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洵解扣子只是开玩笑罢了,仔细盯着她的表情,更想确认她所说的搬家是不是开玩笑。见她神色认真,他撸起袖子,启动车子,掉头往另一个方向去。
“干嘛,不去吃饭了?你不是定好位置了么。”
“不吃了,现在去我家收拾行李。”
“……我刚才只是问问,又没说让你现在搬,急什么。再说了,阿杨还在那住呢,等他搬走之后你才能过去。”
“阿杨?阿杨在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让我跟你一起住么?”
“是跟我一起住,但是你要住在我家楼下,住在阿杨的房子里。”
“……那阿杨搬走去哪儿?”
“他当然是搬来我家。”
“凭什么?”张洵不满地扯着嗓门,“我也要搬去你家,我不住楼下。”
“不准得寸进尺!我能允许你住在我附近就很不错了,这还是看在你这两年在云州表现不错的份上。到时候邵敏住在你隔壁,你们俩好好当邻居,大家都是朋友,住得近了,凡事也好有个照应。”
张洵的眸光一片深沉,漂亮的狐狸眼除了勾丨引她的时候妩媚含情,其他时候总是透着一种精明狠绝的算计。
让他跟邵敏当邻居,他绝对不介意跟那条死狗好好打一架。
廖筠哪能不懂他的算盘,阴恻恻地威胁他:“我警告你,要是再敢没事找邵敏打架,后果你清楚。”
小狐狸飞快地扭头看她一眼,语气满是茫然无辜:“我冤枉啊,我怎么可能没事找他打架,都是他先招惹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死绿茶,难道你要让我忍吗?我凭什么惯着他?你就知道向着他说话,你一点都不疼我了。”
廖筠翻了个白眼,笑骂道:“少来这一套,没人比你小张总更混蛋。我跟你说认真的,等你搬过去,别总跟他起冲突,你知道他绿茶还上他的当,到时候闹到我面前,我怎么说?一人给你们一巴掌?我就是因为疼你,所以不想让你跟他这样,我哪舍得打你?”
张洵桀骜了半辈子,跟邵敏一样有个臭毛病,那就爱听廖筠的PUA。只要廖筠说两句好话,他就会高兴地扬起嘴角:“……好吧,知道了,我懒得理他,不会让你为难的。”
话虽然说得好听,现实却是残忍又无情。
几天过后,小宠物们的搬家行动陆续结束,真到了一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矛盾比廖筠想象的还要多。
虽然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起冲突,但是他们明里暗里那较劲儿的样子,她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有时候她早上不过随口说了一句想吃什么菜,晚上必定会得到不同口味的好几盘,甚至还非要让她评出个好歹,排出个名次,不然就要闹别扭。
无奈的她没几天就烦了,经常借各种理由出去喝酒。
某次回家,阿杨不在。有一只看不清模样的小宠物尽职尽责地照顾她,给她换衣服,抱她去洗脸,还给她敷了面膜,泡了脚,一通按丨摩,伺候得仔仔细细,明明白白。
她觉得很舒服,很惬意,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寻寻”。
小宠物却非常委屈,体贴地凑过去亲了亲她醉得发丨烫的脸,小声纠正:“我不是寻寻,我是敏敏。”
廖筠意识不清,执意喊他:“寻寻,我要喝蜂蜜水。”
邵敏无奈地答应:“好,我现在去弄。”
泡好蜂蜜水,邵敏扶着廖筠,用吸管喂着她喝了一些。
她闭着眼睛瘫在他怀里摸他的脸,口齿不清地胡乱夸奖:“你真乖,寻寻,宝宝……乖宝宝,张洵……”
得意摇尾巴的邵敏突然愣住了,如遭雷击,掰过她的脸质问:“你叫谁?张洵?你刚才是在叫张洵,不是莫寻?”
廖筠听他说话跟绕口令似的,脑袋一歪,倒头就睡。
邵敏气结,差点没抱着她哭两嗓子。
接下来几天,小狗总是忧愁委屈,郁郁寡欢,也不怎么在廖筠面前出现,本以为廖筠会发现他的异常,多少关心他一下,结果没想到廖筠忙得要命,就算一天没看见他也不想找他。
别扭的邵敏当即更换策略,先把自己弄感冒了,然后掐着点给廖筠打视频。
廖筠正在开会,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她自己也在忙别的。接起电话来,看着镜头前放大的可爱小狗,笑了笑问:“怎么了,敏敏?”
小狗把手机放在矮矮的桌子上,可怜巴巴地往前凑,哑着嗓子叫她:“……老婆,我喉咙痛。”
廖筠并不纠结他的称呼:“感冒了?”
“……我不知道。”
“感冒了就感冒了,有什么不知道的。”
“有点热,你回来给我看看。”
“让我看什么?再传染我怎么办。”
小狗气得不说话了,爬起来用跪着的姿丨势,郁闷地捣鼓镜头。
廖筠故意逗他:“怎么不说话了,不想理我?那挂了啊,我在开会。”
“等等!”小狗迅速调整好镜头的角度,正好从敞开的领口露出了一点白花花的胸丨肌,哼哼唧唧地求她,“你别挂,你开着,我又不打扰你……我想你了。”
廖筠知道小狗敏丨感不安,有时候见不到她,夜里还要抱着她的衣服才行。她没有再拒绝,把手机放在一旁,直到对面的小狗无聊地趴在矮桌上睡着。
又过了几天,骆炀在回国的时候突然被抓。
比廖筠计划的进度要快很多,谁也没想到提交了最新一批关键证据的人会是赵清晏。
赵清晏知道骆炀碰了犯法的黑活,委婉地劝过他很多次,但无论她提起自己的身体,家族,还是孩子,骆炀都铁了心地不回头,非要坚持到底,还说很快就带着她移民出国。
赵清晏彻底失望,终于狠下心来大义灭亲。
廖筠佩服她的魄力,而骆炀和张洵最后的争斗也彻底结束了。张洵在廖筠生日前夕,正式将自己的股份全部转移。
张家人骂他是家族的叛徒,他本人却不以为意地说:“如果没有廖总好心插手,这些年来一直暗中帮助,就凭你们的智商,还真想把张家交给一个涉黑走私的亡命徒?廖总并没有抢夺磬耀,而是我代表磬耀,求她接手,这是对张家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