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的眼睫颤了颤，随即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流露出一抹惶恐，她的声音哽咽而急促：“我愿意，我愿意……”

不，她不愿意。

她的语气迫切，但透着一股仓皇的虚假。他看得清楚，那不是心甘情愿，而是顺从，甚至是讨好。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露出乖顺的模样，只为换得片刻喘息。

他缓缓松开了手，转身拾起她的衣服，递给她，很快自己也穿戴好。“你做得很好。”他的语调漫不经心，像是随口评价一件精致的艺术品，“我想，任何男人都会为你意乱情迷。”

星落低着头，身子微微发抖，她的指尖在衣袖上无意识地捻动着，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披着衣服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双腿抱紧，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只剩下一个美丽而脆弱的外壳。

曲维舟垂眸看着她，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说不出沉闷还是愧疚。他将视线移开，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声音低沉而冷淡：“我让杜宝颜来接你。”

星落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她的脸埋在长发后，半点情绪都看不分明。

不久，杜宝颜的车停在青蓝府外。星落下楼时步履缓慢沉重。杜宝颜并未多言，只是打开车门，她便无声无息地坐了进去，车子绝尘而去。

曲维舟站在窗边，注视着那辆车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在视野中。他转身走向卧室角落的桌子，目光停留在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上。他伸出手，拾起相框，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中的面容。

照片上的女人笑容温婉，美丽动人，那是一种天生的吸引力，带着无辜与危险的双面性。他的母亲年轻时用这张面孔赢得了父亲的宠爱和纵容，甚至让父亲毫不犹豫地签下协议，将巨额财产赠予她。

“女人是不是都会伪装呢？”他低声喃喃。母亲会，丛淼也会。她们在人前笑得从容优雅，背后却是另一幅面孔。

可星落似乎不一样。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带着一种纯净和忧愁的矛盾气质。他试图用各种方式玷污她，却始终无法打破她骨子里的那种干净。这种干净让他困惑，也让他无法释怀。

曲维舟感到胸中情绪翻涌，索性将母亲的照片放回抽屉，锁了起来。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却发现心头的那根刺仍然隐隐作痛，挥之不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秋意渐浓，枫叶如火，街道两旁的树木都像是被染上了晚霞的颜色。曲维舟接到了朋友送来的两张音乐剧的门票，原本并不感兴趣。丛淼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自然也婉拒了。曲维舟知道，这不过是朋友为自己最近包养的小明星制造的一场面子戏，他若是推脱，反倒不合适。

他本想找助理一起去，却在拿起电话的那一刹那，指尖微顿。最后，他还是拨通了杜宝颜的号码：“让星落去音乐会场等我。”

他到达时，杜宝颜已经离开，只有星落一个人等他。广场上已经开始弥漫着深秋的凉意，空气中透着一丝湿润，仿佛是秋雨来临前的宁静。

西洋风格的音乐会场伫立在广场中央，仿佛一幅从油画中走出的景象。高耸的拱门、繁复的雕花、白色石柱与褪了色的铜制尖顶在夕阳的余晖下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光。广场上人影稀疏，几只白鸽扑棱着翅膀，落在台阶边，悠然自得地啄食谷粒。

星落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服装，浅灰色针织衫与白色牛仔裤搭配得清爽干净，脚边是散落的几粒鸽食。她坐在台阶上，半侧着身子，柔和的光线映在她的脸上，将她眉眼间那份安静与柔美衬托得更加迷人。

她的笑容淡雅，却带着几分恬静的天真，与她身后恢弘厚重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这冷硬的石雕场景因她的存在多了一丝温暖的人气。

不远处，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蹦蹦跳跳地往她手里塞鸽食，奶声奶气地说着什么。星落忍俊不禁，低头附和，小女孩笑得露出缺了颗牙的天真模样，倒更显得她温柔动人。

曲维舟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前的场景静谧而温馨，广场的冷色调因星落的存在显得柔和起来，而她的装扮虽不华丽，却干净清爽，与她的气质浑然天成。她不刻意、不做作，却格外引人注目。他的目光久久未移开，似乎被定格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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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走近，星落并未察觉，她正学着小女孩儿用指尖捏起鸽食，伸手喂向一只白鸽。直到脚步声停在面前，她才抬起头，恍惚间对上了曲维舟的眼睛。对方眼神平静，她愣了一下，立刻低头站起，连忙拍拍手上的灰尘，拘谨地说道：“杜姨先回去了，我就在这里等曲先生。曲先生好。”

