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才几个月不见,Omega就成了这副样子?脆弱得如同枯败的花,苍白又无力。荣琛心里像被揪了一下发疼,他不重不轻地敲了敲公爵的脑袋,呵斥它:“不听话!”

公爵呜呜地叫两声,虚心地往后缩。

荣琛松开狗绳,“自己回去。”

公爵就汪的叫一声,咬着绳子跑远了。

荣琛拍了拍南喜的后背,轻轻地环着南喜,把他横抱起来,力道不在Omega身上,他都怕自己把Omega碰碎了,“抱着我的脖子。”

Omega吸吸鼻子,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眼泪还在不停地掉,滑过脸颊在下巴处悬成小水珠。

荣琛抱着他往回走,“小哭包。”

南喜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喉头哽咽着发疼,只是紧紧地环着自己Alpha的脖子。

“怀小宝宝了还不好好吃饭?瘦成这个样子,可怜兮兮的惹我心疼吗?”

荣琛的语气很轻,语调温柔,说话的时候喉结还要滚动一下,南喜看见就蹭着去亲,一边亲一边哭,完全止不住,眼泪还一大颗一大颗的掉。

荣琛发出一个气音,“撒娇鬼。”他往上轻轻地颠了颠,拍了下南喜的小屁股,“后面有人看着哦。”

南喜一惊,往后一望,这时才发现荣琛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军装的Alpha,即使军人的天性让他们都保持冷静的表情,但南喜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点尴尬。

他像只受惊的小老鼠,看见了后面的Alpha,怔愣了一下就立马把脸埋进荣琛的胸口里,慌乱过度,荣琛左胸上的徽章还把他的颧骨嗑了一下,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把脸给我看看。”

南喜埋在荣琛胸口上的脑袋摇了摇。

“快点。”荣琛语气冷了些。

Omega含着一汪眼泪把脸颊露出来给荣琛看,白皙的皮肤被嗑红了一点,应该不算是很严重。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刚好碰见被南喜喊出去找狗的仆人,见到荣琛赶紧弯腰鞠躬,荣琛目不斜视,抱着南喜进门,到了大厅又转身对身后的下属吩咐:“一楼客厅等我。”

说完抱着南喜上了二楼,又抱进卧室里,放到柔软的床上。

这床比他之前睡的柔软许多,荣琛之前睡的是硬板床,南喜的发情期结束后,他就叫人铺了些棉绒。

床上铺放着荣琛的衣服,外套,里衣,大大小小,枕头那一边摆得更多。

南喜连头都抬不起来了,跟个鸵鸟似的杵着。

荣琛发出一声低低的笑,蹲下来把南喜的鞋脱掉,捏着他的小脚丫子,问他:“床上放我这么多衣服干嘛?”

他还故意地问,南喜心里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先生怎么可以这么坏?欺负他到窘迫,漫不经心问出的话每次都像一根柔软的刺插到他的心上,又疼又痒,他好像在逼着自己无数次表露自己对他的喜欢。

他咬着唇不说话,荣琛也不急,就捏着他脚丫子玩,小小的,荣琛一只手就能包裹住。

他觉得痒痒又不敢躲开,就往后仰,然而在仰的过程中,一阵熟悉的恶心的反胃感涌来,他慌忙挣开荣琛的手,从侧面下床,捂着嘴巴走进旁边的卫生间里,连门都来不及关,把后背留给荣琛,对着马桶呕吐。

南喜呕吐的声音吓人,尤其是在安静的卧室里,荣琛就怔怔地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趴在马桶前,双腿都跪不住地跌坐在地板上。

他突然什么都明白了。べ

第十三章

医生来给南喜输营养液的时候,听到卧室里荣琛的回应后,推开门时,荣琛正把南喜从卫生间里抱出来,Omega在他怀中缩成一团,小小的脚丫还在空中晃动了几下。

荣琛连头都没回,把Omega放到床上,将南喜一直遮遮掩掩的手扯过来,两只手上血管处都带着针眼,四周的皮肤乌青,他皮肤本就白皙,现在一对比,那些乌青就显得格外骇人。

荣琛的手指先在那块皮肤上摩挲了几下,然后突然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南喜立马就抽痛倒吸了口气,一汪泪水含在眼里。

医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上前对着荣琛行了礼,随即熟练地为南喜挂上点滴,针刺进去的时候,Omega似乎连怕疼的反应都没有,只是微微咬着下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每天都来?”沉默许久,荣琛问。

医生看了一眼南喜,南喜正望向他,眼里全是乞求,他收回目光,还是回答:“从夫人孕吐期开始,已经二十多天了。将军,我个人并不建议夫人生下这个孩子,毕竟这个孩子来得不合适。”

荣琛皱了皱眉,问他:“怎么不合适?”

“因为用药提前进入发情期,身体会受到损耗。这个孩子流产的风险很高。”

“什么用药提前进入发情期?”荣琛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下意识看向南喜,此时南喜的脸色更加苍白,一只手紧紧攥着被子。

“此事您不知情吗?夫人在新婚时服用了催化素。”

南喜心里一沉,他现在都不敢去看荣琛的脸色,害怕失措,眼泪一颗颗掉下,落在被单上,晕开一点深色。

“嗯,你出去吧。”似乎过了良久,荣琛才回应,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医生点点头,转身出了卧室。

南喜自己泪眼婆娑,用余光偷偷地瞥了一眼荣琛,看得不清晰,但荣琛坐在床边,目光没有投向自己。

南喜心里凉了半截,泪水止不住地掉,他用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去碰荣琛,一开口就哽咽,“先……先生,对不起……”

荣琛没有回应他,甚至都不看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将手移开了。

先生会不要他了吗?

这个疑问所带来的情绪一下子在南喜的脑海里炸开,并且无法控制地蔓延开来,把他推到悬崖边上,一颗心摇摇欲坠,荣琛的身影都在他眼里变得不真切起来。

他一边抹着眼泪想要看清荣琛,一边急急地解释:“先生……我……我不是……不是……”

可是,不是什么呢?

南喜自己都说不出口,他就是用药提前进入发情期了,他就是这样勾引先生了,这是铁铮铮的事实,他没有任何理由掩饰,甚至连解释的语言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