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了捏她的手,转而揽住她的背,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时间,四面八方皆是他灼热的气息,顾雁无处可逃。他坚实的胸膛压在胸前,感触如此清晰。她只好揽住他的脖颈,任他尝完唇舌,又尝到唇角、脖颈、锁骨。
他的亲吻总是带着噬咬,伴随着轻微刺痛。顾雁难耐地发出“嘶”的声音,反倒激得他咬得更多。而刺痛又会带来更奇妙的愉悦,与房间升腾的热气一道,将她托至云端,飘然若仙。心里那股汹涌的酸涩,被一阵阵悸动代替。心脏上的裂隙重新合拢,以至于心跳无比剧烈起来。
半晌,他哑着声音,在她耳旁问道:“你会让鄢和尝唇上的残酒么?”
昏昏沉沉中,骤然听到这般离谱的问题。顾雁竟然不觉恼怒,反倒被气笑了。许是酒意作祟,她脑子一热,说道:“与你相处,有个地方让我很不满意。”
卫柏声音一紧:“什么?”
顾雁听自己的心跳咚咚响得过分,她抑着情不自禁加快的呼吸,将手伸进他的颈后衣领,用指腹缓缓划到他颈前,又顺着他的衣襟里侧,缓缓往下。
终于知道了,他胸膛的触感是如此硬实。
顾雁撇嘴道:“你一点都不大方。穿着里衣时半遮半掩,只露锁骨颈窝,什么都看不到。”
卫柏深深地看着她,问道:“那你要如何?”
顾雁的手指继续往下,划过衣襟,直到他的小腹:“何时敞开到这,大方给我看看。”
卫柏垂眸看她的手指移动,惊讶微醺的她说话竟这般大胆,却又问道:“你会想看鄢和的身子么?”
顾雁又恼道:“怎么可能?”
“那你与鄢和都说些什么?”
“家里话……”顾雁简直受不了他了,却又在下一刻被他吻住。
许久,他终于问道:“腰伤好些了么?”
第44章
卫柏问她时,一直埋首在她颈旁,轻咬她柔软的脸颊,所以说得含糊不清。
此刻顾雁的脑海阵阵眩晕,她躺在榻上,就像躺在起伏的云端。凭借最后的清醒,他话音刚落,她不由得浑身紧绷:“还没恢复……”
卫柏默然一瞬,竟又扯开她的衣襟,咬她的颈旁肌肤。
“嘶……”顾雁倒吸一口气,醉意清醒了些许。她恼得抠他肩背,却摸到一片硬实的线条,“殿下要吃了我吗……”她呢喃着,仍不习惯称他的字,显得与卫贼有了交情似的。
卫柏微微加重齿尖力道,喉中挤出闷声:“嗯。”
“疼……”顾雁难耐轻哼,想把他推走。然而她全身力气流逝了大半,这一推对他而言,更像是在娇嗔。
卫柏瞳中墨色愈加浓重。他松了齿关,在那处肌肤轻轻吮舐,温柔缱绻,反复流连。他的气息拂过颈窝,顾雁忍着若有似无的痒,又被箍得动弹不得,只好无奈闭眸,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他爱不释口的美味。
之前她就发现,卫贼喜欢咬她。眼前的他,与祭台上睥睨一切的颖王简直判若两人。看过那样的颖王,完全想象不出,榻上的卫柏竟这般纠缠她,黏着她。
偏偏这样的他,抽走了她的全部力气。理智在逐渐瓦解,脑海愈发浑噩,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紧咬贝齿,漏出破碎的声音。本能驱使着身体,想紧紧贴近他。脑中那根绷紧的弦,也被扯成随时会断的细丝。
但就是这一线清醒,仍在提醒她,不要放任自己,沦陷进他的深渊。
“殿下……不要……”顾雁软软说着,再次推他。
卫柏终于停下,默然伏在她肩头。
顾雁喘着气。方才差点被他箍得透不过气,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卫柏再次沉默下来,静静抱着她,感受她在怀中随着呼吸起伏的身体。
他明明没有任何醉意,却像酩酊大醉一般,当听到她说要回鄢府时,失去了理智。
看着躺在榻上的她,目光潋滟地望着自己,梦里出现无数次的景象就在眼前,一股火焰从腹中窜起,顷刻灼了五脏六腑。一想到她还挂念着鄢和,嫉妒吞没了他的理智,只剩魂灵最深处的本能。
他不甘心得反复确认,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好胜心同样在熊熊燃烧。
他要她的心里,也只装着他一个人。
然而她的反复拒绝,终于拉住了他即将崩塌的理智。不想让她害怕自己,卫柏空白的脑海里冒出这念头。他喘息着,渐渐平复急促的呼吸,久久伏在她肩头。最后,他闷声道:“过几日待我忙完,陪我去一处清静的地方,可好?”
“好……”她闭着眼,含糊应着。
他实在沉默得太久,顾雁脑海本就昏沉,此时已渐渐袭来睡意。
不过,卫柏腹中火焰仍在脏腑中盘旋,只要她在身边,就消弭不了。他终于将理智渐渐找回,正待起身时,却发现她呼吸均匀,已经睡了过去。他身
子一动,她似有感觉,又哼了一声,将他脖颈揽住不放手。
卫柏只好捉住她的手腕轻轻拨开,悄然起身离去。
许久,当他再次回到寝殿时,已换了身里衣。而此刻她正睡得香甜,卫柏只好轻轻上榻,侧躺在她身边,扯过被子为她盖上。
然而当他躺下时,旁边的她轻轻翻身,躺到他的手臂上,又抱住了他的腰。卫柏以为她醒了,伸长脖子俯首一看,却见她仍然闭着眼,睡得沉沉的。她似乎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往里蹭了蹭他的臂弯,贴在他胸口不动了。
她离得是这般近,方才那股好不容易消弭下去的火焰,再次死灰复燃。卫柏无奈叹气,却又舍不得推开她,只好生生忍耐着。他闭上眼,抚着她后脑勺的发丝,悄然俯首轻嗅。
方才他吹灭了寝殿的灯,此刻周围漆黑一片。
他轻摇鼻尖,沉溺在摩挲她发丝的触感里。
是她的气味,是她在怀里。
前所未有的充实,填满了卫柏心底巨大的空洞。很快,操劳整整一日后的疲惫袭来,他也坠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