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1 / 1)

如今的她难得对他这样,他心里一下软化,这就想要转身用吻去疼爱她。

但她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让他停下了动作。

“我从没见卡吕先生碰过马匹,但他自杀时,打的结却是雅弗所人的马缰死结。”

他们就保持在这看似亲昵的姿势。希克斯沉默了片刻,最后淡淡回应了一声:“嗯。”

“……所以,还需要我继续想办法查下去吗?”她又轻声问,声音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他的下颌线微微绷紧了一些,“你现在问我,不就是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吗?”

“你要否认吗?”

“我不否认。他当时选择去找伯塔救你,这件事,我不可能原谅。”

……

她的头离开了他的背,很久没说话,他终于打定主意转身,就看见眼泪无声地在从她的眼眶中流下,而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眼睛,正带着失望、不可置信、甚至是轻微的憎恨的眼神看他。

她摇着头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卡吕先生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啊……你不是说他是你真正关心在意的人吗?他完成了对你的承诺的,他忠诚到了为你效劳的最后一天,他最后只有那一个愿望回到曾经出生的城市,在一栋漂亮的小房子里安静而幸福地度过晚年,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她的声音很轻,却在说到最后半句话时,像是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愤怒一般陡然拔高,希克斯将手轻轻搭在她的上臂,似乎是想安抚她。

“奈娜,等你平静一点,我们再说这件事。”

但她的情绪已经完全上来了,根本顾不得要平静。她狠狠甩开他的手,“多谢好意,但不用了!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作答:因为他属于你,对吗?就像我属于你。所以,作为你的所有物,没有期限!也没有退路!”

希克斯皱起眉头来,她说的当然没错,但他很不喜欢这种措辞方式,因为他对她,并不只是出于动物般的占有欲,才会这样费尽心思的。

奈娜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冷笑出声,语气半带讽刺半带认真:“接下来,我该去审问牢狱中的安蒂,和他好好聊一聊关于伯塔离开的事情,想必他会给我提供不少线索和惊喜吧!”

她这样说着,转身就做出要走的样子,而他狠狠拉住她的手臂,语调仍然低沉平静,脸色却因为她提到伯塔而差得可怕。

“不需要。既然你真的一定要知道,我可以替你省下没必要的麻烦。”他说。

这种情绪化的场面,让希克斯联想到平民们爱看的那些夸张而劣质的通俗戏剧,假设他们面前真的有观众的话,现在也早该已经失去等待谜底揭晓的耐心了。

而他这个台上的演员之一,也同样失去耐心。为了留下她,他当然还可以……做得更绝。

第0119章 酒暗海(五)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人无法在所有的时间里欺骗过所有的人,这是自然的法则所决定的,因此在逼走伯塔这件事上,希克斯依然遵循了从来不以谎言为手段的原则。

弗伦以炼金术士的身份四处游历和收集情报时,曾在雅弗所地呆过很长的时间,也正是在那时,希克斯结识了他。两人互相欣赏,而对于苏塞人想要进攻斯卡王国一事,希克斯也早就知情。

他以雅弗所地的硝石资源为交换条件,要求弗伦活捉伯塔并将其秘密送回王都,同时提议弗伦向奈娜提出求婚,因为深知以她的性格,一定不会答应。

弗伦当然很清楚自己在被利用,却也能看到其中的利益交叉点,他同样希望奈娜心神紊乱、失去威信。

当年,希克斯还在担任共和国政务官时,曾在伯塔父亲的同意下,令人秘密收集和整理过关于安息火和苏塞人的情报,两人各自手持一份。他将自己保留的那份情报匿名送至安蒂公爵的住处,当奈娜拖延求婚的消息传到王都时,大贵族们已经自行填补了所有的逻辑空白,在他们看来,由于伯塔的影响,奈娜已经成为了一个失控的、感情用事的、无法继续代表贵族利益的君主,而这样的君主,只会有一个下场。

