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1 / 1)

云舒一听就明白了,她之前给了汐月不少体己,就是让她当嫁妆用的,汐月定是用那些钱给自己买了处宅子,想着和夫婿住在京城里,偏偏她婆婆惦记上了她的嫁妆,想变着法子私吞呢。

这确实是恼人的事,云舒问汐月,“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汐月揉了揉眼眶,抬头望着云舒道:“夫人给我赎了身,我原本早早就可?以?离开国公?府的,但我始终觉得夫人还会回来,就在京城买了个小院子,想着日后即便不在英国公?府待着了,在京城里等?着夫人也是好的,毕竟京城里面什么消息传的都快,我赶回来伺候夫人也方便,谁知道,谁知道他娘……”

汐月越说越委屈,脾气也跟着上来了,“谁知道他娘居然这么不讲理,她见不得?我俩好,在京城住新房子,还说什么身子骨不爽利,想让我回去?伺候她!哼!她怎么不让她闺女伺候她!”

说完恼哄哄地往脚凳上一坐,烦躁地绕着手里的手绢。

云舒含笑起身,扶起坐在脚凳上的汐月道:“这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犯不着生气,快起来。”

文妈妈跟着道:“这事还得?问问你相公?的意思?,他要是向着他娘,你就是再着急,再委屈,也奈何?不了他们,除非悔婚。”

“可?是凭什么呀!”汐月蹦起来道,“别人的钱就不是钱了?因为?我要嫁给他家当媳妇,就得?白让他们占便宜?别说我不干了,就是我娘也不干!他有弟弟,我还有哥哥呢!我把钱给我哥哥也不给他!”

汐月嘴上说的硬,表情却越来越委屈,云舒握了握她的手,温声细语地说:“好了,不生气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来帮你办。”

又道:“我肚子饿了,但不太想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你去?给我煮点鲜肉马蹄馅的小馄饨好不好?”

听到?云舒说肚子饿了,汐月立马从?烦躁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兴致勃勃地问云舒,“除了马蹄馄饨,夫人还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多做点。”

“那就再来一碟子油炸小黄鱼吧。”

“好!”汐月破涕为?笑,“那夫人先跟文妈妈说会?儿?话,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擦了擦眼角泪花,一阵风似得?跑去?厨房。

文妈妈走?上前关上房门道:“这丫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都是快要嫁人的人了,还是这么的不稳重。”

云舒提着裙角坐在罗汉床上,道:“文妈妈,这件事,怕是要麻烦你去?跑一趟。”

“夫人尽管吩咐便是。”文妈妈道。

云舒想了想,说道:“汐月虽然也有些脾气,但心肠太软,这件事闹到?最后只怕还是他们小两口做出让步,卖房搬到?乡下去?住。”

“是这样。”文妈妈道,“这一阵,我没少听汐月说她婆家的事,她那个婆婆可?不是什么善茬。”

云舒点点头,道:“为?保她成婚后不受委屈,还是住在京城里的好,娘家人一直来往着,也能?有个关照。”

“所以?,我盘算着在乡下给他们小两口盖一处院子,让她婆婆一家搬进去?住,你告诉她婆婆,这院子是我给汐月的,汐月在京城里住一天,他们就可?以?在院子里住一天,若有一天汐月回乡下了,这个院子也就不属于他们了。”

文妈妈认真听着云舒的安排,听完连连点头,“这个办法好,如此一来,她那个爱占便宜的婆婆巴不得?他们两口子待在京城里不要回去?,好长长久久霸占着新院子。”

“那就先这样。”云舒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文妈妈抽空去?办了吧。”

文妈妈道:“奴婢明白。”

既是英国公?府的老人,自然有自己独到?的办事手段,很快,汐月的烦恼解决了,一个月后,回老家和未婚夫热热闹闹举办了订婚宴,又过了一个月后,风光出嫁。

云舒将汐月当作自己的亲妹妹,自然对她的婚事格外上心,只是她再上心也不得?离开卧云别苑半步,想要去?汐月家里看望看望出嫁前的她,还得?向薛恒请示。

虽然不抱有任何?希望,但为?了汐月,云舒还是向薛恒开口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薛恒不仅答应了她,还说要陪着她一起去?,并准许她参加汐月的婚礼。

于是,在汐月成婚当天,云舒终于离开了困了她两个月有余的卧云别苑。

初冬到?来,霜雪飘飘,云舒着装低调地混在送亲队伍里,看着喜气洋洋的汐月坐上花轿。

喜宴开始后,汐月的娘家人轮番上来给云舒敬酒,感谢她一直以?来对汐月的帮助,尤其是汐月的哥哥,因与云舒是旧相识,且知道云舒是他们的主子,对云舒格外看重,全程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即便汐月的哥哥没有这样做,也不会?有人能?趁机接近云舒,因为?薛恒的人都在暗处把守着呢,云舒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并越想越憋闷,不顾文妈妈的阻拦与汐月的娘家人喝了许多酒,最终不胜酒力,被文妈妈搀扶上马车。

薛恒一直在马车上等?着她,见她醉醺醺的回来了,忍不住责问:“怎么喝成这样。”

文妈妈望着软泥似得?云舒,一脸懊恼地道:“夫人实在高兴,一时兴起,喝多了些,且酒量太差,五六杯酒就倒下了。”

“五六杯?”薛恒笑笑,“别人的婚礼她喝这么多干什么?”

文妈妈道:“夫人脸皮薄,又不让奴婢替她挡酒,就喝多了。”

“罢了。”薛恒摆摆手,“马上回去?。”

车门关闭,帷幔合上,密闭的马车里,只剩下醉醺醺的云舒和薛恒两个人。

醉梦中的云舒并不太安分?,皱着眉,手一直扯身上的披风,结果把披风扯歪了,导致一圈粉色的绒羽都遮在了脸上,显得?她如小狐狸似得?娇俏动人。

薛恒扫云舒一眼,长长出了口气。

仿佛听到?了薛恒的出气声,云舒皱了皱眉,滚进他怀里。

他身上披着件玄狐裘,毛茸茸的,又松软又暖和,云舒一个劲往上面蹭,显然是神志不清,将薛恒的狐裘当成了棉被。

薛恒正襟危坐,蹙眉望着云舒,“别闹。”

云舒酒劲上头,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压根听不清薛恒的话,甚至都不太明白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只一味地往那软和的地方躺,想要睡觉。

薛恒被云舒蹭的摇摇晃晃,太阳穴突突直跳,忍不住搂住了她的腰,按在怀里道:“云舒,不许闹了,再闹,我可?就不忍了!”

总算躺在了自己想躺的地方,云舒瞬间安静了下来,小猫似的缩在薛恒的怀里,合着眼睛睡着了。

薛恒却坐不住了。

她喝醉了后的身体是那么的软,那么的烫,热气隔着厚厚的狐裘一阵阵传来,烧得?他浑身血液沸腾!

他闭了闭眼,却嗅到?一股股醉人的幽香,那幽香混合着浓烈的酒香一并将他围绕,纠纠缠缠的,勾的他心旌摇荡。

少时,耳边响起了云舒的呼吸声,她喝了酒,呼吸声较之平常重了些,且会?时不时变得?急促,一如薛恒此时的心跳一样。

马车里那么安静,使得?耳边的呼吸声无限放大,他情不自禁想到?了一些画面,忍不住抱紧了怀里的人。