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渥平不能跟小向甯争辩，赢过他也没有任何意思，反而把他弄哭了，自己还会心疼。

他只好撕开了三明治，让小向甯在飞机上吃早餐：“一次飞行预估两个小时，你先简单吃点，到酒店再吃午餐，不耽误。”

向甯看着手里这只很大很好吃的三明治，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东西三角形但是里面有菜叶，有鸡蛋，一看就很好吃，他忍不住咧嘴乐了，在沈渥平脸上亲了一口：“谢谢爸爸，我现在要吃三角形的饭啦。”

脸上被小鸟啄了一下，沈渥平略一怔。

反应过来，他在低头看这孩子，眼里是化不开的宠爱与怜惜：“好，吃三角形的饭，乖宝宝多吃一点。”

向甯听他这么说，阿呜咬了一大口，把腮帮子塞的很满。

三明治吃下去1/3。他咬到鸡蛋，想起来，又松开咬到的鸡蛋，两只手举着三明治喂沈渥平：“爸爸吃。”

“爸爸不吃。”沈渥平没有在飞机上吃早餐的习惯，“你吃，吃饱了，不会头晕。”

向甯剪沈渥平不爱吃，冲他皱着小鼻子一笑。两只脚丫在空中翘起来，一晃一晃吃三明治。

害怕他这样做会把分析弄下去，恰逢气流颠簸，向甯还以为是自己弄的，吓的呆若木鸡巴，好半天等飞机再次平稳，他才赶紧把脚丫放在地上，乖乖吃三明治，不动了。

私人航线要比正常航线快一些，高空管制也没那么严。

两个小时后落地机场，电影节主办方专门派了车来接。

一辆豪华林肯停在眼前，沈渥平领着向甯从飞机上下来。孩子一辈子生活在黄土村，没见过世面，一看这车这么长，兴奋的嘴里小声嘟囔着“长长车”，两只脚丫在地上踩来踩去，满脸开心。

“想不想坐长长车？”沈渥平问。

“想！”向甯跳了起来，像只小弹簧，嘴里嚷着，“想坐长长车！我要坐最后面！”

他只有跟沈渥平在一起才敢蹦蹦跳跳，嘴上非常想，也没有乱跑。蹦跳完之后又一次牵住沈渥平的大手，小脑袋在他肩膀后面藏了一半，怕别人把他抓走，看他太吵闹。

电影节的人没见过沈渥平家属，还以为这是他亲儿子沈廷轩，跟向甯挥挥手：“轩轩，哈喽。”

向甯也冲人挥挥手，满脸的好脾气，好开心：“大楼。”

他听不懂对方跟他说hello，答应完一句，脚尖踮起来，疑惑地问沈渥平：“他叫谁轩轩？我叫轩轩了？爸爸给我起了新名字？”

沈渥平难跟他解释，只回了一个笑：“先上车，我们回酒店。”

“嗯！”向甯原本就不在意那么多，真以为沈渥平给他起了个新名字叫轩轩，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往林肯里面爬，坐在座位上，他笨兮兮张嘴说话，司机帮他把窗户调下来，他就两只小手扒着窗框，跟工作人员说，“我叫轩轩，这是我的新名字吧？是爸爸跟你说我叫轩轩的？行呢，轩轩好听，那我以后叫沈向轩轩，行嘛？”

沈渥平没有说不行，笑着上车，坐到小朋友身边去。

半晌凝望向甯，他手掌盖住他柔软的小脑袋，只剩温柔与愧疚神色，其他无言。

第30章

等窗户关上，自动门也关上，向甯才回头看看刚才叫他轩轩那个大姐姐：“怎么把她扔这儿了。”

“她只是负责接咱们，坐另一辆车走。”林肯很宽敞，加成后座跟前面有很长距离，也不必担心讲话被谁听见。

尽管如此，他注重隐私，还是把隔档升了上去。

后面变成一个封闭空间，沈渥平解开领扣，大手搭在一旁，问向甯：“有没有晕机？”

“晕鸡？”向甯两只小手撑着车座摇摇头，“不晕鸡呢，黄土村喂了好多鸡，我还给它们弄菜叶子和玉米糁，它们可爱吃了。”

他伸出手在自己胳膊上假装切切切，切完又傻兮兮地笑，小手切切他，偷偷看沈渥平，大眼睛里满是爱慕，害羞和纯真。

沈渥平摸了摸向甯小脑袋，他说的不是动物那个鸡，而是飞机的机。

不重要了。目光投向窗外，想起向甯这孩子对他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他亲儿子才叫轩轩，目光又发沉。

向甯见沈渥平看外面，自己也跟着看看着，看着觉得没意思，两根小手指化成小人两条腿顺着车座爬呀爬，爬到沈渥平手背上，一跳，落在他Rolex的表盘，拿指头尖蹭蹭，一颗小脑袋贴在上面，拿耳朵听里面的指针走动声音。

他喜欢沈渥平的手表，爸爸的手腕上有香味，衬衣上也是，甚至连他的手表上都有香味，很好闻。

“你喜欢这个。”半天等向甯小脑袋抬起来，沈渥平就摘了rolex，拿起向甯的细胳膊，戴在他手腕上。

“爸爸送给你，好不好，乖宝宝？”

“好呢。”

他这个小朋友对奢侈品一窍不通，只觉得这表好看，殊不知这表好看，却几百万，价值更高。

向甯小手腕细的不得了，表扣卡在最里面还是有些松动。

沈渥平捏着他的小胳膊看了看，大概瞧出圈口，说：“回来让刘尚换只小一些的表带，家里还有几只稍微小巧一些的，爸爸拿给你，你戴着玩。”

他们这种有钱人，名表也算是收藏品的一种，而且价值还不低。

沈渥平中意手表，每一年都会送给沈廷轩几只限量天价的，让他自己玩，从他六岁就开始了，是真正让人羡慕的好命少爷。

可惜这沈廷轩一点都不争气，放着那样好的家境不做好事，一心只想害人。他那些玩意沈渥平真是看不上，年轻人喜欢的东西跟他这一辈也不一样，但沈廷轩给他要钱说买车他也给，毕竟儿子就这一个，做父亲的有能力自然满足他一切物质上的追寻。

小向甯就跟沈廷轩不一样了。他哪知道沈渥平这一只表就几百来万，瞧着好看，戴在自己手腕上，左看看右看看，喜欢的不得了。

半天喜欢够了，小手拨弄半天没弄下来，他又蹭沈渥平的腿：“爸爸，爸爸开开。”

沈渥平以为这孩子嫌贵：“戴着吧，爸爸送给你了，好看。”

“不是的，有点大，而且戴着不舒服，沉甸甸。”

向甯是个老实小孩，他才不在乎什么名表几百万，觉得不舒服，不适合他就不要了，非得哼唧着让沈渥平拿回去，带回他自己手上。

等着表物归原主，向甯又开心的不得了，脑袋低下去，重新贴在沈渥平手腕上听指针走动，比他自己戴还开心。

沈渥平勾唇，见着孩子是个可爱的，温润指尖捏了捏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