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有能力,自然就有野心,哪个聪明人会想庸庸碌碌过日子?你不了解她,她有野心,但她的野心不会刺人。”
曲诚看着老友突然如毛头小伙子一样悲伤又欣喜地描述自己心上人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又把何畏,也就是那个何轻轻的影像调出来,除了漂亮,没有更多不同,但漂亮其实并不是一个女人可守住的才华,至于她那些小聪明,也许可以当行其道一段时间,但是这个圈里竞争激烈,有大才华的人还要赶上一个好伯乐,何况是有些小聪明的人。看看陆仲康一脸沉迷的样子,突然,一句文艺的话在曲诚的脑子里闪现,或许,每个人在生命里终将碰到一次刻骨铭心。
“好好好,我也不多说你,你的感情我也不插手。”曲诚忽然有些烦,倒不是烦陆仲康。
“老曲,算我求你,在我没有精力帮到她之前,你帮我护她一二。”陆仲康抓住曲诚的胳膊,有点儿激动。
自从知道曲诚身份后,陆仲康只称呼曲诚为“曲总”,至于“老曲”这个称呼是他们当年队伍里胡乱叫的,此时,陆仲康叫这个名字自然有深意,曲诚看着陆仲康微醺的脸,然后近似自语地低声说道。
“你不介意我给她调一调吧,现在这个样子,风头太劲,伤己伤人。”
陆仲康点点头,他岂不知何轻轻的漂亮会招惹多少人,他自己觉得那些人看上的也只是她年轻的皮囊,而他不一样。
“你现在也不像个样子,家里那头怎么办?能放任你?”曲诚记得何轻轻离开杭州的原因,陆仲康的妻子他见过一次,谈不上什么感受,对陆仲康紧张得过分厉害,结果抓得越紧,人越容易跑掉。
“我想迟早我是要和她离婚的,只是现在……唉”
陆仲康说完这句话就趴到桌子上,然后不再说话,隔了一会儿还是不动。曲诚以为他喝多了,伸手去拍他的肩,陆仲康却突然又坐起来,端起酒杯。
“老曲,这事你要替我保密。”
曲诚这回真有点儿烦陆仲康了,他印象里的陆仲康虽然有时优柔寡断,做事会瞻前顾后,但这样离谱的事情还真是没有。
“老陆,我跟你说实话,你这样的,我真瞧不上,要么你扛住诱惑,老老实实守着老婆过日子,反正我看现在这位嫂子也紧张你得很,你也别管她有什么控制欲,要么你就承认自己是陈世美负心汉,把婚姻了得干干净净再出来追人家姑娘。你这算什么?以为自己是有情人,谁也不想伤害,谁也割舍不了?做生意时,你这是仁义,但是,我说一句话,你别不高兴,搁在感情的事上,你这是糟蹋人,你老婆跑到电台去打何轻轻,这就是你这有情人做事的结果?何轻轻既然已经离开杭州,现在有了正经工作,你的愧疚也该消消,把这事过去,可你还成天惦记着。你这感情上的事情我不好再说什么,但是,老陆,你好好想想,别没事儿折腾两个女人玩儿,有一天你总会后悔。”说完,曲诚也不看陆仲康手里的举起的酒杯,自顾自一口喝干杯里的酒,也不再搭理陆仲康,摸出一根雪茄点上。
陆仲康脸上讪讪地,看看曲诚的臭脸,也把酒杯里的酒喝了,然后下定决心似的说:“我会离婚的。”
曲诚一眼都不看他,依旧抽着雪茄,陆仲康的滥事他是不想再管了,搞得自己像个拉皮条的。
4、他不待见我
何畏上班在办公室开始准备做新一期节目的财经新闻热点搜寻选题,她把选题罗列一下,先让制片把一下关,其实最近以来,她已经基本把握住节目,什么该说,说到什么程度,差不多都清楚,不用一遍一遍被枪毙重头来过。
手边的电话响,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余宝笙偏头看看,还是接起来。
“您好,请问是何畏小姐吗?我们这里L﹠Y高级定制,有位先生帮您预约了礼服定制,我们想和何小姐确认一下具体时间。”
何畏有些发懵,L﹠Y?这不是由国际有名的设计师在国内开创的品牌吗?据说他的高级定制排队要很长时间,一件衣服出品也需要很长时间,最关键的是这位设计师在国际获奖后成为国际一线品牌的新科设计师,而L﹠Y仅仅是他在国内玩票性质的经营,所以,一年中仅有十几位顾客,可遇不可求。
“请问是哪位先生帮我预约的?”
“哦,您好,何小姐,是一位叫做曲诚的先生。”对方用美好的声音的回答。
何畏终于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这就是曲诚说过的股东的礼物。
“如果不去呢?”
