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栋不太起眼的建筑，周围隐蔽的地方不多，他们不得不将车停在很远的地方，然后拿出提前准备的望远镜。

Panboo将望远镜递给身边的人，甘霖垂着眸子，眼皮微肿，眼下发青，从她手上默默接过了工具。

她们蹲守了一天。

从太阳高照，一直到天边逐渐被昏沉的深蓝色包裹，那栋建筑物前来往了几次车，但下车的人都不是乔瓦娜。

陪她们一起蹲守的司机已经睡了好几觉，在他困倦地打了不知道第几个哈欠的时候，甘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袖子。

Panboo立刻举起望远镜，看到一位体态丰腴的中年女人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

她屏住呼吸，静等着她身后的人。

陆陆续续，车里剩下的人都下来了，可跟在她身后的却不是橘发女孩，而是一位个子不高的青年男人。

哈珀不在。

甘霖一动不动举着望远镜，一直到那辆车关门、启动，重新消失在她们视线，这才失了魂似地放下了手。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她们重新回到薛时的住所。

哈珀对维克多出手的原因Panboo再清楚不过，她甚至没敢告诉甘霖。

可她却隐约觉得，甘霖已经猜到了。

女孩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眼下的青黑却愈发严重，Panboo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只能尽可能陪着她，想办法帮她搜集哈珀的消息。

但没过一周，哈珀的事情还未取得任何进展的时候，李圣杰就又风风火火地来了，昭告天下似地把电脑啪地在她面前打开：

“看吧，怎么样？”

Panboo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照片，那是个棕发棕眸的女孩，右边几栏记录着她的年龄、性别、地址、工作概况等等。

她没耐心看完，指着那张照片：“这是谁？”

“当然是你！” 李圣杰探头看了眼照片，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孩，面上露出怀疑：“我只是给你P了头发和眼睛颜色，不至于连脸都认不出来吧？”

“这是你的简历。”她还没回答，就又李圣杰打断：“我想来想去，你也没法做文员的工作，我也不好给你搞个文员的岗位……最后我想想，不如另辟蹊径，从另一个渠道混入异兽管理部。”

“什么渠道？”

“我查到这个安保公司和异兽管理部合作密切，所以就想办法把你弄了进去。虽然还是要面试，但别怕，我已经打点好了，只要不捅出什么大篓子，绝对没什么问题。”

“那个面试就在4天后，我明天就让人带你去外界，住所什么的都需要安排，你还需要提前熟悉一下那边的环境.....”

李圣杰说话飞快，所有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Panboo却看向了沙发上坐着的女孩。

她明天就走的话，那甘霖....

甘霖接到她的目光，立刻强打起精神，冲她笑了笑：“我没事的。”

李圣杰在一旁催促得紧，强调这个机会难得，错过后很难再找到类似的位置，她终是压下心里的担忧，朝他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她就在李圣杰的安排下，坐上了去外界的船。

第0131章 第127章 意外再会

外界和卡尔斯区唯一合法的出入渠道，就是位于卡尔斯中区西南部的港口。

黑帮和外界政府达成了一致，为了避免卡尔斯区内人员随意向外流通，危害社会稳定性，只有持有Mafia或Camorra发放的通行证，才能成功登上前往外界的船。

Panboo握着通行证和李圣杰给她伪造的身份证明，刚下了船，就又坐上了车。外界的环境对她来讲全然陌生，但她没有太多要操心的，李圣杰清楚她的情况，贴心派来一个手下跟着她，帮忙操办了全部的事情。

那是个面容和善的短发女人，圆眼一笑就眯成了缝，看起来和黑帮搭不上任何边。租住的公寓和配套的家具已经在前几天就安排完毕了，她又帮忙采购了一些生活必备品，最后带着Panboo熟悉了一遍周围环境，这才送她回了公寓。

“我这段时间都会住在附近，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电话已经存在你手机里了。”

短发女人冲她笑笑，摇了摇手机。

Panboo目送她离开，关上大门，望着落地窗外被霓虹灯映得五颜六色的夜晚，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不习惯这里。

哪怕处在26层，汽车的噪声仍轰隆隆地从窗户闯进来，伴随着隐约嘈杂的人声，挡也挡不住地往她耳朵里钻，更别说刚才在大街上，和那么多人类摩肩接踵，人类身上花里胡哨的味道、汽车排出的刺鼻气味....简直是在虐待她的鼻子。

比卡尔斯下区那个污水成河，垃圾成山的地方要好一些，却似乎又没好到哪里去。

她尝试向李圣杰抱怨，想换个安静点、人少点的地方住，但对方表示这个公寓离她要去的异兽管理局和安保公司都很近，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地方了。

噪声还在从窗外往屋里钻，她几步过去，研究了半天，终于把窗户关上了。

窗户翻下，玻璃的反光上立刻映出了她的影子。

熟悉却又陌生。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深棕的卷发，又扒开眼皮，看了看在光线下隐约透着点金色的浅棕眸子。

李圣杰强调说她的样子太显眼了，想要不引人注目地混进去，必须要改头换面。

尽管她百般不情愿，最后还是被他拽着，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发色和瞳色都换了。按李圣杰的说法，发色可以坚持一个月，瞳色需要每天滴一次特制的眼药水才能维持。

一切都让她感到不舒服，但Panboo也只能安慰自己忍一忍，搞到想要的消息就赶紧跑路。

房间的角落里还堆着刚采购来的日用品，她叹口气，开始在里面翻找今晚要用的东西。

卷纸、毛巾、牙膏....各种东西堆在一起，Panboo被这些零零碎碎的人类用品搞得头疼，忍不住怀念起和弗里茨住在一起的时候，当时所有东西都是他操办的，她什么都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