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不是说可汗讨厌大贵族掌权,所以即使知道乙弗·浑是枉死的,也不肯给他平反?”婢女不解道。
“虽是如此,但第豆胤那小子老爹死得早,他由这些拓拔鲜卑的嫡系贵族看着长大,就是再想极权,也舍不得对他们痛下杀手。有这么个人在的话,我好多计画都推展不开。”
“那怎么办,他看起来很康健,又不爱吃寒食散。。。”
冯氏闻语,破颜微笑:“急什么?这不是特地找来了乙弗女嘛。况且太子年幼,离登基还早着呢,如果他早夭,我就得收养第二个皇子了。”
“哇,那岂不是又有人要遭毒手?难怪大家都不敢怀孕。。。”
“所以啊,你平常没事时,还是多祈求佛祖保佑太子快快长大吧。新帝越早上位,我就能越早摆脱第豆胤。”
第0011章 太华殿
是夜,太华殿后殿。
“卿真的相信,人可以作为符咒,将另一个害死吗?”宽大的床榻上,闻知计画的男子且缓缓抽弄且道。
“我是不知,景世你莫要笑人家迷信。”太后舒服得瞇着眼,声音也比平日多了些许柔媚,“反正,言未雨绸缪也好,病急乱投医也罢,反正不除掉他,就难以掌握大权。我可以蛰伏一时,却无法忍耐一世,不将魏国的根基破坏,我誓不为人。”
“卿真是深明大义。”他笑答,“所以,为何不把人直接送到后宫?”
“那岂非过于刻意?他的秉性你不是不知,越是送上门的就越嫌恶,况且,沙门处也可能漏风。第豆胤笃信佛法,对于专为他阿爷塑的佛像,不可能不去个几次。彼女可做为一步闲棋,放在弥勒菩萨身边,对外言需是处子,看得到、尝不到,若他肯上钩自然妙,若是对她无兴趣,也无非多一个宫女而已。”
他闻言用力一顶,颤抖地低语道:“卿真是思虑周全,又了解男人的心。”
刚强的阳具恰好磨至一处,令包裹其之人激动地颤抖,当年乌雷在时,可从未如此畅美过!床笫间,她是永远得以他的快活为第一的。
唉,个种委屈求全、时刻都要伪装的时光,她真是再也不想过了,就算得罪第豆胤,也要夜夜与自己的面首欢好,以补偿太多浪费的青春。
“就是彼处!啊,施力啊,快些、重些!”冯氏不顾一切地求欢。
“对了,彼小女郎,与其阿孃相比,何如?”
“相类,但不相同,一眼便可知,是乙弗·浑的种。”
男子闻言,目中顿时情欲氤。
须知,拓拔氏庶女(指女主之母)未得志时他亦见过,彼时西域舞跳得极好的她,已颇能令人心痒;而嫁给大贵族后,更是以公主自居,愈发高不可攀,不是他一介士人可以肖想的对象。
(北魏士族多出自被征服的政权,如慕容燕、后西凉,故其政治地位仅属第二梯队,长期被嫡系的代人军事贵族所压制。)
本来,彼女若是入宫,自己定要侮慢之、乃至轻薄之的,谁知她先一步自杀,连此点机会都不留。
“相类,不相同,且似乙弗。。。”体内精血腾沸,阳物猛然胀大,男子将情人翻过身,想像她是另一个人,激昂万丈地冲刺起来。
云收雨散,赤裸的男子搂住餍足的太后,闲闲道:“乙弗·浑的党羽还剩一二,且掌握兵权,不将彼等先铲除就对付第豆胤,不管事成与否,都过于危险。”
“嗯,我自然知,安东王独孤·侯尼须与济南王慕容白曜皆不可小觑,但他二人的部曲、奴婢,我试了几次都打不进去,难以像对付步六孤·丽与素和·其奴一样悄悄毒杀之。景世,为之奈何?”谈到政治上的阴谋诡计,她立即变的双目闪耀。
“且容我细细思量。”他蹙眉,俊逸的面容因阴沉的思考而微微扭曲。
第0012章 交脚菩萨
虽然没什么人看,但还是放一张这类交脚菩萨的照片吧,本文中我设想的差不多就是这样。
交脚弥勒菩萨置于万寿宫的一处偏殿,其薄纱流动飘逸,上身半裸、批璎珞,左手持花,浓眉、大眼、高鼻,额间一点白毫。
万寿宫,是先可汗乌雷儿时的居所,而后,其保姆常太后亦老死于此。
多伽罗望着屋簷瓦当上的“大代万岁”、“传祚无穷”,心口思量:此处便是我来日的家了。
殿中而今无要人住居,只有几个年老的宫人,和善而微聋,倒不致为难她。
不久,可汗狩猎归来,闻道此间有躯新佛像,特地前来观赏。
“嗯,倒是颇似我见过的北天竺人。”他洋洋道,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一旁躬身垂首的素衣少女,并未看进眼里。
对第豆胤而言,太后显然并不留恋阿爷,否则,哪会如此迅速就寻了情人?且那该死的面首李奕,整日就喜欢打扮得如花孔雀般,在宫中趾高气扬地闲逛,令他常恨不得朝其射去一箭。
至于她为何以亡夫的名义造像,除了矫情自饰外,他想不出有别的理由,更料不到以人为符咒的荒唐念头。
约一年前,阿爷留给自己的仅剩的顾命大臣之一素和·其奴莫名地没了,内外咸叹惜之。或许,此是她的杰作也说不定?毕竟当年乙弗·浑就是被骗进宫赴宴,然后遭伏击的。
刚继位时,十一二岁的他尚不甚晓事,加上冯氏的慈眉善目,令他真的以为乙弗一党或是威胁。
但短短四年间,他已从童男长成为阿爷,所增的智识亦足以看清宫内争权的关窍。
是故,他对年轻的继母多怀忌惮,两人虽未撕破面皮,但已开始相互提防了。
“好了,观也观了,走了!”言讫,可汗领着几个年轻英武的内三郎(北魏宫中宿卫官)昂昂然去了。
第二个跑来欣赏石像的,是个八九岁的儿童。
“心肝,莫去了!哟哟等等我!”未见其人,便闻一阵匆忙的脚步,与个妇人带喘的规劝。
“阿姊!”片刻后,门边现出一张伶俐的小脸。
“你是在叫我?”多伽罗诧异。
“是,我知你姓乙弗,我阿孃也姓乙弗!”
“真个?那你是?”
“拓拔若,可汗的阿弟,排行第五哦。”
“五皇弟。”她行礼道。
“不要嘛,干嘛如此对我?”男孩噘嘴,“他人都称我皇弟,可除了乳孃,无一个是赤心相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