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用力一勒云舒的脖子?,云舒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吟,几乎要在庆仁的手上断气。
薛恒望着?憋红了脸,渐渐喘不上气,被反缚着?双手,跪在地上的云舒,慢慢松开了爬满青筋的双拳。
见薛恒放弃反抗,庆仁癫狂的笑笑,“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将他千刀万剐!”
黑衣人一拥而上,你一剑,我?一剑,一剑一剑刺穿薛恒的皮肉。
薛恒全程一动不动,任由剑落在自己身上,划出一道道殷红的伤痕,鲜血漫过他的黑袍,晕染得到处都是,却看不出任何痕迹,直到那些血顺着?他的袖管流下,染红了他的手,云舒方歇斯底里地反抗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
看着?薛恒一动不动地被虐杀,云舒心都要碎了,腹中的那个小?生命似乎在与她一同哭泣,她几乎要疯了!!
她拼尽全力在庆仁手中挣扎,即便庆仁换用双手死死勒着?她也不放弃,她眼睁睁的看着?一名黑衣人一剑将薛恒的腹部贯穿,看着?薛恒口中吐出一口血来,倒在地上。
他不敢反抗,黑衣人却杀红了眼,在庆仁满足的大?笑声中耐心地,一点点地掠取薛恒的性命。
云舒眼前一片红光,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疯狂的生长,她不知从哪得来了力量,硬生生挣开了缚着?自己双手的绳索,不要命地撞向?身旁的庆仁。
庆仁正沉浸在向?薛恒复仇的喜悦中,突然间被云舒这么一撞,整个人猝不及防摔在了地上。黑衣人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庆仁,就是这个空档,跪在血泊中的薛恒一跃而起,夺过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剑,直奔庆仁而去。
庆仁一愣,急忙站起来,却见一道黑影闪过,接着?,一把带血的长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呃……”
庆仁口中喷出一股血来,不可置信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薛恒,盯着?他手里的剑,道:“你……”
薛恒瞋目裂眦,拔出剑,反手抵在庆仁的脖子?上道:“薛某,来送六殿下上路。”
利剑割断庆仁的喉咙,他甚至来不及闭上眼睛,就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庆仁一死,他的手下瞬间群龙无首,望着?薛恒不知道该怎么办。薛恒无视那些杂碎,按着?血涌如注的腹部,踉踉跄跄走到云舒面前。
云舒整个人都傻了,明明看到薛恒走了过来,却还是呆呆的。薛恒咽了咽嘴巴里的血,这才道:“吓坏了吧?没?事了。”
说完,用剑挑开了云舒腿上的绳索。
剑光从云舒眼前拂过的时候,她猛然间清醒过来,却又被薛恒浑身上下的血惊的说不出来话。
血,到处都是血,她是那么的怕血,可薛恒身上的黑袍却被血水染透了。
她一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薛恒的衣袍,却见薛恒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双腿,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
她回头去看,却见自己的脚上绑着一圈圈银色的丝线,那些丝线在她双脚被绳索绑着的时侯看不出来,拿掉绳索后,竟是旋转着?飞速展开,延伸向?悬崖的方向?。
云舒不由得一愣,才想问?问?怎么了,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了出去,带向?悬崖边。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连抓住薛恒的机会都没?有,便擦着?冷硬的山体滑到了悬崖边,不受控制地掉了下去。
她要死了。
那一瞬间,云舒这样想。
失重得感觉是那么的绝望,大?脑空白,魂飞魄散,就在她准备迎接死亡的一刻,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朝着她掷出一条长长的衣带,将她的胸腹牢牢捆上。
她身体在半空中一顿,继而撞向?坚硬的崖壁,薛恒翩然而降,快速将她抱入怀中,落在一块微微朝外凸出的崖石上。
那块崖石并?不算大?,堪堪撑住二人的身体,薛恒紧紧抱着?云舒,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云舒早已魂飞魄散,她看了眼脚下奔腾的江水,道:“还没?死。”
薛恒在她耳边轻轻地一笑。
云舒简直不敢相信此时此刻薛恒还能?笑出来,便抬着?头,怔怔看他。
薛恒双目染血,望着?云舒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左达左英很快就来了,你要坚持住。”
说着?,自口中溢出一股鲜血,脸白下去几分。
云舒三魂七魄又要散了,她紧紧抱着?薛恒,任由衣衫被他的血打湿也不松手,“你也要坚持住!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薛恒唇角一扬,笑容中透着?无尽的凄凉,“难得听到你夸我?,我?可真是欢喜。”
说话间,又是一股股鲜血涌了出来。
云舒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知道薛恒浑身上下都是伤,浑身上下都在流血,她试着?去捂那些血口,却又怕弄疼了他,只舌尖颤抖地道:“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
薛恒握住她冰凉的手,道:“不行啊,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云舒错愕怔凝,只呆呆地望着?薛恒。
薛恒慢慢地将手伸入怀里,艰难地掏出一只碧绿碧绿的玉镯。他一手拿着?玉镯,一手拉起云舒的手,将玉镯戴在了云舒的手腕上。
云舒全程没?有反抗,她默默地看着?那只玉镯戴在她的手腕上,被薛恒温柔抚摸,又听薛恒在她耳边道:“云舒,你有没?有,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刻,哪怕只有一个瞬间?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风吹远了薛恒的话,吹散了云舒的心,她一时间无法作答,想要去问?一问?自己的心,却发现那里一片麻木,麻木到什么情愫都感受不到了。
见云舒沉默痛苦地不说话,薛恒自嘲地笑笑,“罢了,算我?多此一问?。”
云舒嘴角一抖,默默望着?薛恒。
薛恒笑着?叹了口气,低着?头说:“你是我?认定的妻,虽是我?强迫来的,那也是我?的人了。”
复又抬起双眸,用那双破碎掉的乌眸沉沉看她,“我?知道你恨我?,但?落胎实在太伤身了,留着?这个孩子?吧,让他陪着?你。”
说罢,身子?剧烈一晃,竟是差点从崖石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