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她和他,以及他

何畏拨通许白平的电话,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自从那天不欢而散以后他们都没再联系,许白平也是有自尊的,何畏的话太冷酷,许白平那样一个儒雅宽容的人也被她气得甩门而去不见踪影。

许白平居然没接电话,好半天何畏要挂的时候,电话通了,何畏刚要说话,对方却发声,是一个女声。

“是找白平?哦,他陪我爸爸下棋呢,不让人打扰,如果有事的话,待会儿我告诉他,让他给你回电话。”

何畏几乎要在第一刻把电话挂断,但还是客气接话,道:“谢谢你,不用了,你也不用跟他提起,我没什么紧要事情,有时间再打给他。”

听着那边女孩子把电话挂上,何畏吁出一口气,许白平的父母好快的身手,已经在迅速插手安排儿子的恋爱婚事了,这样也好,也算给她一个台阶,让她少一些内疚。

定定神,想了想,把电话打给曲诚。

曲诚倒是很快就接起,不过声音却是懒散的。

“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以为我都上了你的黑名单呢。”

何畏想,曲诚这欠揍的样子交给其他女人管教,自己还是做对了,起码不会被气死。

“我想找你谈件事情。”

“我不接受电话咨询,如果有事可和陈秘书约时间。”

何畏压着心里的火,说:“我不去找陈秘书,你现在给我个时间,如果不谈,也可以。”

曲诚慢条斯理地想半天,说:“我现在有时间,你有时间吗?”

何畏看看表,这时间势必要一起吃个午饭,吃就吃吧,想耍她,没那么容易。

曲诚在约好的时间和地点停下车子,不一会儿就看见何畏穿一身牛仔走过来,头发变成短短的贴着头皮的卷发,眉头不免一皱,再看一眼何畏手里的袋子,脸色更不好看起来。

何畏抱着一袋麦当劳的外卖,歪着头看曲诚,心里有不屑,也有其他不可名状的感觉,有几个月没见这人了,面瘫得还是这样严重。

“你这是怕我下药呢还是怕我连口饭都不给你吃呢?”

“都怕。”

何畏干脆地答道,把曲诚噎了一下,不过曲诚没计较,只是走过来连人带吃的塞到车里,车子刚开动又突然在路边停下来,何畏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麦当劳被一把抓走,车窗打开,曲诚一个标准的抛物线,纸袋应声而落进了路边垃圾桶。

何畏只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挥手就打,曲诚这次倒没拦着,胳膊上挨了两拳,人却把车开得稳如磐石,最后来到一家养生汤馆,曲诚说秋燥,瞧你这样子,去去火气,打完人的何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但也翻翻白眼儿不理曲诚。

勉强吃完饭,何畏把邢醒的意思表达出来,曲诚一声冷笑,道:“你对别人都做好人,是吧?”

何畏装不明白,摇头说:“我不是圣母,只是这事冤有头债有主,算不到她头上。”

“你主动找我,就是为人说情,不这么简单吧?”

“我想要你手里的证据。”

既然曲诚问得直接,何畏也答得坦白。

“你要告杜氏?”

“我没有那闲工夫,这一次看在陆仲康的面上我不计较她,给她一个警告,如果她还生事,那我也有办法,这个不过是多一手准备而已。”

曲诚看何畏,半天,突然笑着点头,道:“别说,女人狠起来都挺吓人的。”

何畏不理曲诚的取笑,问:“你到底能不能给,通过邢醒告诉我这些,你也想的是我来找你吧?”

“那我可没想,许白平还在那里,我不可能越俎代庖。”曲诚收起笑容,又露出招牌的无表情。

何畏突然笑起来,好半天才道:“许白平在做什么,你大概都打听清楚的,也不必这样故意卖关子,反正这个证据我可要可不要,无非是到时候好让她心服口服。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谢谢你的午餐,我下午还有工作,先走了。”

说着何畏站起来就走,经过曲诚身边时被抓住胳膊。

“何畏,你是不是挺得意,有几个男人死乞白赖地追求你?”曲诚声音压得很低,大概真是怒了。

“我得意?”何畏回头,声音带笑,眼睛却清凌凌地冒着冷光,“你真觉得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会把被人欺负称之为得意?会把身不由己被人诋毁嘲笑、或者像你这样威胁看笑话,称为得意?我不过是不想露出脆弱让看客得逞,不能满足观者的好奇,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欺负?如果就是要想看我哭,我还偏不流泪给人看。”

曲诚的手动了一下,却没有松开,站起来,说:“去哪儿,我送你。”

何畏“噌”地一下抽走手臂,冷笑道:“是你要送我的,不是我死乞白赖求着你虚荣,曲总,你可是明白?”

曲诚难得没接话,脸色虽然难看,倒也不算是生气,不过总的说来面色怪异,不过在何畏下车时,曲诚说了句话。

“还需要我在其他处帮忙吗?”

何畏摇摇头,道:“她不是有企业吗?我倒不信她没个错处,就我跑新闻那几年,哪个企业不是一头小辫子,真抓,谁也跑不掉,杜女士如果继续诋毁我,我也不会让她□□生。”

曲诚看她,说:“别太逞强,有需要说话。”

何畏低头,半天说:“你现在这样,我还有些不习惯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

晚上何畏做完节目回家的路上,接到许白平的电话。不过是十来天时间,之前的默契自在全然不是,许白平似乎打了很长时间的腹稿才开口。

“何畏,你找过我?”

“嗯,没事儿了。哦,最近你怎么样?”

“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挺好的,真的,我现在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那我倒希望你误会。”

“别这样,其实你是不是也算真正认真想过了,你的职责不止于自己那点儿奋斗,如果你是个惫懒的二世祖,或许还可以任性追求自己的生活,可是你这么勤奋正直,家族的基业你怎么都会扛起来,我会是个拖后腿的。”

“你觉得这样贬低自己,我就会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