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妤!”张薇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我说了,到此为止!现在是工作时间,不是吵架的地方!散会!”
张薇的“和稀泥”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思妤。她看着王璐投来的、充满胜利者姿态的挑衅眼神,听着同事们散会时稀稀疏疏的议论,只觉得浑身冰冷。
她的心血,她的努力,她的清白,就这样被轻飘飘地夺走、践踏,然后被一句“到此为止”抹杀!
霍婷早就气得七窍生烟,在思妤站起来指控时就想冲上去跟王璐撕扯,被思妤死死拉住。此刻看到张薇如此偏袒,更是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张主管!你这分明是…”
“婷婷!”思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住暴怒的霍婷,声音嘶哑,带着绝望,“别说了…我们走。”
她知道,再闹下去,只会让她们更被动,坐实“仗势欺人”的罪名。在缺乏决定性证据的情况下,张薇选择了牺牲她这个“麻烦”的新人来息事宁人。这就是职场的现实。
思妤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拉着愤愤不平的霍婷,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出了会议室。
回到自己的工位,思妤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椅子上,将脸深深埋进掌心。肩膀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愤怒、委屈、不甘、种种情绪交织,让她崩溃。
“妤妤!你别这样!”霍婷心疼地蹲在她身边,咬牙切齿,“那个王璐太不要脸了!张薇也是个糊涂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去找我小叔!他一定有办法…”
“不要!”思妤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却带着倔强,“不要找他!”
她不能事事都依赖霍屿琛。如果连这点职场上的污蔑和打压都要靠他的权势来解决,那她思妤成什么了?岂不是真成了别人口中只会依附男人的“花瓶”?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证明清白,哪怕前路艰难。
“可是…”霍婷急得不行。
“婷婷,”思妤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声音带着坚定,“闹没有用。张主管说得对,现在缺的是…铁证。让她无法狡辩的证据。”她想起了自己U盘里保存的、时间戳清晰的原始设计稿迭代版本,还有上传记录。这些还不够,王璐一定有更狡猾的应对。她需要更确凿的东西。
“那怎么办?难道就看着她拿着你的方案去邀功?”霍婷气得跺脚。
“不会的。”思妤的眼神渐渐安定下来,带着被逼到绝境后的冷静,“真相不会永远被掩盖。我们现在需要冷静,找到那个…能让她再也无法抵赖的证据。”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将思妤的工位笼罩在一片暖橘色中,却驱不散她身上的委屈。
第27章 敢动我老婆?
设计部那场方案讨论会议,如同在思妤心头压上了一块大石。王璐抄袭的嘴脸、张薇和稀泥的偏袒、同事们或怀疑或同情的目光,还有那份被生生夺走的“共生之巢”,这一幕幕都反复在她的脑海不停的浮现。她强迫自己冷静,找到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白天,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却时常对着空白的文档出神。眼底尽显疲惫和委屈。她不再参与设计部热闹的午餐闲聊,更多时候是独自在楼下咖啡厅解决,或者让霍婷带上来。
霍婷则化身成了愤怒的小侦探。她利用自己在公司人缘好的优势,旁敲侧击地打听王璐近期的动向,试图找到她可能接触过思妤方案的时间点或证据。她甚至偷偷留意王璐使用公用电脑的记录。然而,王璐显然早有防备,行事滴水不漏,霍婷暂时还没找到突破口。看着思妤日渐沉默消瘦,霍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思妤的异常,并未逃过霍屿琛的眼睛。
她身上那种被她温暖的、短暂的松弛和偶尔的笑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委屈和低落。晚餐时,她常常对着精致的菜肴发呆,筷子动得很少。晚上靠在沙发上看书时,眼睛里也没有光,很久才翻动一页。有时半夜醒来,霍屿琛能听到卧室传来轻微的叹息。
更明显的是,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在独处时无意识地抚摸小腹,脸上带着温柔的期待。那个小小的动作,曾是霍屿琛观察到的、她内心柔软安定的标志。而现在,她只是沉默地坐着,望向天花板发呆。
霍屿琛的眉头蹙起。他想起前几天陈默提交的那份初步调查报告。报告里提到设计部近期私下流传关于思妤“靠肚子上位”、“心机深”的谣言,源头指向外部,内部传播则以王璐等人为主。报告也提到了思妤与王璐在小组会议上有过公开言语冲突,但当时陈默的结论是“职场小摩擦,夫人选择了隐忍”。
现在看来,事情远不止“小摩擦”那么简单。她脸上的委屈和低落,更像遭遇了某种重创。
这天下午,霍屿琛提前结束了高层会议。他没有回顶层办公室,而是走向了设计部所在的十五楼。他没有通知任何人,悄无声息来到办公区。
开放式办公区里,键盘敲击声和低声的交谈。霍屿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入口时,瞬间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和压抑的惊呼。员工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恭敬地站起身:“霍总!”