“哦,何小姐,曲先生已经把钱预付了。”对方并不多话。
何畏想了想,说好吧,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对方说最近一周都可以,于是便约定日子。
何畏想想曲诚也是聪明人,如果给她一张购物卡,她决计不会收,而且也显得庸俗,如果送珠宝,那必然显得浮夸暧昧,情人恋人之间才送这种东西,而高级礼服定制的预约却很好,又有档次,又显得用心,对于她这个主持人来说,最合适不过。
何畏想起曲诚那张总没什么表情的冷脸,如果不是她明确地感觉到曲诚对自己没什么好感,都会以为曲诚对自己的用心是真心的。
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可是,何畏却想起来自己没有曲诚的任何联系方式,嗯,由此又一次可见,曲诚对她是一点儿心思都没有,所以大老板的真心大概也就是秘书的用心吧。
高级定制不是吹的,何畏听过定制皮鞋的故事,工匠要几次做飞机往返欧洲中国,这次也几乎不差,对方是一个法国人,给她用皮尺量身,然后呜噜呜噜和身边的人说话。何畏挑中一款米色的简洁礼服,可那个法国人却摇头,很不客气地在另一区找到一条红色蕾丝修身的款式,何畏慌忙摇头,说这个不行,我只要这个。法国人继续大摇其头,转身跟助理叽里咕噜又一通说。那位助理好心到告诉何畏,说这套红色的礼服与您的气质更为贴合,那套太普通了。何畏很一本正经地说那套太贵了,我只选这款。
法国人很有个性,居然气呼呼地不量了,收了皮尺坐在一边。何畏倒不生气不着急,翻画册看,哪个漂亮她还不知道吗,不是她小家子气,刚跟助理打听过,这边一区的价格是最便宜的,即使最便宜也远远高出那位孙总送的包的价格,虽然曲诚已经预付款项,但是她也不会狮子大开口。
那边助理退到外面打个电话,隔了一会儿进来说,麻烦何小姐接个电话,何畏跟着出去接起来听到对方是一个和美的声音。
“何小姐,您好,我是曲总的秘书,L&Y的定制的伊凡先生是个完美主义者,他挑选的一定是最合适您的,这也是圣大的一点心意,还请何小姐不要多心。”
何畏放下电话,点点头,助理又和法国人呜噜半天,然后这位完美有傲气的伊凡先生才露出笑脸,重新拿出皮尺为何畏量身。
助理解释伊凡先生的话,说西方有句谚语,金钱能买到的东西都是廉价的,美丽的衣服和美丽的人这样爽心悦目的搭配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何畏笑,说我相信伊凡先生的眼光。
曲诚的秘书说这是圣大的心意,而没有说圣大曲总的心意,有和没有曲总这两个字,完全看出曲诚的态度,何畏银牙一咬,既然你不□□我,我也没必要装贞洁烈妇,花就花,反正是你说要送的,我没逼着你要。
量完衣服大概在半个月后再来试一次,何畏看看日子,记下。
出了华美的店面,何畏颇受刺激,顺道拐到商场去买一双搭配的鞋子。奢侈品专卖店里向来不缺美女,也不缺有钱的美女,更不缺有钱男人陪着的美女,所以像何畏这样单枪匹马的美女进来后并不怎么招待见,何畏也自在,本是随便看看,试了几双鞋,舒服是舒服,好看是好看,但还是贵了些,何畏现在正是最青黄不接的时候,有些名气,每次出镜便不能随便两三套服装来回换,可是这名气又不足以带来额外的吸金效应,所以,不得不自己下血本买点儿东西,可是荷包还真的不怎么撑得住。
“跟何小姐有缘,居然又在这里碰到了。”
何畏一抬头看到那位白皮鞋的孙总笑眯眯地弯腰冲自己说话,余光里看到这位孙总身后一位鲜嫩的美女正用不屑的目光望着她。
何畏正试鞋子,微笑着打个招呼,旁边那位美女已经上前挽住孙总的手臂,耳朵附过去悄悄说话,何畏自然知道美女这是在表示占有和警告,好像是新晋的三、四线小明星,便也没再说话,坐在那里对着脚下的鞋左看右看。
“小姐,我想试一下那种的。”鲜嫩的美女娇滴滴地指着何畏脚边的一双。
销售员有些为难,虽然她看何畏试了半天没有要买的意思,但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深藏不露,便说这个只有一双,眼见鲜嫩美女面有不满,孙总立刻打圆场说其他也很好嘛,再找几双试试,看上的都给你买。
何畏此时被华服刺激的心情已经冷下来,那件华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穿,有钱不买半年闲,当机立断把鞋子收好,略带遗憾地递还给销售员。
“这双鞋子好是好看,可太年轻了,不适合我穿。”
何畏就是有这点自知之明,从来不意气之争,女人之间大都是互相坏事的。那鲜嫩美女一听何畏如此说,果然立刻满面微笑,虽然脸上显出二十出头的骄傲,但同时对何畏的敌意也化解不少。销售员实在感谢眼前这位美女,不似一般的美女只知斗气,害她们难做,赶快殷勤地把鞋子递到另一边。
何畏又体面退场又给足孙总和美女面子,额外的,销售员也省不少事,所以一场差点儿出现的争风吃醋的事情被抹得像镜子一样光滑平溜。自谦一句真没什么,何畏很高兴孙总带来的美女把自己解放了,省下荷包的钱。至于那美女无论真想要还是假想要,反正鞋子给她就是她的事,有男人愿意给买,自然不用她来操心。
虽然没钱买漂亮鞋子,但是吃个舒服的下午茶却是可以的,何畏转进一家五星酒店的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上面有大堆的奶油,她喜欢一切滑滑溜溜的东西,看着舒服,吃着顺心。
缩靠在舒服的沙发椅里,何畏咬着唇策划自己的未来,如果这档栏目做起来,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她大概可以逐渐接触其他栏目,从每周一次亮相机会变成多次,哪怕是时间晚一点儿的节目也不怕,当初那位现在超有名的主持人刚到台里来的时候也就是在教育频道主持个民歌节目,领一群各地农民唱山歌,到现在不也是全国知名,多个节目连轴转,红得发紫吗?所以一定要保证出镜率,让大家熟悉你,想见你。说实话这里虽然累虽然紧张,比起以前电台辛苦很多,但是,池塘里也就最多出个小虾小蟹的,蛟龙那都是出自深海的,什么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那都是心灵鸡汤,安慰别人说说,说服自己很难。
何畏半眯半困中听见隔壁来了两个人,坐下没多久后开始小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