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宁灿这个拖油瓶怎么办？

他左思右想，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个不怎么联络的亲弟。所剩无几的父爱让他“照顾”了宁灿一年，一年后他就借口孩子一个人在家孤单，需要玩伴把宁灿送到了弟弟家。

虽然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和宁灿商量过，只是用通知的口吻告诉她“收拾收拾，我送你去你叔叔家。”

叔叔家有一个儿子，比宁灿大好几岁，已经上了高中。宁灿抱着书包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看不远处的宁远波和叔叔在进行尴尬的客套。堂哥坐在她旁边抓了一大把糖放在她的手心，又把水果盘往她面前推了推，说：“妹妹，别客气，随便吃。”

堂哥是个好人。

宁灿快速眨眨眼，在心里冲这个看上去就很面善的堂哥无声地表达了谢意。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在一个平日里都不联系的亲戚家更是小心翼翼。还有很让宁灿不舒服的一点是，叔叔家除了婶婶都是男生。

当然，这句话没什么逻辑，她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会因为男生多就感到不舒服。她只知道她很想妈妈，很想回自己家。

叔叔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她就被安排住到了沙发上。宁灿睡觉总是不老实，某天夜里照常翻了个身，转脸却和半夜不睡觉趴在沙发边上的堂哥对视上了。

她瞬间被吓清醒，想大声喊人，却被堂哥猛地冲上前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这是我家，你觉得如果发生了点什么，我爸妈会护你还是护我？”

宁灿尽量让自己冷静，可是体型和力量的悬殊都让她一时无法挣脱开他的手。更让她寒毛卓竖的是，堂哥的另一只手，从她的睡裙底下探入，一路向上摸索，到了最上面时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脸凑过去想要亲她。

就在这一瞬间，宁灿抓住机会，猛踢了一脚他的**。

趁着堂哥一脸痛苦蹲下的时候，她快速跑到卫生间反锁住门，蜷缩在角落里流泪。

宁灿小时候对性的模糊了解都是从一些电视剧上看到的。

每到那种少儿不宜的情节，妈妈就会快速捂住她的眼睛，然后告诉她这种事情她这个年纪不该看，也不该做，等长大了她再告诉她这是什么。

可是妈妈走了，没有人去倾听她的恐惧，没有人来告诉她这件事不是她的错。

宁灿窝在卫生间无声地哭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她就决定去找婶婶说这件事。婶婶也是女生，她应该会懂她的。

宁灿的婶婶是个很文静的女人，脸上一笑就会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她安静地听完宁灿的哭诉，眼神里闪过很多情绪，但最后她还是勉强地笑了笑，酒窝又露了出来，她说：“灿灿，我替我儿子向你道歉，他昨天应该就是梦游了，才做了那种混账事。不过别害怕，他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长大你就会忘了。”

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就因为这句话，宁灿之后所有准备的话都重新咽到了肚子里。她知道不管她说再多，婶婶也不会向着她了。

不过婶婶确实做出了一些微乎极微的补偿，比如她以儿子明年要高考，无力再照顾宁灿为由，让宁远波把她接了回去。

走的那一天，她站在门口，看着堂哥冲自己微笑挥手，胃里瞬间排山倒海，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他怎么还有脸出来见她？怎么还有脸冲她笑？

之后长达一年的时间里，宁灿反复失眠，每每午夜都会突然惊醒瞅向床头，害怕又冒出一双眼睛。

婶婶说的没错，他确实在生理上没有给她造成伤害，但是在心理上呢？可惜无人在意宁灿心理上的问题，因为她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两样。

只不过越来越难以接受和男生单独接触，甚至跟宁远波也一样。

初中毕业，她冷淡地拒绝了一个暗恋她三年的男生的表白。让她意外的是，那个男生突然在她面前跪下，哭着扇自己巴掌。

好爽。

宁灿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产生了一丝兴趣，她正准备拉他起来和他聊聊的时候，男生却快速起身，然后转身就跑了。

宁灿盯着他奔跑的背影发呆，突然想通了什么。

堂哥和当年的自己就像就是不平等地位下的猎豹和羔羊，而除去lun理问题，男女关系有很多好像都是这样。所以她才会对那些把追女生试做围猎一样的男生没有任何兴趣，虽然不可否认那也是一种喜欢。

但今天她好像蓦然明白了上位者的爽感，比起做待宰的羔羊，她更愿意主动去做捕猎的老鹰，她想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身上。

宁灿对齐辰生一开始也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是因为他某天纠缠她的时候，无意间露出了手腕上的疤

痕。宁灿眯了眯眼，突然笑着对齐辰生说：“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了。”

在一起之后，果然如她所料，齐辰生这些年过得并不快乐，甚至产生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他每次在和母亲争吵后都会有意识地自/残。

宁灿边听他的抱怨边暖声细语地安慰他，会贴心给他包扎，看到他的脆弱她会产生一种很奇怪的兴奋点，她也很难探究她为什么会兴奋。

或许是因为她终于可以站在山顶怜悯别人了……

没有人教她什么是爱，所以她把怜悯当成爱。

齐辰生是个很好的男朋友，百依百顺，体贴细心。谈久了，宁灿也会像交换一样袒露起自己的脆弱来。

她很信赖他，告诉了他，他也说他心疼她，可转头却在高考后想要强迫她。

“性和爱是分不开的，你早晚会明白，对你没有欲望的男人只有一种可能，他根本不爱你。”齐辰生被赏了一脚，面目狰狞地直起身，边整理上衣边说道。想到什么，他又突然笑出了声，用宁灿完全陌生的眼神看向她，说：“灿灿，我真的觉得你没必要去过分在意那件事，因为他对你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一切都是你多想了而已。”

又是这句话。

宁灿随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齐辰生，对他冷静地说：“我们分手，滚。”

齐辰生快速闪躲过去，可也因此暴怒，他冷哼一声，第一次没有选择低头，转身离开。

“欲望控制不住满地发情的是动物，没有经过对方允许的x行为是犯罪。”宁灿盯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

齐辰生的脚步一顿，扭头耸肩说：“那你大可以去看看，天下有几个男人能控制住欲望。”

……

正巧赶上那天毕业聚会，齐辰生回去后就在饭局上喝的烂醉，一听别人提到宁灿，他更是怒火中烧，便把这件事说了出去，并且还把“宁灿的秘密”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