“对了?,”戚映珠忽而走?到珠帘前,又回过头来?望向?斜斜躺在床榻之上的慕兰时,似是有些?羞赧,但仍旧说?了?,“上次告诉家主的话,家主可要记得!”

慕兰时挑眉,诧异地回望:“什么话?”

她是当真不记得了?。戚映珠给她说?了?那么多话,正?经的有,不正?经的也?有,慕兰时一时半会的确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教你斋戒的时候,穿着那身官袍,要念着我。”戚映珠飞快说?完这句话,珠帘晃动的声音渐次响起。

她离开了?。

慕兰时默然,感受着衾被间不曾消去的体温与信香味道,心里面倏然有一脉暖流淌过。

今日,慕府早上便迎来?了?一批京中有名的绣娘。

她们是被慕府请来?的,说?是要再量量这慕家新任家主,好?给她做那入仕的新衣。

这位新任家主,要做秘书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