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确定？”

“我确定。”

……

“哎，你干嘛！停！别……你这样我可要罚你了……啊……别……唔……慢点……”

“太深了……”

铃～铃铃～铃铃铃～

幽黄灯光下，楼外星星细雪荡在空气里，圣诞到了，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主人，圣诞快乐！”

啪！

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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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圣诞快乐！亲亲亲！

第五十二章 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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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小城安静整洁，随处可见风格混搭的建筑，这是经历多方殖民的结果。惨痛的历史没有洗刷掉它的美丽，却给它注入了别于一般的奇特风格，冠上独一无二的风姿。

在这里可以看到基督和伊斯兰交汇的教堂，还有拜占庭和巴洛克交融的特殊建筑，菜式也种类繁多。

于墨蹲在橘子树下摆弄相机，消耗着记忆卡。

许久未经人工修饰的头发蓬松柔软，浅金中夹着驼色的微卷慵懒地扎成松散的半马尾，茶色眉毛让他的五官多了一分孤傲，迎着阳光眯在淡棕的浓睫毛底下的玻璃珠闪着清澈的光。

于墨做着标准的游客姿态，却完美地融进了这座城，他在这里反倒不像一个外国人。

他当然不是外国人，他甚至可以是这里的主人。

“喜欢这里吗？”沈瑜在于墨身边蹲下，与他同高。

于墨一眼睁一眼闭，吧嗒拍了一张远处斜阳透过树杈洒下的满地影，回道：“嗯，我好喜欢这里空气里都是橘子的香味。”

沈瑜又问：“如果让你一直住在这儿呢？”

于墨放下相机，一肘抵在膝上托着脑袋，还真的一脸认真地琢磨起来，眼底转着不明意味的兴奋，半晌才摇头回答：“长住，我不太能接受，我不喜欢这里的食物，没有我喜欢的蔬菜。”

沈瑜摇头笑笑，吃货原来也遗传。他说道：“那如果像汤夫人那样，给你置一个园子呢？”

于墨蹙眉，想都没想就回答：“那多麻烦，再说了，逆天而行是得不到好果子的。动植物都在不喜欢的环境生长，满满的乡愁之下它们会开心吗？不会抑郁吗？这样会好吃吗？我吃了也要抑郁的，我才不要。”

这妙语连珠的把沈瑜听得一愣一愣的，又觉好笑可爱，回问：“和着您这是早就考虑过了？”

沈瑜本是玩笑，于墨竟点头道：“嗯，我还真考虑过。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你说我这长相，任谁看不会猜我祖上得有点西方血统吧，我小时候遐想过我是哪个小王国遗失的王子。”

我操，您还真猜对了。

沈瑜意味深长地笑笑，没说话。

于墨继续说道：“我就想呀，某天我家的大臣就去接我回到华丽的城堡，就像那个一样。”

于墨指了指远处巍峨高山上灰蓝相间的城堡。

他说：“然后我就想，我喜欢的蔬菜，鸡鸭鹅、牛羊鱼，要是那里都没有怎么办！于是我就盘算着，是不是可以自己种自己养。”

服了，基因太神奇，吃货的解决方法也是一样的。

沈瑜仍是没说话，静静听着。

于墨似是沉浸在分享，睨着沈瑜继续说着：“所以后来我很喜欢捣鼓植物，逐渐就发现有些植物对水土要求很高，我的设想是很难实现的。那日见了汤夫人的园子，我惊呆了，那是一种触碰到梦想的感觉，原来我的设想竟真的能变成现实。”

“那现在怎么不想要了？就因为怕养不好？”沈瑜问道。

于墨蹲得腿酸，缓缓起身顺手整理衣服，悠悠道：“现在是觉得不需要了，我小时候是想回家，想要爸爸妈妈，本质上我并不想要园子，那只不过是我幻想里的衍生品，是分散我寂寞的寄托罢了。现在已经过了那种依赖期，况且，”于墨目光落在沈瑜仰起的脸上，嘴角弯得很柔，“况且，我现在有家了。”

我的家在眼里。

沈瑜也站起身，眼神有一瞬瞥向了远山，没让于墨察觉就返了回来，眼睛亮着朝于墨笑笑，若有所思的。

沈瑜揣的心思有点多，他是一条睚眦必报的小狗，主人的东西他全都要叼回来。他一步一步引着于墨走，走到这儿好像出了点岔子。

S是个边角小国，古时是军事要地，又因资源丰富，长久以来是各国争抢的宝地，经过上百年收复失地的战争，终又回到基督的统治之下。

汤灵的父亲，也就是于墨的外祖父，是S皇室的私生子。这S是个君主立宪制国家，当年继承人中只有他一个男孩，可他又是个见不得光的，权力争夺之中为了保命他逃亡国外，遂有了汤灵。

命运也许是个圈，在汤灵出生那年，于墨的曾祖父，S的国王在动乱中离世，年轻的女王慌乱中继位，统治数十年来只诞一男孩，可这孩子却在三十四岁时坠山身亡，未留下子嗣。

于是乎，于墨这位遗落在天边的血缘，理应是顺理成章的继承人之一。

这台面下的想要搬上来谈何容易，但沈瑜怕吗？沈瑜非但不怕，他兴奋得很。于墨的祖父虽是块边角料，但血缘摆在那儿，边角他也是块料，沈瑜早就与他取得联系。可这位祖父个性懦弱，既有追随者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不愿搭理也无意阻拦，沈瑜从他那里拿到了有效的法律文书。

只要于墨愿意，那远处的城堡就能是他的，可他似乎不想要。

沈瑜仍是不甘心，“如果，您真是那小王子呢，也不想去看看吗？”

于墨聪明得很，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他才故意跟沈瑜分享那年少痴想。他略猜到一二，想试探，试探他的猜测，也试探沈瑜的计划。

他以为狗子应该能明白，相比争权斗利他更享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