接下来,只需要把所有事实摆在伯塔面前,他会自己得出结论他足够了解奈娜,知道她无法抛下混乱的场面任性离开;又太爱她,不愿意让她为难和痛苦,所以,他会替她做出残忍的决定。

到了这个时候,希克斯几乎已经有完全的把握,知道奈娜会来寻求与他联盟。

两年多前,她和路德一同逃离他身边之前,他就已经产生了对她求婚的念头。

即使当时她那样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他还是没有忍住,按照自己的想法,命令工匠打造了那枚黑玉戒指和与之配套的手链,在无数个夜晚,想像过她浑身赤裸,只戴着这两样东西,在他身下被他压制着、插入着,然后被他的精液射在脸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淫荡模样,还在反复对他承诺:她很乖,她是他的。

她是他的。

他随身携带那枚戒指,只等待合适的时机再推她一把。

但最后的一切比他想的还要快和顺利,他没想到她为了王国的稳定,竟然有决心主动向他提出婚姻。

只是,在那最后的紧要关头,希克斯做了一件自己也没想到的小事:他对奈娜说了谎。

他知道,急不可耐的人会做出错误的决定,而做出错误的决定的人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些,同样也是自然运作的法则。

他都知道,但是……

……

听完一切的原委后,奈娜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很久,直到某一刻,像个意识到自己醒得太晚的人一样,突然跑向衣帽间,伸手就要去拿外出时会穿的斗篷。

“奈娜,停下,”希克斯往前走了一步,沉着声音说,“别离开这个房间一步。”

她真的停下了动作,然后愤怒于自己这下意识的服从,立刻将斗篷扯了下来,却因为动作过猛而使它掉在地上,她自己也感到狼狈,蹲下身颤抖着手去捡那斗篷。

但希克斯继续向前走,一把捏住她的肩膀,手深深嵌入她被布料保护起来的皮肤,用力把她从地上抓起来,再把她扯到自己身前。他们都闻到了熟悉的彼此肌肤的味道,身体就这样再度紧贴着紧贴着,却没办法化为一体。

“其实,你也想知道为什么,不是吗?想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对你说出命令,你都会下意识地听从,就像脑海深处有个声音在叫你这么做一样。你知道,大部分人之间是不会有这样的感应的。”他这样说,声音冷而慢。

“我已经不怕你了。”她微喘着气,勇敢地与他对视。

他摸了摸她的脸,“你记得吗?我曾经对你说过:人为了活下去总要有什么目标。那是个礼貌的说法,我真正的意思是:人为了活下去,总要做什么东西的奴隶,就好比,我是我的族群的奴隶,而你我要你是我的奴隶别急着生气,我讲的不是那些无聊的尊卑之分,或是男人与女人间的角力,我不在乎那些,我真正想要的是……一些更深刻的东西。”

奈娜当然没听进去这番话,光是“奴隶”这个词出现在整个对话里,就足以刺激到她脑海里那份王族的骄傲,让她的脸因愤怒灼烧,血液也涌上头顶,耳朵嘶嘶作响。

“我不会是任何人的奴隶!”她气愤不已,如此大声宣布,还一边扭动着身躯,徒劳地试图挣脱,或许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利维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而希克斯的眼神专注在她因愤怒而几乎发亮的眼眸上,他发现自己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对这样的她产生了欲望。

他发力将她彻底揽到自己的怀里,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让她几乎气绝,与此同时,手从她的裙底探进去,分开她的腿。

当他就着这样站着的姿势压住并插入她时,奈娜再次感知到了一种原始的对性的恐惧,对于人强迫两具截然不同的身体走进同一副皮囊里的恐惧。随着他们的身体有节奏地开始律动,她脑海里开始闪过无数混乱的画面和想法,因此而害怕得浑身发抖,于是大喊起来,喊出来后,却意识到那竟然是愉悦的呻吟。

而他继续支撑着她、伤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