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显得成熟。”面对少帅,罗纳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

“年纪轻轻的装什么老成?”席尔瓦嫌弃了一句,现在是恨不得装老成,而等着过几年就是追忆年轻时候鲜衣怒马的岁月。

他是过来人,再清楚不过了。

“那些记者们总会想方设法从你嘴里套话,不用管他们。”理论上罗纳也是自己的弟子,席尔瓦还是多说了两句,“事情交给你的经纪人去处理,你专心踢球就是。”他见过罗纳的经纪人,那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舌灿如莲的人有时候会引起他的反感,因为这类人总是会把假的说成真的,似乎凭借着谎言他们无所不能。

然而安东尼奥·佩德罗有一双真诚的眼睛,他总是会把利弊关系分析的格外透彻,那些见得光见不得光的都摆在明面上,让人明知道会钻进他的陷阱,却还是这么做了。

一个刚起步,却又是十分恐怖的经纪人。席尔瓦曾经和卡尔洛·罗伊斯打过交道,相较于这位德国经纪人,他觉得自己的同胞似乎更为恐怖一些。

然而不可否认,佩德罗所有的据理力争都是为罗纳争取权益,尽管这背后的种种行为也都牵扯到他这个经纪人自身利益。

这是一个格外复杂的问题,安德烈·席尔瓦很清楚,不是一个球员就能应付来的。并不是所有的球员都精通各国语言和法律,不需要经纪人可以独自洽谈转会事项。

所以,他更希望这个被副主席看好的少年能够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足球本身。葡萄牙今年进入了世界杯决赛圈,他不知道最终能有什么样的成绩,可是未来十多年的时间,他希望国家队后继有人,而不是在鲁伊他们老了之后,国家队无人可用,那才是葡萄牙足球的最大悲哀。

罗纳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表现的十分乖巧,“我晓得了。”

5月22日,葡萄牙u20军团离开了法国。

世界杯的战火即将点燃,听助教说葡萄牙国家队已经先行开拔到亚洲,适应当地的环境气候,为即将到来的全世界狂欢做准备。

罗纳回到里斯本的第一件事是跟佩德罗打电话,他想要问问自己的签证搞定没,他想要回家看看爸妈,只要确定了他们没事,自己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然而电话刚接通,罗纳就听到了一句葡萄牙国骂,似乎还伴随着“砰”的声音。

“安多,你没事吧?掉水里了?”机场这边有球迷前来接机,这个五月注定了是让球迷狂欢的月份,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庆祝着这欢乐。

“没什么事,我现在有点忙。”佩德罗觉得自己的大腿有点疼,他现在应该去医院接受检查,然而他已经和人约好了时间。

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这件事关系很大。

“听着罗纳,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忙,等我回国后咱们再联系。”

看着被挂断了的电话,罗纳有些懵逼。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之前还天天陪着自己训练呢,现在忙起来就根本不管不顾自己了,这算什么事?

他郁闷的挂断了电话,一旁科林看着罗纳情绪不佳,“你女朋友吗?”

什么鬼!

他哪有什么女朋友。

罗纳凉凉地看了科林一眼,径直走开了。

“到底是不是,你倒是说句话啊。”科林很是郁闷,他觉得罗纳的女朋友好像有点难哄。

回国后的第二天,罗纳还在睡懒觉,有人敲响了公寓的门。

敲门的是穿着制服的快递员,而并非佩德罗,这让罗纳有些失望,不过在看到自己的快递时,他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邮寄过来的是他的签证。

罗纳愣了下,觉得这签证有些刺眼。

还真的办妥了啊。

佩德罗可真是神通广大。

不过当罗纳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通讯提醒他对方已关机。

好吧,罗纳给佩德罗留言,然后迅速地去找航空公司的电话号码,他准备订票回家。

赛季早已经结束,俱乐部并没有什么另行的安排,只不过七月中旬的时候球员们需要回来报道,他们得参加友谊赛为新的赛季做准备。

当然,并非所有的队员们都会回来,比如雷伊斯他早已经敲定了转会事宜,过些天就会向外界公布转会讯息,新赛季到来的时候他会前往西班牙,为巴塞罗那效力。

而现在,罗纳的好友正在帮着家里打扫卫生,他终于搬了一个新家,家里十多口人再也不用挤在那狭小的老破旧房子里。

帮助自己的家人改善居住环境,是雷伊斯单纯的想法,他想如果到时候合适,他也会在巴塞罗那购置房产,毕竟他和西班牙的俱乐部签订了长达四年的合同。

两国比邻,气候和风俗习惯上有很多相似之处,或许他很快就能够适应巴塞罗那的环境。

当雷伊斯的姐姐说罗纳打来电话时,吉普赛人很快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去跟自己的朋友聊天。

罗纳主要是问两句雷伊斯的休赛期计划,好像有好几个队友都打算去韩国和日本观看世界杯比赛。当然,像是队长莫拉雷则是去参加比赛,他被国家队征召了,而且最终进入了23人大名单。

“我打算带家人去度假,你要不要一起?”雷伊斯想要换一个生活方式,他想在这个假期让自己好好轻松下。

“这就不用了,我定了机票过两天出去旅游,不要太想我哦。”罗纳跟好友调侃,“到时候我给你带我们家……”意识到那只能是心里的家,罗纳连忙改口,“带当地的特产。”

吉普赛青年人并没有发现好友的异样,他一如既往地交代了几句,然后这才是结束了和罗纳的通话。

罗纳是个行动派,在告诉了雷伊斯自己的行踪后,他又是跟法鲁的家里人简单交代,在世界杯开幕赛开始前,罗纳背着一个塞了两件衣服的背包,一路转机到了北京。

2002年的北京对于罗纳而言是陌生的,他现在是八零后,而前世是妥妥的九五后,贫困的西部地区的农民家庭,要不是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启蒙教练,或许罗娜会跟大部分的同村人一样,接受了义务教育后去打工,然后在工厂的流水线上度过自己的一辈子。

他觉得自己运气好是有原因的,毕竟前世今生都运气不错,稍稍差一点的话大概就是另一番际遇了。

彼时的华夏大地上,高铁和动车还是若干年后的事情,铁路网上遍布的是老式的绿皮车,在铁路轨道上摇晃地跑动。

罗纳在这拥挤的车厢里有些显眼。

他这几天并没有再做新发型,只不过之前烫染的发色还十分明显,微微蜷曲的头毛亮眼,罗纳自以为和中国人长相差不多,然而在这辆车上,他还是不同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