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你有事说话,没事我没心情招待你。”裴中恺满脸不耐烦。
唐生却不理晃着身体进来,“有人说你屋子里的凳子今天至少倒地两次,我来看看到底哪些不长眼的家伙给老大配了质量这么次的家具。”
“那你正好拖走,省得我看着心烦。”
“哈,那我得坐上去检验检验。”唐生撇腿坐过去,“感觉还好嘛,噢,是有点儿晃,不过转椅不晃也就不对了。”
“拿我穷开心是吧!”裴中恺手作势敲一下桌子。
“我拿你开心不自己找涮吗?是正事情,你没听到刚才打雷了吗?春雷阵阵,我是说我们是不是最近也得敲敲重锤激起一片惊雷听听。”唐生把手里几页材料扔给裴中恺。
“你有什么内幕?”
“有几宗大案子,一个是钢厂的,一个是汽车,这几个案子我们都有经验,做起来肯定顺手,就是现在了解不到更核心的情况,你若是为没活干烦,我算帮了你了,若是为女人烦,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唐生说完笑嘻嘻地走,身后又是凳子倒地的声音。看来是为女人烦啦。
裴中恺看几眼资料,然后拿电话拨一个电话号码。
“喂。”
“鲁蘅,是我,裴中恺,方便讲话吗?”
“送礼吗?怎么不方便,先说说多大的红包。”鲁蘅那边依然是娇俏的声调。
“什么红包,你又不结婚,哪来红包,你不会告诉我是孩子满月吧。”和鲁蘅说话总可以自在些,也是和顾许幻的不同,话出口前也不必思量。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许幻没告诉你吗?如果没有,就郑重告诉你我订婚了,七月份结婚,一定备好大礼。”
裴中恺脑袋被冲击得嗡嗡地,动作这么快,有心问鲁蘅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又怕引起不快,打了哈哈说一定备。
鲁蘅不依不饶,说裴中恺要将顾许幻的一起备了,谁让他比顾许幻有钱。
裴中恺冷笑,“那你得问问她愿不愿意。”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有人出钱难道是坏事?我就挺乐意的。”
“等你问过她再吩咐我,反正我的红包不会小。哎,鲁蘅,说正事,和你打听个事儿……”顾许幻的事情让顾许幻自己解决,她不是已经拒绝自己了吗,分手是她提出的,让她自己和鲁蘅说,他也犯不上受鲁蘅的质问。
顾许幻,你究竟是哪路妖精,你究竟是编出一套说辞为了跟我分手,还是真的接受不了自己的过去。过去是真的又如何,谁的过去都是光鲜亮丽的,何况私生女跟他妈的你有什么关系,乱也是乱在以前提供精子的男人,怨得着现在的谁。
顾许幻在商场内衣部买东西忍不住鼻子痒连打几个喷嚏,那天在外面哭得出一身汗受了风吹,这几天有点儿鼻塞。
喜欢穿的一件睡衣放在了裴中恺的住处,又暂时不想见面惹起还未厘清的感情。
一排排看过去却没有合眼缘的,才突然想起来那件睡衣是裴中恺陪她买的,因看她东西倒来倒去麻烦,拉着她在商场买的,原来不是没有合适的,只是没有合适的人帮着选。叹口气,才多长时间,就已经习惯了依赖,是谁说女人天生是爱情的奴隶。
快下班时被告知有人找,顾许幻奇怪看外面等候区的一男一女自己都不认识,转身问前台是谁找自己,身后却有人已经先喊自己的名字了。
看着陌生的男子,顾许幻表情迟疑戒备,“我们认识?”
“啊,是这样的,顾小姐,我们董事长想见一下您,鲁海丰,鲁董事长。我在这儿等您,下班后送您过去。”说着递过来鲁海丰的名片,的确是真的。
顾许幻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大概还有十分钟,那就麻烦您先等一下。”
看着车影闪过,顾许幻想不出鲁海丰找她会有什么事情,鲁蘅的婚姻问题应该算是按着家里人的要求圆满进行着,若是问她上次鲁蘅来北京的事情的确也乏善可陈,估计鲁海丰知道得比她还多,难道是上次岳中泄密事件?顾许幻打了个冷颤,又放松地笑一下,怎么可能,鲁蘅能说一声对不起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指望着鲁海丰为自己平冤昭雪简直是做梦,该解决的当初都已经收场了。
偌大一个包间里只做着鲁海丰一个,顾许幻不知道该不该客套地握手,犹豫间,鲁海丰已经主动伸出右手,“学英语的人大概都知道西方的礼仪,我这男士先伸手实在是冒昧,但国情不同嘛。”
顾许幻松一口气,“确实是,我们学来学去都小家子气了,邯郸学步就是说我们的,鲁董事长见笑了。”
“嗨,公务之外就不那么客气了,尊我一声长辈,就叫我一声鲁伯伯。”鲁海丰满面和气。
“您出差吗?”顾许幻应一声问到。
“算是,时间比较宽裕想起来也还算有个熟人就找你解闷了,不嫌老人家烦吧。”
“哪里,鲁伯伯日理万机还惦记我,倒是我不好意思了。”
果然只是随口聊聊,只不过聊得比前几次细一些。
除去工作之外,鲁海丰的确是很好的长辈,关心不轻不重,足够顾许幻体会到鲁海丰长者的慈爱,话语不多不少,恰恰好让顾许幻放松舒适起来。
“吃得惯吗?是北方菜系。”鲁海丰给顾许幻盛一勺鸡汤煨的白菜。
“这几年也习惯了,其实胃口哪有那么刁,时间一长什么都觉得有味道,毕竟生存事大嘛。”
顾许幻本是开玩笑,鲁海丰的筷子却是一停,“你小小年纪也的确不容易。”
虽又提及自己的过往,顾许幻却并不觉得生厌,只是淡淡一笑,“所以觉得现在很好,就不挑了。”
“你的名字起得很有玄机,最开始听小蘅许幻许幻地叫,实在想不到是这两个字。必定是父母留下的吧。”
“哪有什么玄机,只是听院长说是入院随身带的东西里夹了的。”顾许幻有点儿恍惚,为什么会对鲁海丰说这些,难道是因为喜欢鲁蘅,自然对鲁海丰有了亲近之心,还是惊爆了一次秘密之后心灵已经松懈,像一个圆鼓鼓的气球寻到一个出气口便再也武装不了饱满。
“虽然我这话说得不痛不痒,让你想起以前的不愉快,但是从为人父母的角度看,一定是都有说不出来的苦楚,你也别想太多了。”鲁海丰的声音透着苍老和一丝隐隐的疲惫。
顾许幻抬头看着鲁海丰。
“想必小蘅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也实在没想到小蘅对我们安排的相亲全盘接受,而且两人私下就订了婚,弄得双方老人倒接受不了事实。虽然愧疚,不过我也觉得这是不错的选择。”
“只要她想得开就好了。”顾许幻复又低头,她不是鲁蘅又怎么替鲁蘅抱怨。
“我也就是说说,你也不用和小蘅说起,只怕她会反感。”鲁海丰揉揉太阳穴。
“这个您放心,我想她应该也是甘心了。”这样传递出的信息应该没有错吧。
“你呢,你怎么想这件事,她的感情恐怕你也知道得最多。”
“鲁伯伯,鲁蘅想得通不就行了,我的想法又没什么,再说我支持鲁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