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薇并未过于在意这些细节,只是淡淡地吩咐道:“你先把身上的衣物脱去,我要为你取出身体内的钉子。
阿北顿觉羞涩,他还是乖巧地遵从了姜念薇的吩咐,缓缓地褪去了外衣。
瘦弱的身体上满是伤疤,姜念薇每次看见都会觉得触目惊心。
姜念薇先是让桃枝和春雨煮了一锅汤药,让阿北直接服下,这是她用曼陀罗花煮的麻沸散。
阿北望着眼前那碗色泽深沉,散发着难以名状气味的汤药,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犹豫,最终还是一口气喝了进去。
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异样的感觉,仿佛有一股寒冷的力量从四肢百骸中渗透出来,让他感到浑身麻木,四肢仿佛失去了控制,无法抬起。
姜念薇见状,有条不紊拿出了匕首,地用火炙烤着刀刃,去除上面的污渍和细菌,随后又用烈酒仔细地消毒。
姜念薇屏气凝神,一口气将伤口处割开,阿北只感受到一丝丝疼痛,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随后,姜念薇便避开了经脉的位置,将钉子取了出来,场面鲜血淋漓,旁人都不忍直视。
直到阿北逐渐的失去了意识,再醒来之时,发现身上全部包扎好了,还敷上了止痛的中草药,顿时身体那种沉重的感觉消失不见了。
他试着按照姜澜煦教他的招式,挥舞了几下拳头,甚至可以带出阵阵拳风,这一刻他对姜念薇的情感,溢于言表,随后便又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姜念薇无奈一笑,“你的伤口还没好,不要做这样的动作,会撕扯到伤口的。”
他的心里莫名荡起了一层涟漪。
而在与姜念薇的相处中,他更是渐渐察觉到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心中悄然滋生。
以往夜不能寐,可如今躺在这里却让他格外安心,很快便能沉沉睡去。
姜念薇将他身上的钉子取了出来,他便不用再受那种苦楚,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
翌日清晨,差役又送来一批新的犯人,姜念薇却见其中几人十分眼熟。
一位中年妇人,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哽咽地说道,“姜衍,你若是还顾忌老家亲人,就该在朝中安分守己,何必闹出那等事端,害得我们一家颠沛流离。”
原是她的大伯母一家子也被押送至此。
提及这位兄长,姜衍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他深知自己因那桩事端,累及他们一同被流放到这偏远的崖州,而且小时候他曾经落水,还是兄长不顾性命将他救回。
面对大嫂的辱骂,他只能忍气吞声,不作言语。
景秋蝶一看到这位嫂子,便感到头痛病就要犯了。
当初她本是与姜家的长子有婚约,谁知这大嫂爬床,勾引姜衍的哥哥,并且有了身孕,景秋蝶一怒之下就嫁给了姜衍。
好在这选择也是正确的,成婚之后,随着两人相互了解的加深,她渐渐发现姜衍的品行竟如此端正。
他不仅为人正直,而且婚后从未有过纳妾的念头,一心一意地与她相守。
不仅如此,他还勤奋好学,努力进取,最终成功考取了探花,踏上了仕途。
大伯母沈香娣一双杏眼嗔怒地盯着姜衍,就连一旁的正经夫君也不在意了。
直接扑上前去,差点落在了姜衍的怀里,要不是姜念薇及时推了一把,这大伯母恐怕真的就要得逞了。
第21章 遇上伯父一家
姜念薇记忆中,父亲流放和这一家子可不是善茬。
剧情中提到过一些,大伯父姜慎一家居于通州老家,自姜衍崛起,家族荣光再现,姜家人的命运也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开始耀武扬威,尽显威风,姜衍对此却一无所知还以为是受了他的牵连,如此她必须劝说父亲小心这一家人。
“大伯母,雪天路滑,你注意着点儿,你摔着了无所谓,可千万不要伤到父亲。”
沈香娣那张利嘴向来不饶人,她撇撇嘴,尖酸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这么不中听呢,你不是已经嫁入侯府,成了人人羡慕的侯府夫人了吗?怎么听说你竟被休了,还跟着一起流放?我们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得会讨男人的欢心。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哪个男人会喜欢你这样的性子?难怪会被休了呢。”
姜念薇不卑不亢地反驳道:“大伯母,您的说法似乎有些偏颇了,我与秦子谦之间,是和离,并非他休我。再者,他现今的境遇,恐怕比我们姜家还要困顿几分,我又何需去讨好这样的男子呢?”
沈香娣讪讪的白了她一眼,“说到底还是没个男子做依仗。”
上一世姜念薇与大伯父一家并没有什么交集,如今却见他拖家带口,出了一个正妻沈香娣,另有两房姨娘,看到他们一家子便觉得头疼起来。
姜慎这一路上,被这群女人吵得头疼不已,面色早已是憔悴不堪。
此刻,他一见到弟弟姜慎,眼中便流露出几分责怪之意。
“姜衍啊姜衍,你说你,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情来,害我全家受到牵连,要不然我们一家还在通州吃香的喝辣的,何须受这样的罪啊。”
他其余的五房姨娘,也不会说跑就跑,留下一大堆烂摊子。
姜慎将一切的罪责全部怪到了弟弟的身上,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不是他行为不端,怎会给姜衍的政敌留下弹劾的机会。
伯父家的那对儿女,一见到姜澜煦便冷嘲热讽起来,“当初还夸你如何如何出色,如今还不是落得和我们一样的下场,被流放至此。”
姜澜煦只是皱了皱眉头,他平素不太会与人吵架,况且如今境遇确实如此,便没有答话。
在一旁的堂妹姜绵对着邱梅雪议论起来,她轻叹一声,似是惋惜:“堂嫂,你竟然有了身孕,真是让人惋惜,这孩子一出世,便注定是个背负着罪名的可怜人,要在困苦中挣扎。我瞧你这肚子,圆润饱满,却不太像是男胎的征兆,更像是个女娃娃,这样的境遇下,你竟然还要坚持生下孩子,真是让人心疼。”
那些话语,虽表面上是温言软语,但实则暗含讥讽之意,邱梅雪并非愚钝之人,自然能察觉其中的意思。
姜澜煦在耳闻此言之际,心头涌起一阵不悦,无论孩子的性别如何,都应受到同等的珍视与尊重,“男孩女孩,皆是父母的心头宝,无分轩轾,梅雪的确承受了莫大的辛苦,我姜澜煦定将守护她周全,用不着你来操心。”
姜绵掩口轻笑,嘲讽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护她。”
姜念薇眼见兄长在与堂妹的唇枪舌剑中稍显吃力,便主动拦在了他面前,“堂妹许久未见,我见你原本雪白的皮肤怎么又黑了几分,你之前的腰身又粗壮了不少,这说话的嘴巴又阴毒了不少啊,这一路上没有少吃苦头吧?你都有那么多需要操心的事情,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至于我大哥的家事,那更是他的私事,与你何干?你又何须多费唇舌,来对我大哥的生活指指点点呢?”
姜绵被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心中暗自惊讶,这平日里看似草包的堂姐,如今口才竟如此出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