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舒服吗?”过了一会,希克斯突然后退了一步,断开了两人的肢体接触。

奈娜将这个问题当作两人交配的序幕,几乎是有些殷切地点了点头。

但他的下一句话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开左手。”

骤然严肃的语气让奈娜不禁一怔,紧接而来的,是钻心的疼痛,其来源似乎与她脖子上的伤口重叠,就像是什么形而上的力量扼住了她的喉颈,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求生的本能随即出现,她开始疯狂地挣扎和抵抗,甚至一脚将桌上的一排书踹倒到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她现在终于知道他刚才为何要绑住她的另一手了。

“不准放开!继续!”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希克斯抬高声音对她说话,而这对她来说确实十分有威慑力。

奈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因为她的身体居然又一次服从了他的命令。

极度的欢愉、疼痛和窒息交织在一起,又或许,它们本就是一体。奈娜无条件地接受着这一切,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失去了对分分秒秒的概念,直到不知过了多久,那处不可承受的痛终于慢慢转化为某种灼热,使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啊……啊……主人,要高潮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却来自很近的地方,来自她。

她的身体和声音一同抵达了高潮,下体猛烈地耸动着、颤抖着,随后在那绝妙的余韵中,她瘫在书桌上大口喘着气,感到自己的胸衣彻底被汗浸透了。

希克斯解开了她手腕上和眼睛上的束缚,来回抚摸着她的头,嘴上轻声哄道:“好了,奈娜,没事了,乖。”

她强撑着半睁开眼,迷茫地看向自己视线中他上下倒置的脸,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伯塔坐在房间的半身镜前,赤裸着精壮的上身,盯着自己被银边镜面映照出来的脸,水珠从他的发梢上慢吞吞地往下流,滴在胸前鼓起的肌肉上。

头发又变得太长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不得不用熊脂将头发过长的部分固定住,但那头顶有些油腻的感觉让他很是难受。

真是受够了这个鬼地方!

他烦躁地抽出放在桌上的匕首,试图将那些挡住他视线的头发解决掉,却不知怎么弄比较好,摆弄了几下后,只无端地削下来少许碎发。

就在此时,莉莉安正好走进房间,看见他那无从下手的模样,她叹了口气说:“让我来吧,首领大人。”

她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自己用的一把剪刀,开始为伯塔修剪起头发来。她擅长于察言观色,而伯塔的脸色明显不太好,所以她也非常识趣地没有说话。

大致修剪了一番后,她用手帕拂去他身上残留的一些碎发。

“您看下怎么样?”

莉莉安的手法当然也不算娴熟,但伯塔长相本就英俊逼人,不是故意的话,很难让他显得不好看。

伯塔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嗯了一声。他对自己的外表一直不怎么在意,对他来说,头发和衣服这些,只要舒服且不碍事就行了,这也是他虽然讨厌雅弗所地,却喜欢穿这里的服饰的原因。

莉莉安于是将剪刀收回抽屉中,弯腰间,她飘逸的白裙微微鼓起,露出胸前的丰满。

伯塔的眼角余光瞥到,突然心下一动,站起来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即使两人相处如此之久,这个动作还是让莉莉安惊呼了一下,不过她马上就非常配合地用双臂环上他宽阔的肩。

厮磨之间,她靠在伯塔耳边,语气魅惑,“首领大人……”

但伯塔却突然推开她,几乎能说是有些严肃地盯了她一会儿。

“别说话,”他突然命令道,“就像是……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这个要求实在诡异,莉莉安忍不住愣了一下。今天伯塔的状态确实有些异常,以往欲望上来的时候,他总是凶猛且不知节制的,如果喝了酒,就会额外带上一些顽劣和邪气,但现在他看起来却有些心事重重的。

她虽然不解,但伯塔已经闭上了本来充满侵略性的眼睛,吻了下来,她便只能赶紧迎上去承受。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慢条斯理地吻她,几乎让她有种深情的错觉,她的唇间不禁飘出一丝仿佛是叹息仿佛是呻吟的声音。

但就在这时,伯塔猛然松开了她的唇,用力掐住她的下巴,眼中写满了突如其来的暴虐。

“我说了叫你不要发出声音!”

下巴被松开,脑袋也随之冷静了过来,莉莉安赶紧后退了几步,快速整理了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裙子,然后对着伯塔转过去的背影微微屈了个膝,离开了房间。伯塔生气时,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迅速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她早已习惯了被他人当作玩物,伯塔最早是出于纯粹的怜悯救了她,但那就像一个人随手救下了路边一只受伤的兔子,这并不意味着这只兔子对他来说是格外重要的,尤其是他这样自私惯了的男人。

但悲凉的感觉仍然不受控制地在心底里浮现,她揉着自己下颌上被掐得发疼的地方,慢慢走在通向自己房间的长廊上,然后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今天再度见到的那个斯卡少女。

虽然这么说着实有些像某种烂俗的桥段,但她的确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里被拯救,然后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里被抛弃,也许,这就是她们这样的女孩的命运。

第0015章 无主之地(十)姐姐和我一样,有生存的天赋

奈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将羊奶和蜂蜜的混合物慢慢抹到脸上,打着转涂开来。

“啊哦嗯啊”

趁着身边没人,她张嘴试着发出一些单一的音节,故意将尾调拖得长长的。

熟悉的面孔发出陌生的声音。

她叹了口气,从能再开始说话起已经过了好几天,但她仍然完全无法适应。她原本的声音是温柔而细微的,新的声线虽然好听,但偏向低沉和严肃,和她的外表气质并不相搭,以至于奈娜每次开口说话时,都会感到一种割裂感,像是自己的灵魂飘了出来,在看另一个人表演。

她扬起下巴,观察了一下自己下巴处的伤疤。据希克斯说,这道伤疤上印有之前取走她声带的人的法痕,因此除非是对方本人,否则无法被消除掉。

法痕一般是法师们用来标记自己所有物的方法,但和所有的高级法术一样,对法师的身体机能会有损耗,因此往往只会被用于重要的贴身物品和法器,所以那个法师,想必是有强烈的想要这么对她做的理由。

有人摇动了帐篷入口处的铃铛,奈娜赶紧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掀开帘布后,她发现来者居然是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