曲维舟没有多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小女孩这时拉了拉星落的袖口，甜甜地问：“姐姐，你还要和我去买冰糕吗？”

星落弯下身，温声道：“我可能不能陪你玩了。你去找你妈妈吧。”

小女孩有些失落地撇撇嘴，又抬头看向曲维舟，眼里充满了天真的期待：“叔叔，你和姐姐都去吃冰糕好不好？”

一句“姐姐”，一句“叔叔”，让星落的脸色骤然变了几分尴尬。她赶忙轻轻推了推小女孩，把她送回到摊主身边，随后忐忑地觑着曲维舟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您生气了吗？”

我最近看了一本猎奇的书，曾九写得《雪域往事》，读完之后直接把我干蒙了~~~这是人写出来的？？？后来我去看了一下历史原型和事件，又忽然不知道说啥了~~~

89 警匪黑帮文中的复仇棋子（12）

“没有。”曲维舟低头看了眼腕表，距离开场还有些时间。他索性脱下外衣，随手搭在手臂上，然后坐在台阶上。抬眼示意她也坐下，星落犹豫片刻，没有拒绝，偷偷抬眼，看向曲维舟，他今天穿得比往日随意许多，一件浅灰蓝色的针织衫，搭配米白色的休闲裤，衬得他整个人少了一分常见的冷淡与疏离，多了一丝儒雅与亲切。针织衫的质感细腻柔和，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随性而不失风度。

他脚上一双简洁的白色运动鞋，看似普通，却衬得整个人清爽而干净，仿佛褪去了惯有的冷峻，变得更容易接近些。阳光透过琉璃彩色的玻璃洒下来，在他浅淡的衣服上笼出柔和的光晕，勾勒出他的轮廓，斯文中透着几分不经意的从容，像是偶然间打开了一扇隐藏的窗，让人窥见他另一种鲜少显露的面貌。

“你喜欢孩子吗？”他随口问道。

星落微微一怔，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个答案让他有些意外：“可我看你和那个孩子相处得很好。”

“哦，她找我陪她喂鸽子，很有意思。”星落的语气淡然，带着一分稚嫩的坦率。

曲维舟微微一愣，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并不是喜欢孩子，而是喜欢那种片刻的陪伴和互动哪怕是短暂的，轻松的。她不过是渴望有个玩伴而已。

他心底一阵复杂的情绪翻涌。星落被圈禁在明海湾，同龄的女孩在学校里享受交友、恋爱的自由，而她却早早被迫为出卖自己的人生做准备。

这种命运，是他和她的父母联手造成的，是不可逃脱的悲剧。曲维舟看着她永远不变的恬静，心里的恶意迅速发酵膨胀，他多么想看到一朵纯洁的水仙烂在污泥之中，他居高临下，面露慈悲，却又故意见死不救，甚至还是始作俑者。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语气刻薄：“等你过了生日，我会联系人买你的初夜。”

她的笑容僵住了，原本轻松的表情像被打碎的陶瓷。短暂的沉默后，她点了点头，没有争辩，也没有开口。

曲维舟盯着她那顺从的反应，感到一种深不见底的空虚袭来。他原以为会有快意，可此刻，除了内心的荒芜，他什么也没有得到。他站起身，淡淡地说：“进去吧。”

星落默默跟在他身后，步伐轻盈，依旧安静得像一片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剧场内，音乐剧很快开场，是一个简单的男欢女爱的故事。他朋友捧的那个女明星饰演女二号，演技中规中矩，脸倒是漂亮，却不见得出众。

星落看得很专注，目光随着台上的人物起伏，偶尔轻轻张嘴，似乎也在跟着轻声哼唱。她那副沉浸的模样像是从阴影里探出头的小兽，短暂地忘记了一切。

曲维舟突然想起来，她喜欢音乐。他意识到她眼底那点点光亮竟让他心中微微一刺，像某种说不出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