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确实存在,还是个十分神秘且灵验的道观。

确实有个姓姜的道长,只是他经常云游四方,猜不出他会何时何地在哪里出现。

如此一来,那也就不得不意味着他必须放弃谭阳朔,只是可惜了摘月楼,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百里敬尧早就想好了说辞,将这一切都怪罪在谭阳朔的身上,慧贵妃一倒台,魏家的势力也可以乘机铲除。

夜幕如墨,深邃而压抑,谭阳朔孤身囚于阴冷潮湿的天牢之内,四周唯有铁链碰撞的空洞回响。

与他心中无尽的叹息交织成曲,凄凉而绝望,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不可能,陛下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我的,就算陛下放弃了我,还有慧贵妃,她可以救我。”

然而,这幽暗之地,却似人间炼狱,藏匿着无数令人胆寒的秘密与酷刑。

终于,在经历了无数次的鞭笞与折磨,直至肌肤绽裂,鲜血淋漓,谭阳朔的意志在无尽的痛苦中摇摇欲坠。

"罢了,罢了……别再打了,我说……我愿意坦白一切,只求不要再折磨我了。”

傅容瑄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停下,“让他说!”

谭阳朔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声音虽弱却清晰可闻:“傅大人,在下斗胆,恳请先赐我一瓢清水润喉,再予一顿饱饭充饥,唯有如此,方能将所知之事,无一丝遗漏,尽数奉告。”

他心中明镜似的清楚,这请求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不得不做此尝试,希望能在这绝望之境中寻得一线生机,哪怕只是片刻的喘息。

傅容瑄闻言,眸色微沉,片刻的静默后,他缓缓点头:“也罢,念你即将赴黄泉,这‘断头饭’便让你提前享用。”

热气腾腾的饭食甫一端至,谭阳朔的双手却已染满了猩红,他眼眸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渴望,不顾一切地欲以那沾满血迹的手指去触碰那份温暖。

而一旁,傅容瑄的神色骤变,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方才送饭之人的异样那是一个他记忆中从未有过的陌生面孔。

“住手!”傅容瑄低喝一声,手疾眼快地将谭阳朔手中即将倾覆的饭碗猛地一拂,热腾腾的饭菜顿时洒落一地,化作一片狼藉。

他沉声道,“此事蹊跷!速去,将那名狱卒追回!”

谭阳朔望着满地的饭菜,眼眶泛红,几欲落泪,“傅大人,莫非连这最后一口饭,您都不让我吃下去吗?”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窸窣声打破了室内的凝重,一只老鼠不知何时从阴暗的角落窜出,毫不犹豫地啃食起地上的白米饭粒。

片刻之后,便见那小鼠身形突然僵直,四肢抽搐,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沫。

谭阳朔脊背发凉,感到一阵后怕:“这……莫非,这之中竟暗藏毒药?”

傅容瑄冷静凝视着他:“那幕后之人,已然不惜以你之性命为代价,如此决绝,你还要继续为她遮风挡雨,守护那份虚妄的忠诚吗?你还相信她会救你出来?”

谭阳朔闻言,眼帘缓缓合上,似是在与内心深处的挣扎做着最后的较量。

随后,他猛地睁开眼,跪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我……我说,所有的一切,我都将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

宫里的消息一传出,百里赫的后背冒了一阵冷汗,他原本以为父皇真的出事了,很快便能继承皇位。

母后却劝他:“一切不要激动的太早,你父皇,哪是那么容易出事情的人,只怕其中有诈啊,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没想到一语成谶,原来,父皇所布之局,远比想象中错综复杂,每一颗棋子的落位,都藏着深不可测的算计。

文秀婉心中却有有着快意,慧贵妃在后宫中与她分庭抗礼,她一旦出事,无疑为文秀婉扫除了前行路上的一块巨石。

如果她有一儿半女傍身,或许还不会落到这么惨的结局。

只可惜啊,她早就将百里敬尧看透了,帝皇的心中,哪里有什么情爱,帝王之爱,薄如蝉翼。

百里敬尧明明知道自己给慧贵妃下了药,使她无法生育,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享渔翁之利。

无非就是权衡利弊,你有用处,便会宠你,若是没用了,就弃之如敝履。

情感不过是权力斗争中的一抹微光,转瞬即逝。

而目前看来,慧贵妃已经被放弃了。

百里敬尧将册封了燕嫔,自然也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她好操控,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宫女,家世普通,根本没有什么可忌惮的。

文秀婉摇了摇头,知道百里赫的心思还是不够深沉,“你啊,还是需要历练,不要整日痴迷一些奇怪的东西,要多揣测你父皇的心意,虽然你现在是太子,却不能保证皇位真的会落在你的身上。”

“我听闻,你最近一直痴迷穆国公主,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万不可被这样的女子迷惑了心神,太子妃不管做了什么事情,都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孰轻孰重你必须分的清楚。”

百里赫心中不满:“母后,儿臣当然知道轻重,若不然,太子妃又怎么可能只是禁足那么简单的惩罚,你可知,她可是谋害皇嗣,温侧妃如今已经不能生育,儿臣只是这样惩戒她一下,不过分吧!”

文秀婉叹了一口气,“当初与孟莞然海誓山盟,执意要将她纳为太子妃的可是你,如今厌弃他的又是你。”

“母后,您也说过,儿臣身份尊贵,身边不止是会有太子妃一名女子,如今她善妒下毒,又怎么不令人心怀恐惧,孰是孰非,儿臣心中自有定论!”

文秀婉不想与他争论,“罢了,罢了,多说无益,你心中自有定论就好!”

如今百里昭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倒是让她开始担忧起来,害怕他暗中正在谋划什么。

本来百里昭一进京,她便打算分散他的兵权,但如今京城中的大事一件接着一件发生,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如今是时候,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小儿子了。

短短半个月,宫里的情况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姜道长成为了百里敬尧最信任的道士。

而宠妃也变成了燕妃,慧贵妃好似没有存在过一样。

但这摘月楼始终是个棘手的存在,百里敬尧便想问问姜念薇的意见。

姜念薇轻轻一瞥,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即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