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两个字就像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他抬起眸子,平静的面容染着愠色:“你回去可以,把钱还我。总共四百万,你也知道是你花超的,我为了不被慕家找到,卡里的钱一分都不能动,下个月房租都交不起了,穷到去酒吧打工,你真以为只是个人设?”
唐秋被他盯得犯怂,顿时语塞:“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
“那你就是想骂完我,再让我白白损失四百万?”慕邵凡半眯着眼睛,咄咄逼人的样子好似跟廖筠如出一辙,“你以为你回锦城,你爸能饶得了你,你以为你回锦城,他不会揭发你让慕家来找我?唐秋,是你非要跟在我屁丨股后头叫我哥,死乞白赖地帮我办事,现在才想择出去,晚了。”
唐秋欲哭无泪,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可是,可是我以为你是为了慕家的复兴才去廖总跟前忍辱负重的,我以为我在帮你做很伟大的事!……反正,反正我接受不了。”
慕邵凡实在有种难以沟通的无力感,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说我为了慕家的复兴,什么时候说我在廖总跟前忍辱负重了?我只是告诉你我结婚了,什么时候又成骗婚了?你不接受不要紧,没关系,专心去考研好了,读书确实最适合你。”
说完,慕邵凡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秋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感觉被嘲讽了一顿,心口堵得慌,一口气顺不下来,掏出手机就找庆衾。
扣扣人:扎心了老铁,偶像塌房了怎么办,男人就没有好东西,听我一句劝,不要喜欢男人!
第15章 慕邵凡:可是张哥,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庆衾是个事业批,收到唐秋的消息直接一键转发给廖筠,然后立马敬业地回复。
胡一筒:老铁别哭,展开讲讲,出什么事了?
扣扣人:没法说,太气人了,反正你听我的吧,那种又高冷又帅的男神,看起来人模狗样,八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真的,你根本不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玩意儿!
胡一筒:你上次还说有个朋友伪装在大佬手底下,可以带你飞,你很崇拜他,这次塌房的偶像不会就是他吧?
扣扣人:别提了,世事难料,你可别不当回事,我是真心劝你,一见钟情不可取,男人越了解就越垃圾!
胡一筒:……有这么可怕么,连你这个迷弟都受不了?
扣扣人:我再迷弟也得有原则啊,唉,云州我也不想待了,总共没认识几个朋友,你有空的话要不出来吃个饭吧,我可能过两天就走了,卷铺盖滚蛋算了。
庆衾想起廖筠说过,让她找个时间好好审问一下唐秋,眼下无疑是个好机会,于是痛快答应:好,那就明天吧,明天中午。
一下午过去,张洵睡得心满意足。
廖筠在他旁边守着忙工作,晒着太阳,抱着暖呼呼的小狐狸,环境惬意到过分,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等张总和张夫人进门,张洵刚打着哈欠跟廖筠下楼,懒懒散散的样子别说下厨做饭了,这是连装都不装一下,气得张总直接黑脸。
饭桌上一共四个人,厨子端上来足足十六道菜,每端一道就要夸一夸张洵在里面起了个什么作用,捧一捧少爷的孝心,然后再说点吉祥话。张总是一句也不想听,摆摆手,沉默着拿起筷子,就这么开始了家宴。
张夫人性格和善,是个很注重体面的人,场面话该说就说,氛围把控得很融洽,总拉着廖筠闲聊。席间看她戴了戒指,感兴趣道:“这戒指工艺好精致,红色真适合你。”
廖筠笑:“前两天刚买的,正新鲜呢,都舍不得摘。”
张夫人看了张洵一眼,意有所指:“钻石还是应该让男人送,我早就跟小洵说,没事也去了解了解那些珠宝,碰着合适的买下来,给你戴怎么都好看的。”
廖筠闻言瞥向张洵,眼神有点笑他的意思。他很不喜欢这种珠宝首饰,平时自己穿衣打扮顶多就戴只表。
张洵不以为意:“有什么好了解的,喜欢直接买啊。”
张夫人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真是不懂浪漫,一点儿也不随我。”
这时,沉默的张总突然开口:“你妈说的有道理,你也该了解了解这些,唯一现在搬来云州了,你们有时间就多走动走动,女孩子嘛,送点珠宝首饰总没错的。”
唯一是张洵那假未婚妻的名字,全名叫江唯一。
原本倚坐在那吊儿郎当的张洵听了这话顿时挺直脊背,满脸不悦:“爸,筠筠在这,提别人干什么。”
张夫人讪讪地放开廖筠,拿起汤勺给张总盛了碗牛骨汤:“尝尝这个,你儿子下午两点就钻厨房去了,亲手给你煲的。”
张总接过来:“廖小姐在这才要提,你正好跟她取取经,问问她给女孩子送什么好,别整天浑浑噩噩的,也不干正事,好好的媳妇儿都要让你气跑了。”
张夫人催促他:“快尝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说完朝廖筠尴尬地笑笑。
廖筠事不关己地抿了口茶。
张洵不耐烦,把筷子随手一丢:“我没兴趣给人送珠宝,你有那心你怎么不去送。”
“小洵!”张夫人瞪他,低声呵斥,“怎么说话的,快吃饭,乖。”
张总“砰”地一巴掌拍向桌子,调门一起,直接大发雷霆:“没兴趣,你对什么有什么兴趣?我不说你就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两天你过生日,唯一专门来找你,你把人晾在那自己跑了!那么多人看着,这要是让江总知道,人家宝贝女儿在你跟前吃了亏,你让我面子往哪搁!”
张洵一脸不屑。廖筠不用猜都知道,他下一句肯定是要说“你爱往哪搁往哪搁”。
可是这么闹下去,家宴堪比战场,张夫人让他表孝心的事儿不是又白搭了么,这俩父子本来关系就差。廖筠赶紧拽了一下他的胳膊,没让他把那句话说出口。
他耷拉着脸看廖筠一眼,收回目光时,态度多少有所收敛,捡起自己丢的筷子,没好气地重新放好:“江唯一自己要来,又没提前跟我打招呼,我哪知道她来了。在场那么多朋友,我还能挂她身上?”
张夫人好声打圆场:“好了好了,小洵的生日都过去了,说它干嘛。唯一那么贤惠懂事,不会生气的。”
张总端着汤碗,吸溜得直响,压根不在乎氛围是因为他而变得这么微妙,大男子主义通病,哪会管别人心情。放下碗还点评:“太淡了,味不好。”
张夫人又给他夹菜:“不爱喝汤就吃菜!”
张总不识趣,转头把矛头丢给廖筠:“廖小姐,你也评评理,张洵这一身臭毛病,谁管也不听,就听你的。你说说,他这事做得对吗?”
廖筠无辜,翘着手指挠挠头皮,淡淡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你们自己评吧。”
她来家宴几次就看他们吵了几次,只不过以往没聊联姻这个敏感话题,没吵这么凶过。她也明白,张夫人希望她参加,是有想让她劝着张洵的意思。
张洵确实很听她的,但前提是战火不能烧到她身上。
眼下张总明摆着针对她,张洵气不打一处来,根本就劝不住了,朝着自己亲爹冷嘲热讽:“对了错了能怎么着,你还想让我给她道歉?我用不用给他们江家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