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1 / 1)

“自然千真万确。”赵二从身后的禁卫手里拿过发现的爪勾递给他。

王炎接过仔细看了一番,爪勾和绳子上虽都没有标记,但制作精良,不像是民间之物。

“此事兹事体大,赵二你先带人严守此处,加强戒备,来往之人都要探明身份,不可轻易放过。”王炎沉声道,转身带着人快速赶往西边宫墙查看。

皇上特地嘱咐过要严防迟将军,却偏偏在此时发现了爪勾,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统领。”赵二躬身道,再起身时脸上却是微微一笑,与另一边走来的言起对视一眼,回身吩咐道:“你们按统领所说加强巡逻,若事有不对立马过来禀告。”

“是。”

赵二和言起则一起进了殿内,悄悄在皇上耳边禀告了一声事项,十分自然地留在皇帝身边不走了,挤开原本侍奉在皇帝身边的近卫,挨在皇帝左右两侧。

一套下来让人抓不住错处。

皇帝神色一凌,但下一息又立即恢复成原本的和气,只看着迟蓟的眼神变了味道:“迟将军,我还等着呢,你怎么迟迟不答?”

“回皇上,”迟蓟站起身,一身战甲镭镭作响,道,“私以为掌管一方事务的乃是一州长官,若西南几州的知府连同羌族一起叛乱,里应外合,想分裂我大庆国土,也未可不能造成当今局面,如今有人处处想把事情往武将身上引,其心可诛。”

这是把罪过都推到了文官身上,是文官吃里爬外导致军队反应不及败于羌贼,这要是说通了朝中众文官的面子往哪搁?底下的文官一听就不干了。

赫丞相立即起身踏出席列,拱手道:“皇上,渝州知府戈政卓可是带来消息的人,未进京前也曾递过折子”

“那除了渝州,其他四州知府可递过折子?可曾想将事情禀告于圣上?”迟蓟打断他道,“臣倒以为是戈大人高洁,不同流合污,被其他四州知府钳制不得已才乔装来到京城。”

赫丞相一笑:“若是受其他四州钳制,为何不直接去江南一带求救,反而千里迢迢来京城?不会依将军所说,江南一带的文官也被那小小羌族给迷惑了心智吧?”

“也不是不可能,敢问朝中众人,谁将西南那穷乡僻壤的地方放在眼里?不仅不能如常交粮食、交税银等等,还常生灾祸,需要其他州来多多贴补,恐怕在某些人心里,这西南让出去也罢。”

赫丞相:“将军若是这么说,那臣也大胆猜测一下,西南四州的知府若是被事先杀了呢?短短一年不到,西南那块地方抵得上五个羌国,就这样被羌贼肆意践踏,行动如此之快不得不让臣怀疑这是一场早就开始谋划的阴谋,敢问除了镇守十几年的镇南将军你,谁敢悄无声息地做这些?”

迟蓟笑了一声,抬眸望向殿外黑漆漆的天空,今晚一点儿月色都没有,就连星光都少得可怜,可慢悠悠的,竟从屋角飘出一只白晃晃的天灯。

“凡是要讲证据,没有证据我们就讲利益,敢问丞相,若我真的这么做,所谋为何?”迟蓟收回目光,问道。

赫丞相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皇帝,垂眸道:“臣不知,臣也只是猜测一下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高声大笑,久经沙场的脸上闪现杀伐之气。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他道,冷不丁地一脚踢翻席面,杯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崇信帝猛得站起来:“放肆!迟蓟,你想干什么?!”

