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了两下门,听见冷明珠在里面,便将房门一下推开。
见是萧老太太进来,冷明珠一下站起,喊了一声:“老太太。”
“听说擎苍被抢走了?”虞婉将门关上直入主题。
冷明珠心里一突,她见虞婉面色不好,知道萧策肯定和她说了,只沉默点头。
“那虫子在哪里?拿出来叫我看看。”虞婉不管她心情如何,走到桌边坐下,冷着声音道。
冷明珠老老实实将袖中的木盒拿出递了过去,虞婉接过将盒盖打开一看,又旋即将盖子合上。
她将木盒握在手里站了起来,对冷明珠道:“这东西先放在我这里,查清楚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冷明珠见她面色冷漠,但仍壮着胆道:“老太太可是知道这是何物?”
“我说了我查清自然会告诉你,”虞婉转身欲走,便见冷明珠一下拦在自己面前,一双大眼睛定定望着自己。
“还请老太太告知。”
虞婉看着她眼中坚定,但依旧是一脸冰霜。过了一会见她并没又让开的意思,这才开口道:“南疆苗族。”
这次虞婉走过冷明珠没有阻拦,只是声音闷闷:“多谢老夫人。”
“本也不是帮你,你不必如此。”
虞婉似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头道:“平日里勤加练功吧,这点本事走出去也不要说你是沧海宗的人了。”
冷明珠垂着头应了一声,直到们哐当关上,也没有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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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策推开门的时候,便是见冷明珠这幅样子。
她仍是老太太离开时的姿势,垂着头,虽未看见她的脸,但是萧策仍是感觉这人在哭。
下人推他进了门,便被打发了下去:“祖母说你了。”
冷明珠站在那里,头仍未抬起,只是道:“是我没用。”
萧策瞧着她这可怜样,一点刻薄的话也说不出,但也不知道怎么哄人,只能换了种语气道:“知道没用就让自己有用一些。”
冷明珠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窝着一汪泪,要掉不掉的好不委屈。
“我有一件事问你。”萧策突然不忍心,从袖中拿出帕子招人凑过来。
冷明珠乖乖过去点点头,意思是让他直说便是。
萧策表情未变,只是手攥着帕子给她沾泪:“为何沧海宗弟子的剑全被砍断,是你砍的?”
“沧海宗的佩剑皆是出自弟子之手,师父不愿意那些剑被旁人拿去,便叫我全部砍断了。”
冷明珠没觉得两人现在举动怪异,只觉得帕子总往她眼睛里戳,眨了眨眼想躲开,又立马让萧策拽着鼻子阻止。
“用的是你的擎苍?”
“嗯。”鼻子被捏冷明珠只能发出鼻音,她这会儿真想打断告诉萧策,他这不是擦泪,这叫搓脸,可是她不敢。
萧策弯唇,再给她擦干眼泪这才看得顺眼,忽得又嫌弃人凑得这样近,一巴掌推开。
“那你的擎苍又是什么谁锻造的?”
冷明珠也不知这少爷又发得哪门子脾气,忍着被搓的生疼的眼睛,委屈道:“擎苍……我不知道。它在逍遥门传承百年,兴许是之前的掌门人锻造的。”
后面萧策又问了几句,见冷明珠也是再不知道多少,这才转身离开。临走前萧策把帕子抛给她,命令洗净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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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婉连夜去了梅鹤山庄租住的客栈,直接将那盒子里装着的虫子尸体放在了梅三娘面前。
“这是什么?”梅鹤夫人似是准备睡下,头发披散,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她瞧了虞婉一眼,见她面色阴沉,便皱着眉将这个盒子打开。
瞧见里面的东西之后,她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根从头发上拆下来的簪子,伸进盒子里挑弄了下这虫尸,
“这引魂虫你是从哪里来的?我上一次见还是祖父在的时候。”
虞婉在桌边坐下,冷声道:“从陶庭的棺材里。”
梅三娘一笑,将盒子合上道:“若是有这个东西在,陶庭发疯杀了亲儿子倒也是说得过去了。”
“不止陶庭,连着沧海宗那个事情,怕也是这个东西搞鬼。”虞婉说着看向面上带笑的梅三娘,问道:“当年南疆出事之后,你们苗族到底剩下了几个人?”
这话出口虞婉便后悔了,那件事几乎毁了梅家整个家族,到最后亲族死绝,而祖辈留下的那些东西被旁的家族全部哄抢。
梅三娘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怕被仇家盯上一直居无定所,直到遇见梅无双的父亲才有了依靠来到了中原,但是蛊王操纵蛊虫之术却是无人再会了。
而南疆最为重要的长生蛊王却一点没了音信,用梅三娘的话说不是哄抢家产时被人踩死,要么就是附着在什么东西上蛰伏起来。
而如今蛊虫现世,证明有人发现了长生蛊王,并且让蛊王诞下新蛊。
“如若说当时,却是无一人生还,只有我还是阿娘把我关在她身下暗门才躲了过去,”梅夫人似是回忆起什么赶忙又说:“但是说祸事之前,我们梅家倒是真有人离开,但那人走得早连我都没见过。”
虞婉知道长生蛊王的秘密,传说长生蛊王认主便能长生不老,神魂万年不灭。
但是蛊王却极难驯服,从南疆古籍记载,从一千年前南疆与中原大战中祭司战死之后,蛊王便再未认主。
虽未认主但是梅家只要世世代代供养蛊王,便会有新的蛊虫诞生,所以除了祭司会尝试驯服之外,其他人也从未想过长生。
她听见说她们这枝儿仍有人存活,赶忙追问:“那是何人?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