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参加完呗。”薛狄回。
宁海潮握着伞的手指上戒指在阳光底下散发着光亮,他非常随意地瞥了眼铺了满地的阳光:“那毕业典礼表个白呗?”
薛狄哈哈乐:“谁给谁表白?我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单膝跪地的那种。”
“……”宁海潮也跟着乐,“谁表白谁是1。”
“不要傻X,你最好真的能当着全校的人单膝跪地给我表白,反正我是做的出来的诶。”
“要点脸吧。”
“你那工作室怎么弄?”
“搬回来看看呗。”宁海潮,“你那只黄狗呢?”
“项目部养着呗。”
“没人领养啊?”
“你要啊,回头你去我们工地接回家养。”
“我不要,好丑啊。”
快毕业的日子好像和平时也没有什么差别,未来也没有什么好畅想的,大学四年的生活每一天都是很平常的生活。
起床、吃早饭、上早课,和同学上课聊游戏、篮球和漂亮女生,下课、午饭,回宿舍午休或者打篮球、参加社团活动,和寝室的人玩游戏、聊天、晚自习、选修课、夜晚足球场的歌声和手牵手的小情侣。
认识的朋友很多,大家一起玩,看人恋爱、又看人失恋。
和一个在千里之外的人聊身边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回头才发现,那可是一段真棒的时光啊。
不仅是因为我们彼此认识了彼此。
还因为我们十几二十岁,正是青春年少美好的时光。
在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很棒的人。
完美的双倍。
第三十八章 咱俩还没谈恋爱呢
薛狄的大学期间没遇上什么称得上遗憾的事,唯一有些遗憾的事情,就是大学毕业典礼没参加上、毕业照也没拍上,四年同学就分别了,大学生活也结束了。
他爷爷在他答辩完后进了医院,住了两天后,他妈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家。
医院守了一夜,葬礼守了几夜。
寝室里没来得及收的行李,都是哥几个帮忙收拾好打包寄回了家。
中途宁海潮穿着一身黑色的正式西装,转机空隙来看了他一眼。
薛狄笑宁海潮来演电视剧的,宁海潮一边解外套,一边想着他就不该把正经这两字跟薛狄挂钩,白瞎。
他瞅了薛狄两眼,伸手指了指眼皮下面,用眼神询问对方这是几天没睡。
薛狄解释:“我们家五代单传,得靠我守灵。”
宁海潮掏手机看了眼时间,闻言非常克制地笑了声:“五代单传可真行昂,你有没有点亲人离世的伤心模样?”
薛狄扬了下下巴,视线转了圈他爷爷家亲戚朋友特别多,来来往往没一会儿歇,他又认不全,看着年龄一股脑喊叔叔婶婶爷爷奶奶的。
之前来了一家据说是爷爷战友的儿子,他招待完人上香走了,这会儿燃着的香还没熄,他嘶了声,伸手捂胸口:“你看不出来吗,其实我内心已经伤成了一个空洞。”
宁海潮受不了这人,胡说八道一点场合不分,斜了他一眼,转移话题:“我给咱爷上柱香,让他别理你童言无忌。”
薛狄低笑了声,给他拿了三炷香,放蜡烛上点燃了,再递给他。
别人上香,薛狄得在旁陪跪,他跪坐在软垫上,垂着眼睛盯着面前的蜡烛。
宁海潮在牌位前行了个大礼,插上香后,长出了一口气。
本来上完香准备走,薛狄瞥了他一眼,朝他招招手。
宁海潮走过去,薛狄抬手给他:“扶我起来,麻了。”
宁海潮牵上薛狄的手,把他从软垫上扯起来,低声问:“你们这风俗就是你得一直跪这?”
薛狄一手握着他的手,一边弯腰揉自己的膝盖:“差不多吧。”
宁海潮震惊:“那你不要废了?”
薛狄抬眼看他,没忍住笑:“你他妈怎么什么都信。”
“……”宁海潮无语,“我也没想到,你什么场合都他妈能说胡话。”
两人紧挨着穿过无数面容严肃的人,走到了屋外,薛狄仰头活动了会儿脖子,再抬手看手表:“什么时候的飞机啊?”
宁海潮突然莫名其妙凑近他,盯着他看:“要哭会儿吗弟弟?”他拍拍自己肩膀,“借你靠会靠。”
薛狄脖子扭到一半顿了顿,他拿下自己摸在后脖颈的手掌,笑了起来:“那我可不客气了嗷。”说着就要去捏宁海潮的胳膊。
宁海潮诶诶两声,拿起自己搭在身上的外套,见他这模样也跟着笑起来:“服了你了。”
两人眼见着差点又要不分场合扭打到一起去,薛狄的手猛地一收,转了个弯从宁海潮兜里掏出包烟出来,他回头往屋内看了眼。
屋内还是人来往穿梭,氛围非常严肃,灵堂正中放着牌位,照片里一脸严肃的老人正无声地看着所有前来祭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