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些,便回了谢家。

说起来这是裴华第三次来谢家。但他很明显地发现这次和前几天谢家的氛围完全不同。

放眼望去整个谢家大宅都显得死气沉沉的,目光所及之处不但一个园艺师都没看见,连一个路过的女佣都没有。

裴华下意识地抓紧谢含章的胳膊,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主宅。

一进门就看到谢弗恩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拿了块抹布在擦拭着什么。

他挑起眼皮看到两人进来,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过来坐。”

裴华和谢含章对视一眼,默默地坐到了谢弗恩对面的沙发坐下,对着谢弗恩怀里的牌位发愣。

“雌母,你叫我回来有什么事情?”谢含章率先打破沉默。

谢弗恩不紧不慢的把手上的牌位擦拭完,板板正正的在茶几上放好,才舍得看谢含章一眼,“你们登记的礼金我转给你一下。”

说完他从身后的文件袋里拿出了一沓固定资产和股份转让合同,又在终端上给谢含章转了888亿星币。

“这些是你雄父留给你的,我当初答应过他等你成家就转给你。”

谢含章低头默默看着眼前的转让合同,手不自觉的有些打颤。

谢弗恩继续说道,“我刚刚使用雌主的力量,在韩熙的记忆中搜到了当年的真相。你想知道吗?”

谢含章猛地抬头看向谢弗恩,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想。”

谢弗恩垂眸把玩着一个保温杯,轻笑一声开口,“还记得这个杯子吗?”

“是我送雄父的生日礼物。”

“是啊,边境苦寒,风年每次从边缘星回来都会念叨半天。然后他30岁生日那年,你用零花钱给他买了一个保温杯。他那时候多高兴啊,去哪里都带着,还天天给那些个战友炫耀,说是儿子长大了,会心疼人了。”

说到这里谢弗恩顿了顿,把视线从保温杯上移到了谢含章身上,继续道,“那你说韩熙把异兽血下到哪里才能让风年毫不起疑的喝下去?!”

答案昭然若揭,几乎不用谢弗恩多说,在场的众人在心里都有了答案。

裴华第一时间去看谢含章,只见他此时满眼通红,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而谢弗恩也没好多少,眼睛红红的,但却比谢含章多了几分恶趣味。

他在笑,看到谢含章这么难过,他竟然在笑?!

裴华毫不怀疑谢弗恩是故意的,他是故意叫谢含章过来,面对面告诉他这个真相的。他就是想看谢含章难过的样子!裴华不解,明明,他明明那么爱凌少将,为什么却忍心对他们两人的孩子这么残忍?!

裴华脑袋飞速运转,第一时间打断了沉默,“既然雌母已经了解到了当年的证据,那么刑部那边是否需要上报?还有证物是否需要上缴?”

闻言谢弗恩恶狠狠的看向裴华,冷声道,“你想跟我抢风年留下来的东西?!”

“雌母,这怎么能说是抢呢?这难道不是为了给凌少将报仇?只有上缴了证物,韩熙才可能被定罪!”说到这里裴华顿了顿,继续道,“况且,凌少将留下的那些你所宝贝的东西全都是死物?!只有谢含章是活的,你却这样对他!”

谢含章闻言终于回过神来,艰难地开口,“你怎么对我无所谓,证物不上交也没关系。但是韩熙的审讯你该到场,只要你在韩熙就无法撒谎,雄父不能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凶手必须受到制裁!”

谁知谢弗恩完全没有听谢含章说什么,他被裴华激怒了,只见他猛地站起来朝着裴华逼近几步,“死物就死物,谢含章他还不如这些死物,他根本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根本就不会什么韩熙,没有韩熙风年就不会死!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风年才永远地离开了我!!!”

听到谢弗恩竟然这么说谢含章,裴华也怒了。

他也站了起来,但察觉到他站起来还比谢弗恩矮不少,裴华一气之下也不管什么礼仪了,一步跨上了茶几俯视着谢弗恩开口。

“凌少将的去世是因为你才对!谢卜凡和谢含章也就差一岁,我第一次听说雌兽娶雄奴是因为一个一岁的孩子!你自己管不住你自己的下半身,就把锅甩给谢含章?!我现在就告诉你,这锅谢含章不接!凌少将那么疼爱谢含章,他如果能看到你这些年是如何对谢含章的,他一定恨死你了!你就抱着这些死物过你的日子去吧!”

不知裴华说的那句话刺痛了谢弗恩,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裴华瞥了一眼谢含章乘胜追击,继续朝着谢弗恩吼道,“还有,去刑部配合调查听到没有!如果你真的把凌少将放在心上,就应该想办法把杀害他的凶手绳之以法而不是在这里为难谢含章!你真让我很看不上!我简直不知道像凌少将那么惊才艳艳的雄兽是如何看上你这种雌兽的!!!”

谢弗恩显然没有听到裴华后来的话,他有些呆滞的看着裴华询问道,“你的意思是,风年他之所以突然疏远我是因为,韩熙?!”

这一个问题把裴华问蒙了,他眨巴了眨巴眼睛,快速回忆了一下他刚刚说的什么,然后一脸看白痴一样看向谢弗恩,“拜托,你该不会以为你娶了个雄奴回来,你的雄君没有想法吧,没有想法你才要小心好嘛?!你会想要和别人分享你的雄兽吗?!”

“绝无可能!”谢弗恩抢答,甚至说完还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谢含章。

裴华:“……”草,这都是什么事,别告诉我他那么讨厌谢含章是因为吃醋。

第五十五章 决赛

裴华递给谢含章一个心疼的目光,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所以啊,将心比心,作为你的雄君肯定也不想和别人分享你啊。你该不会认为你娶了韩熙之后凌少将远离你是因为谢含章吧?!”

谢弗恩:“……”

裴华:“……”救命啊,竟然是真的。

他已经不想去看谢含章的表情了。

裴华默默地从茶几上挪了下来,还不忘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谢弗恩,“你要是想要留着凌少将的东西你就留着吧。但是刑部审讯韩熙时候,你就算是为了凌少将也过去一趟吧。”

谢弗恩叹了口气,“好,我会去的。”

“我想复刻一张雄父的照片。”这时刚刚一直安静的谢含章突然开口。

谢弗恩的视线第一时间扫向谢含章,眼神里面全是抵触。

裴华只得帮着打圆场,“嗨,雌母,就复刻一下,不会弄坏照片,凌少将毕竟除了是您的雄君还是谢含章的雄父。”

谢弗恩没吱声,谢含章就只当他同意了。

他默默地走到刚刚谢弗恩坐着的地方,翻出了相册,打开终端开始复刻。

突然他指尖顿了顿,视线不自觉地就扫上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一张全家福,有雄父有雌母还有他。让谢含章在意的是,那张照片的雄父笑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开心,雌母也是,他们两人大笑着看向怀里的他,而年幼的他则被两人抱在怀里嚎啕大哭,嘴巴大张着,眼泪一塌糊涂地流了一脸,就这样被终端永远地定格成了这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