他话音还没落,殿内位列两侧的禁卫就有人“唰”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刃,一刀果决了身旁反应不及的昔日同僚,几息间殿内禁卫便死伤过半。

“护驾!护驾!”进忠护在皇上面前惊慌叫道。

可他不知道殿外同样如此,想进殿内救驾的禁卫都被一刀抹了脖子,进来的只有杀神,一时刀剑相击,血流满地,声杀震天,求救声都要贯穿人的耳膜。

没想到皇帝的三千禁卫里面竟然有迟蓟的埋伏。

沈文宣一脚踹开不长眼撞到他身上的人,笑了,这场戏比他预想得还要热闹。

第19章

“皇上小心!”赵二抽刀挡在崇信帝面前, 言起伴其左右,带领禁卫护着皇上和皇后往后殿走。

四皇子护着头过去另一边席位拉起汐妃慌忙跟上皇帝:“父皇,等等我们父皇!”

一边说着一边经过李栀时假装不经意地踢在他的膝弯,害他着急跑时一时不注意倒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老二!”崇信帝叫了一声, 李弼和汐贵妃被护进禁卫圈里, 还有同样带着皇子的安嫔、九公主的淳贵人以及十公主的惠嫔。

“父皇, 他们都杀过来, 我们快走吧父皇。”李弼惊慌失措道,拉住崇信帝的胳膊往后退, “父皇,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放开!”崇信帝甩开他的手,急道:“赵御卫快把二皇子拉过来!”

赵二叹了口气, 与言起对视一眼, 挥刀跑回殿台之上一脚踹开挡路的叛兵,扛起腿脚受伤的二皇子一边御敌一边往后退。

李栀紧抓着赵二的后衣甲抬起头,眼神恶狠狠地瞪了李弼一眼,幸好他早有准备,带了两个高手防备在侧, 要不然在他摔倒的时候就被人一刀砍过来结果了性命。

无子的众嫔妃无禁卫保护,不出片刻便被残杀了七七八八,赵二将二皇子扛回来,一边挥刀抵抗一边护着皇帝、皇子这些祖宗尽快往后殿退。

李栀看了一眼他带来的高手侍卫,视线对上,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那人还站在殿台中央, 见此看向太后身边的宁嫔, 握紧了手里的刀。

一行人一进后殿就关上了后殿的殿门, 插上好几道插销,皇帝稍微喘过些气,左右一看竟然没看到太后,可里面已经是惨声连连、血溅窗纸宛如地狱一般,论谁都不敢再打开门引敌人进来,崇信帝心思一转,假装没有发现这件事,问道:

“两位爱卿,接下来该如何?这殿门还不知道能抵挡多长时间。‘’”

“皇上,”言起躬身道,“王统领曾交给我一张出宫的密道图,我还记得该怎么走,请随我来。”

崇信帝点点头,带着皇子嫔妃跟在言起身后快步离开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他的命,只要他还活着,他迟蓟就翻不出花来,到时命令宁简也好,宁维梁也好,将他叛军灭个干干净净。

反叛的禁卫跨上台阶站在迟蓟身后,而他身前是持刀相逼的宁简。

此时宫外也早已动乱不堪,大批大批原本驻扎在城外的兵将如流水一般杀入城门,骑马直往皇宫赶,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京城内本是节日氛围正浓,各处夜市红火,百姓游街而玩,岂料沦为刀下亡魂,被纵火烧遍京都。

“迟蓟,”宁简沉声道,褪去原本的沉静,眼神如狼一般,“我劝你莫要再做傻事,城外不仅有你驻扎的亲兵,也有我的,一旦发现你军情况不对便会立即出兵剿杀。”

迟蓟不欲与他动手,道:“你可知远水救不了近火?让开,我只取皇帝狗命,与宁家没有关系,在场的禁军不会碰宁家半根指头。”

说着他回身看向太后以示自己所言非虚,此时她仍气定神闲地坐在凤椅之上,周身护卫着众多太监,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下盘极稳,不像是个普通阉人。

“清儿别怕,”太后将阿焦抱在怀里轻缓地拍了拍他的背,眼神瞥了一眼迟蓟,轻蔑一笑,“他不敢对本宫动手。”

嘉清的命、清儿的命他永远都还不清,哪来的脸敢在她面前舞刀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