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转哀伤的唱诗声在塔楼的图书室里响起,
言佑坐在桌边,手边的书页被吹得沙沙翻动,
他看着窗台上坐着的冯曼,聆听着他用动听悦耳的声音唱响哀婉的诗曲,
窗外枯枝婆娑,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一地的落叶,
久违的阳光从厚厚的云层中破开一道缝隙,懒懒地停留在冯曼的肩头上,
枯燥单调的冬季,窗台上的冯曼却美得自成一幅油画,
言佑呆呆地看着阳光照射下的冯曼,看着他被冷风吹得翻动的衣角,手指动了动,有点想要伸手过去抓住那一片衣角。
这世界如果真的有天使,那大概就是长成冯曼的这幅模样吧,
天使,堕天使,被黑暗玷污沾染的圣洁,却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灵魂下坠所带来的极致毁灭,暴力血腥所堆砌出来的华贵腐败,
放纵又堕落,却带着致命般的吸引力,
就像是为人所禁忌的黑色乐曲,死亡总带着神秘的蛊惑。
“你是怕我从这里翻身下去自杀吗?”,低低的笑声裹挟着戏谑,手背被覆盖上一层温热时,言佑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觉间拉住了冯曼的衣角。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那一侧衣角,又看着两人交叠的手,
冯曼的指骨修长白皙,比之一年前要宽大了许多,从前那双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手,如今却已经能完完全全地将他的手给包裹在掌心里了。
言佑抬头,看着面前唇角带笑,却眼神冷漠的青年,漆黑的眼里隐隐浮现出担忧,他诚实地点点头,“怕。”
堕天使很美,可他不想看着冯曼独自一人走向毁灭。
冯曼唇边的笑意淡了些,他看着言佑,然后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喜欢我给你念得诗吗?”珂頼姻揽
言佑点头,“喜欢。”,他其实喜欢的并不仅仅是这首诗,更多的是念诗的人。
冯曼又笑了,只是此刻他脸上的笑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真切,“既然喜欢,那就把诗的内容给记好了,”,抚在言佑脸上的手,改为捏着他软软的颊肉,指腹滑过细腻的皮肤,无端地多了亲昵暧昧,只是那双注视着言佑的眼睛却像是终年不化的寒冰海底,那是谁也无法融化的透骨冷意。
“小言佑,记好了,不要随随便便地相信别人的甜言蜜语,然后傻乎乎地把一颗心毫无保留地奉送出去,尤其是不要相信那些贵族嘴里所谓的爱情,他们全都是一群风流骗子。”,冯曼低头凑近他,温热的掌心轻捧着言佑软糯光洁的小脸,低头在他的脸颊旁落下极为轻柔的一吻,“贵族的爱,凉薄,虚伪,小言佑,守好自己的心,不要再随意地相信任何,包括我。”
冯曼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边,烫得言佑耳根泛红,
言佑嘴唇嗫喏了一下,手指还拽着冯曼的衣角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冯曼却率先直起身体,手掌摁住他的肩膀,将他往后推开了一些。
冯曼看了一眼门口处默不作声站着的两个男人,然后将言佑的手指一根根地从自己的衣角上掰开,湛蓝色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言佑的身影,声音很轻却句句透着真诚,“小言佑,刑满释放了,我祝愿你幸福,”
“愿上帝光芒永照你身,此生往后,福音庇佑,健康顺遂,”,最后一根手指被掰开,相触的指尖交错滑过,冯曼看着他,微微扬起唇,笑容平静而浅淡,“小言佑,再见了。”
愿你能飞出牢笼,不受困苦束缚,
愿你能不受欺骗,此生永得所爱。
“走吧。”,言佑还想要说什么,但裘斯一开口,他就本能地闭上了嘴,只是离开前落在冯曼身上的视线始终是不舍和担忧的。
冯洛走进来,他看着窗台上坐着的冯曼,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你还相信上帝?”
“怎么可能呢。”,冯曼轻笑,他看着言佑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淡淡地收回视线,脸上笑容尽褪,再次恢复成那副冷漠无情的模样,“闲聊就免了,叔叔,说说今晚的计划吧。”
从他踏进这所监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相信什么所谓的上帝了,
除开刚刚那一段话,除开他刚刚对言佑祝语的那一小段时间,如果真的有上帝,那就请庇护好那个善良的小傻子吧,
希望他能永远不被黑暗所沾染,此生不因生活而堕落。
真是令人感到奢侈的愿望啊。
冯曼垂眸轻笑。
………………
“穿上。”
言佑看着桌上放着的繁复百褶裙,嘴唇嗫喏着,迟疑地开口,“大人,我、我今天不是该出狱了吗………”,声音越说越小,底气分毫也没有,明明是合情合理的要求,可言佑看着裘斯那张冷漠英俊的脸,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提高一点点。
整整一年的调教,那些被烙印在骨子里的害怕和敬畏早已成为本能,不管有没有理,他对这几位大人都始终不敢有半分僭越,不敢高声说过一句话。
“你把衣服穿上,我就带你出去。”,裘斯抬起他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唇,指腹在他不安颤抖的唇角处滑过,男人浅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底尽是危险,“乖点,听话。”,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言佑对上男人充满压迫感的目光,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他妥协地点了点头,“好的,大人。”
裘斯又吻了吻他刚刚被冯曼亲过的地方,拇指摩挲着那一小块皮肉,直到那上面的皮肤都微微泛红了,才肯松手,“去吧。”
言佑脸颊被摩擦得火辣辣生疼,他抿了抿唇,乖巧地往放着裙子的桌子方向走去。
一整套的粉白宴会长裙,底裙,束腰,裙撑,连带着珍珠镶嵌的高跟鞋都配套好了。
言佑的视线落在那夸张的裙撑上,然后又停留在那令他头皮发麻的高跟鞋上。
光是裙子也就算了,可这高跟鞋穿上去了,他要怎么走路?
言佑心里有些发愁,身上的衣服被他一件件地脱落下来,堆叠在脚下,纤细白皙的身体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身后男人的眼皮底下,那流畅腰身与饱满挺翘的臀瓣无比透露着诱惑,裘斯的视线落在他性感漂亮的腰窝上,……这一年的时间里,他曾无数次地把自己的双手按在那小巧漂亮的腰窝上,将这具身体压在身下肆意地冲撞把玩。
他们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调教出来的,适合自己心意的玩具,现在却想走?
裘斯抬脚走了上去,高大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贴近身形单薄的少年,
这边言佑刚穿上米白色的底裙,腰身上便贴上来一只温热的大手,男人略带粗重的灼热呼吸喷洒在他的后颈,言佑手指用力地攥着裙摆,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交换着身后的男人,“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