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慢悠悠地走到了楼梯间,宁灿环顾了一圈,见没有什么人来往走动,脚步便停了下来,接着随意地倚着白墙,任由白灰蹭到衣服上。
“齐警官这次想起来我是谁了?”宁灿讥笑道。
“对不起。”
齐暮生边说边摘下帽子深深地给宁灿鞠了一躬,齐辰生歪着脑袋站在一旁,有些不解哥哥的行为。
他为什么要向这个漂亮姐姐鞠躬呢?是漂亮姐姐帮了哥哥什么吗?
宁灿冷冷地站在原地,表情像一谭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到让人无法窥探到深处的想法。
齐暮生弯了一会儿腰,见宁灿没有说话只好自己尴尬地直起身子。
他神色动容地说:“宁灿,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希望你能理解。我弟弟从小就被家里寄予厚望,我有时候看着他的生活都觉得压抑。现在我还记得他那时候才小学几年级来着,放学书包都没放下,就跑到我房间问我该送喜欢的女生什么礼物,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他有点普通小男孩的样子,所”
“你是想跟我打感情牌吗?”宁灿的嘴角微微下垂,双手抱胸,说:“抱歉,恕我不能共情,我从来没有求着他喜欢我,他在家里的痛苦也不是我造成的。我希望我们可以就事论事,只谈论当年那件事。”
“好!”齐暮生心一狠,直接坦白道:“我没办法狡辩什么,我就是犯了错,有了私心,包庇了家里的人。”
“我错了,对不起!现在我弟弟他也遭了报应,落得现在这个样子。这么多年了,你也该解气了吧!而且他做那些真的只是因为太爱你了,只不过方法过于偏激了,因为他没有被好好爱过,所以他不懂怎么爱人!”
“然后呢?”宁灿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她反问道:“然后我就要为他的不懂,忍受这一切吗?**未遂是可以判刑的,哪怕我们当时是情侣关系。你弟弟他是一个逃逸犯,这是没有办法泯灭的事实,即使你当年动用关系压住了这件事。”
被明明晃晃说出了当年的事,齐暮生嘴角紧闭,烦闷地抓了抓头发。齐辰生害怕地偷瞄了一眼哥哥和宁灿的脸色,手悄悄伸过去想要抓住宁灿的胳膊,半路却被她发现,直接闪身躲开。
宁灿看着被她吓到躲在齐暮生身后的齐辰生,她的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难过,有愤怒,还有解气。她压制着胸腔内那颗疯狂跳跃的心脏,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击鼓助威一样,为她鼓劲。
“齐辰生,你和我说过你讨厌你妈妈总喜欢拿一些事情威胁你,逼迫你做个好学生乖孩子,你恨她。可你也想强迫我,甚至不惜诋毁我,让我和你永远在一起,想把我囚禁在你的身边,你和她其实没什么两样。”
宁灿的呼吸里渐渐带着些许哽咽,她倔强地仰起头,把眼泪憋了回去,接着一字一句地说
“我也恨你。
“今天的一切,都是你活该。”
话刚落下,她从包里翻出了一张照片,当着齐辰生的面撕碎,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我那天收拾屋子翻到的,这应该是我们唯一的一张合照,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宁灿就头也不回地下楼离开。
“哎?不是!你等等”齐暮生看着宁灿的背影,慌慌张张地想要去追。
结果忽然听到了铁皮倒地的声音,他一扭头就见齐辰生像疯了一样地从那堆垃圾里翻找照片的碎片,怎么喊也不停下来。
直到看到齐辰生把找到的照片碎片放在一旁,勉
强拼凑了一半后,又要继续去翻找时,他不忍地蹲下来,别有深意地说:“别找了弟弟,找到也拼不好了……”
-
宁灿飞速地跑下楼,眼泪随着脚步噼里啪啦地一同落下。
明明她看到齐辰生如今这般模样应该是开心的,是解气的,可她的心里还是有很多很多的委屈,就像被撞碎的鸡蛋一样,蛋液止不住地往外流。
“宁灿!”
段屿一直在医院门口站着,看到宁灿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宁灿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微微侧身,躲避段屿的目光。
段屿抿了抿嘴唇,注意到了宁灿没擦干净的泪痕,递上了一包纸巾和一盒气垫:“我昨天听到你要来看……有些放心不下,就一直在楼下等着你。”
宁灿接过东西,又欲盖弥彰地瞪了段屿一眼,把手上的包扔到了他的怀里,“你偷听我打电话!”
“我没有啊,你忘了吗?当时我们两个身体是紧贴着的,电话又不完全不漏音,我怎么也能听到些啊……”段屿懵懂地实话实话。
“闭嘴吧!”宁灿恼羞成怒,瞬间又想起昨天接电话时的情景,尴尬地背过去,用气垫补起妆来。
段屿心知肚明地轻笑出声。
昨天晚上,两个人快乐快乐到一半就被一直不停的电话声打断,段屿不肯松开宁灿,她一推开他,他就像小狗一样哼哼唧唧地又缠了上去,脑袋在她的脖颈上蹭来蹭去。由于欲望没有得到满足,憋的青筋暴起。
尤其某只小狗一听到电话里“齐辰生”这三个字,立马竖起耳朵,紧绷着身体,醋醋地用牙咬了一口她的肩膀,还故意用力地咳嗽了两声,刷了刷存在感。
“对,我身边有人。没事,你接着说吧,我听着呢。”
宁灿警告地瞪了一眼段屿,接着回应电话里的女生。
眼瞅着两个人越聊越久,段屿的脑袋本来还乖乖地趴在宁灿的肩上,忽然想到什么,脑袋一路向下,停在了熟悉的地方。
泉水涌动,段屿毫不犹豫地堵住了泉口,宁灿身子哆嗦了一下,紧咬住唇,差点呻yin出声。
“宁女士?宁女士?你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我刚刚看到了一只虫子,吓到了。”
宁灿伸手拧了一把段屿的肩,却没想到她的力度对于他来说其实不痛不痒,反而还隐隐有种调情的感觉。
段屿目光幽幽地抬起头,扬着嘴角无声地开口
“你继续聊呀。”
这个情况她怎么还能聊下去?宁灿草草结束电话,一把揪起埋头正tian的开心的段屿,抓紧他后脑勺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接着面对段屿的湿漉漉的眼睛和嘴唇,一只脚抵在他的胸口,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用力把他踹下了床。
“?”
段屿吃痛地叫了一声,扶着床沿委屈巴巴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