霍屿琛的目光锁定了靠窗位置的那个身影。
思妤正背对着入口方向,坐在自己的工位前。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立刻站起来,而是微微低着头,肩膀有些垮塌,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另一只手握着鼠标,屏幕上是她正在修改的一份与“绿野仙踪”项目完全无关的、某个边缘小项目的旧方案。
她的背影,透着一种委屈和失落。
霍屿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没有回应其他人的问候,目光在思妤身上停留了几秒,又冰冷地扫过整个办公区,尤其在王璐那掩饰不住得意和幸灾乐祸的脸上停顿了一瞬。
张薇闻讯,脸色发白地小跑过来:“霍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指示吗?”
霍屿琛收回目光,转向张薇,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路过。‘绿野仙踪’项目的概念方案,听说已经初筛完毕?”
张薇心头一紧,连忙回答:“是,是的霍总!昨天刚开完初筛会,选出了几个备选方案,正准备整理好提交给上面。”她小心地观察着霍屿琛的脸色,补充道,“王璐助理的‘森之乐章’方案,理念新颖,完成度很高,反响不错。”
霍屿琛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再次掠过思妤的方向。她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他没有再问任何关于项目的话,只是对张薇说了一句:“工作吧。”便转身离开了。
张薇看着霍屿琛离开的背影,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霍总刚才的眼神,太可怕了。他问起“绿野仙踪”项目,还特意看了思妤,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王璐也被霍屿琛那冰冷的一瞥看得心头发毛,但随即又被自己压了下去。哼,知道了又怎样?没有证据,总裁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她思妤还能翻天不成?
回到顶层的办公室,霍屿琛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他按下内线:“陈默,进来。”
总裁特助陈默迅速推门而入,感受到室内不同寻常的低气压,心头一凛:“霍总。”
霍屿琛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陈默,声音冰冷:
“设计部,‘绿野仙踪’项目,思妤提交的方案是什么?”
“回霍总,”陈默早有准备,迅速回答,“夫人提交的方案名为‘共生之巢’,核心理念是…”他简洁精准地复述了思妤方案的核心要点。
“王璐的‘森之乐章’?”
“王助理的方案核心理念是,与夫人的‘共生之巢’在模块化树冠体验、垂直绿化布局、共享农园定位等核心设计点上,高度相似。”陈默措辞严谨,点出关键。
“昨天的初筛会,发生了什么?”霍屿琛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陈默心中一叹,知道重点来了:“据…了解,会议上夫人当众指控王璐剽窃其方案。王璐否认并反指夫人污蔑。主管张薇以‘理念相似’、‘项目时间紧’为由,未做深入调查,裁定王璐方案作为备选提交,并让夫人‘下次努力’。夫人会后情绪,非常低落。”
陈默的汇报印证了霍屿琛的观察和他心中最坏的猜测。抄袭。污蔑。不公。和稀泥。他的霍太太,在他霍屿琛的公司里,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窃取心血、泼上脏水,还被轻飘飘地打发了!
一股强烈的怒意在霍屿琛胸膛里翻涌。他缓缓转过身,声音却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胆寒:
“调取设计部项目共享服务器,关于‘绿野仙踪’方案的所有文件上传、下载、修改记录日志,精确到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