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1 / 1)

云舒目送着一身官服的薛恒匆匆离开,走着赶往衙门,之?后推开了东厢房的门,发现了一个大?箱子。

她好奇地打?开了箱子,结果差点被里面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的金元宝闪瞎了眼。

云舒揉揉眼睛,盯着那一箱子金元宝陷入沉默。

她昨天才收拾了东厢房,不记得有这么个大?箱子啊,定是薛恒今日弄来的。

既然没?有被查抄家产,手里有大?把银子,为?何还要住在?这里,连个丫鬟婆子都不采买,也不从卧云别苑选几个带过?来。

云舒想来想去,只能想出一个答案。

这一切都是薛恒故意安排的。

虽然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但云舒安之?若素,十分受用,她原本就不需要伺候,薛恒既然也不需要,那她就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便合上箱子,锁上门,带着一点碎银子出门了。

第79章 079 形同夫妻

桐丘府衙内, 知府韩烨芒刺在背地坐在太师椅上,听着原都察院左都御史薛恒向自己呈报述职。

寒冬腊月,时值年终, 正是桐丘一年之内最冷的时候,衣服穿得不算多的韩知府却一直冒汗,时不时拿出汗巾擦一擦,直至薛恒把话讲完。

薛恒说话不徐不疾, 条理清晰, 三?言两语便?将?职责范内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坐在他身边的司户参军马瑞忙将?茶盏端起来,一脸殷勤地道:“薛通判辛苦,快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薛恒含笑接过,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韩知府随即道:“薛通判刚刚抵达桐丘,对桐丘还不熟悉, 这两天,本官会派人?帮你将?……”

“薛大人?还用人?帮吗?”不等韩知府把话说完, 他的侄子, 兵马都监韩隶便?道, “薛大人?好歹也是从都察院历练出来的,怎么连刑狱典册里的内容都弄错了??”

说完,将?一本厚厚的册子扔到?了?薛恒面前。

堂中官员皆是一惊,薛恒却不慌不忙地将?典册拿了?起来, 翻阅了?几页后愧疚地道:“是下官失职了?,还请知府大人?降罪。”

韩知府狠狠剜了?韩隶一眼, 转而笑着对薛恒道:“地方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本就不尽相同,通判新官上任,难免有所疏漏, 这是人?之常情,通判不必太过自责。”

“那下官可要好好做一番功夫了?,以保下次不会再出错。”薛恒道。

“是,是。”韩知府擦了?把汗道,“马大人?刚刚不是说,要带薛通判去更记三?县十六村的户籍吗?”

马瑞道:“没错,下官是有这个打算。”

韩知府:“此事宜早不宜迟,二位大人?不妨立刻出发吧。”

马瑞点点头,起身对薛恒道:“薛大人?,您请。”

薛恒站起来,笑着对马瑞一抬手,“马大人?请。”

二人?互相谦让了?片刻,最后一并离开了?府衙。

见薛恒好端端地离开了?,韩知府这才长舒一口气,扔了?汗巾,指着韩隶的鼻子骂道:“你是吃饱了?撑得没事找事么?那么一点小事,也值得你拿出来说道说道?”

年轻气盛的韩隶梗着脖子道:“错了?就是错了?,为何不能说?”

韩知府指了?指薛恒刚刚坐过的地方,“刚刚坐在这里的人?是谁?是薛恒!英国公世子薛恒!”

“薛恒又怎样??不还是被皇帝贬到?咱们这当通判来了?!”韩隶一脸不服气地道。

韩知府苦口婆心地劝韩隶,“你安生些吧,他虽然被皇帝贬了?官,但他姐姐依然是贵妃,他哥哥依然是大将?军,他也依然是英国公世子,这样?的人?物,咱们得罪不起。”

韩隶听罢越发的不服气,“他是他,他哥哥姐姐是他哥哥姐姐,他有什么好得意的!我最烦这种?不干实事,专门耍威风,嚣张跋扈的人?!他当咱们桐丘是什么地方?由着他一个下贬官员为所欲为吗?!”

这话正中韩知府的痛处,他变了?表情,哼笑几声自嘲地道:“什么地方?穷地方,不被朝廷重视的地方!”

韩隶自觉说错了?话,立刻向韩知府道歉,“叔父,是我不对,我没有说咱们桐丘不好的意思。”

韩知府摆了?摆手,并不在意韩隶刚刚的口不择言,“关?照好这位虎落平阳的薛世子。”他沉声说道,“或许,他会给咱们桐丘换来一丝生机。”

临近傍晚,家家户户起锅烧饭,梧桐巷内炊烟袅袅。

整整在外面晃悠了?一日的云舒慢吞吞推开院门,抬头看了?看即将?迎来夜晚的天空,暗暗感?叹了?一句时间过得可真快。

她用一整天的时间了?解了?这座小城,收获满满,心情少?有的愉悦,但转念一想这座城里还住着一个薛恒,登时心灰意冷,那点因人?间烟火气萌生出的喜悦顷刻不复存在了?。

院内静悄悄,也不知薛恒回没回来,她倒是希望薛恒没有回来,或者从今往后就住在府衙里面,这样?,他们就不用天天见面了?,她的心也能松快一些。

结果?一推开房门,便?看见了?正襟危坐的薛恒。

他一张脸冷冰冰的,目光涣散,似乎有些魂不守舍,见云舒回来了?,立刻迎向她道:“你回来了??”

云舒放下手里的篮子,神色淡淡地道:“嗯,回来了?。”

薛恒似乎松了?一口气,扶着云舒在条桌前坐下,“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不回来去哪呢?”云舒把手伸向火盆,“你放心吧,我既答应了?你会陪着你,就不会走。”

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也不会逃。”

薛恒默默站在水盆架前洗手帕,闻言,将?干净热乎的手帕递给云舒,“不逃了??我如今失权又失势,你若逃了?,我当真是束手无策。”

云舒闻言一顿,低着头接过薛恒递来的手帕,没有说话。

薛恒在云舒看不见的地方目光一沉,喉结滚了?滚道:“怎么不说话了??”

云舒用温热的手帕敷了?敷脸,道:“你刚刚是试探也好,是肺腑之言也罢,我说不逃了?就是不逃了?。”

她站起来,将?手帕放在条桌上,“我累了?,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