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反而会更加难过,不?如就?让她误会下去, 日久天长,她会忘记他, 跟陛下好好过日子。
念念前半生太苦, 后半生若有比他更好的男人能护着她,顾焱愿意成全。
他进?宫是来帮她的,不?是破坏她的生活, 令她陷入险境,进?退两难。
现在看来还是要?想办法见她一面让她安心, 或者偷偷传递自己没有死的消息,且不?能让念念知道他此刻就?在皇宫。
她一定会赶走他。
顾焱今生虽不?能娶她为妻, 但?已经决定要?默默守护她, 替她扫除一切阻碍。
“侯爷心中若无愧, 做多余的事反倒会引起陛下猜忌。”顾焱给他出主意:“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您没做,无论怎么?查都不?可?能是你。”
他必须稳住严珩一, 否则查到他身上就?麻烦了。
顾焱不?怕死,却怕念念因?他受牵连,两人的过去恐怕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接受。
通过严珩一的只言片语和这些天在宫里打探的消息,他推测陛下目前没有查到什么?要?紧的线索,否则他们两人不?可?能还维持表面的平和,同?时也侧面证实陛下应当是喜欢念念的。
她那么?好的一个人,有谁会不?喜欢呢。
严珩一猛然拍上自己的大腿,“我?真?是急中出错,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陛下虽严苛重刑,却不?会胡乱冤枉人。多亏你一语惊醒梦中人,找你果?然没错。”
实际上他也不?敢去找其?他人帮忙分析。
顾焱笑笑,劝他:“侯爷以?后还是要?注意些,跟夫人把日子过好才是正道。外面的花花草草再迷人都是过眼云烟。”
严珩一惆怅,他也想好好过日子,无奈他夫人凶巴巴性子自己实在是不?喜欢,当年碍于父母之?命不?得不?娶。
女人还是要?娇娇软软,温顺挺好的才好,一言不?合就?动刀动枪他实在吃不?消,尤其?是他夫人的拳脚厉害得紧,揍他拳拳到肉,一点也不?留情面。
他又不?屑跟女人动手,于是每次只能白?白?挨打,想想都腚痛。
严珩一蓦地想起昨夜见到的皇后娘娘,粉面桃腮,星眼如波,说话的声音柔如烟花三月婉约的江南水,听得人酥到心坎里。
也不?怪陛下怀疑他。
若真?在外面遇见,严珩一指不?定要?上去搭讪两句。
忽地眼前又冒出赵明斐阴恻恻的眼神?,立刻打了一个激灵,他赶紧把这大逆不?道的想法甩出脑海。
“唉,等你娶妻后就?知道了。年少时无论多么?喜欢,新鲜劲儿一过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严珩一传授经验过来人的经验给顾焱:“对了,你的住处还是小了点,等以?后纳妾都没地方放,她们最好住的远一点,省得打起来。”
顾焱却说:“我?不?纳妾。”
他答应过念念的,此生唯有她一人。
*
江念棠醒来除了四肢微微有酸胀感,没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她自嘲人的适应能力比想象中更强,从前要?被赵明斐这么?弄一遭,指定要?躺在床榻上一天,如今在午膳前就?能醒过来,怎么?不?算一种进?步。
江念棠没有叫右想进?来,默默平躺盯着头顶新换的百子千孙轻纱帐顶,盘算严珩一还活着这件事。
幸好她昨夜即将?宣之?于口的话被赵明斐打断。
问到了又能怎么?样。
如果?顾焱活着,他一定已经知道自己嫁人的消息。他会难过,会伤心,不?过时日一长最终会想通的,去过他自己的生活。
况且他活着,自己也不?能再见他。
若是他死了,更没有必要?开口,就?让他安安静静地呆在那处,等日后赵明斐厌弃了她,再去问也不?迟。
她心底更希望是第一种,顾焱活着最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活着就?有希望。
赵明斐曾答应过她,若来日她心生去意会放她走。
当然现在不可能,可?谁知道以?后呢?
人总要?有点盼头,不?然如何熬过一日又一日。
江念棠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她清楚一定不能生下他的孩子,否则绝无离宫之?日。
整理好低落的心情,她才招人进?来伺候梳洗。
午膳时,赵明斐忽然回长明宫,跟他来的还有一位古稀之?年的李太医。
李太医的两指隔着素色绢纱搭在她挽了个袖口的细腕上,闭目仔细诊脉,久久不?言。
又睁开眼观察起江念棠的面色,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江念棠还未说什么?,赵明斐先问:“如何?可?有不?妥之?处。”
李太医瞧了眼素纱之?下难掩的红痕,沉吟片刻,一本正经道:“皇后娘娘气血虚弱,阴气虚衰,乃是房劳过度所致。”
江念棠听得面红耳燥,恨不?能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无处发泄的羞臊让她狠狠剜了始作俑者一眼。
赵明斐显然没想到是自己的缘故,也愣了一下,脸上却没什么?不?好意思。
李太医收回手,对赵明斐道:“陛下正值壮年,与娘娘情深难舍难分是好事。可?男女体质天生不?同?,娘娘身体早年亏损没有及时补上,如今又过度损耗,于子嗣不?利。”
江念棠手指微动,难怪她好几次没有及时清理身体也没怀上,这算不?算是老天也在帮她。
赵明斐扫了眼旁边眉目低垂的人,问李太医:“该如何调理才能让皇后以?最快速度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